肖梦嚼完糖,感觉到全身突然轻灵了一些,心道,‘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吃了之后,体力一下子就恢复了。难不成‘看不出是呆子’,指的是恢复精神气的意思?’
正准备看一下储物袋里的东西,就听外面脚步声响。肖梦一惊,立刻想要将储物袋藏起来。
如果她们看到了,以她现在的身份,还不得被搜刮了去,再要问及这储物袋的来由,肖梦可说不清楚。
她念头一动,准备抓着储物袋进入随身空间,就见手上一空,储物袋不见了踪影。奇怪间,肖梦意识一转,看到储物袋好好地躺在随身空间的岩石地面上。
‘原来不用自己入内,也能将手上的东西转移。’肖梦仔细回忆了一番那感觉。
屋门被从外粗鲁地推开,走进来的是花子。
花子眼珠子一瞪,叉腰道,“治也治了,好都好了还躺什么死尸,快起来干活!”
肖梦皱眉,她刚止血,这一大早也就敷了药,连饭都没吃一口,虽说刚吃的那玩意让自己恢复了体力,但不吃早餐是不行的。
肖梦问道,“我饿了,在哪里吃早餐?”
“呸,还想吃早餐,就因为你我平白无故出了十八个铜铢,你好好想想怎么还回来吧!”
肖梦连铜铢是多少钱还不清楚呢,张口道,“到时候我挣钱了还你就是,但不吃早餐会饿晕的,饿晕了我就没力气还钱咯!”
花子眼前一亮,问道,“你真会还钱?”
“当然,该还的我都会还!”
花子没想到肖梦这么好说话,立刻又献主意,“你说你以前也是半个主子诶!住的也是顶好的映月阁,怎么着也有些体己吧。映月阁的东西被收回了,但肯定不止在那里放了值钱东西的对不对。赶紧想想。你出不去这个院子,少不得我帮你跑腿去取回来!”
体己?肖梦一点记忆没有哪能知道,也就之前那美男送来了储物袋,说是自己的,可是肖梦也没来得及看。
看到花子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和她不友好的态度,肖梦当然不会告诉她。
肖梦反问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你给我说说,我能有什么体己?”
花子听后有些惋惜地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然!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肖梦如此答的时候,还不忘了仔细观察花子的神情,看着不太像试探,只是贪钱之故。
得知肖梦肯定回答,花子面色立时变化,“那还还个鬼的钱,你的工钱你以为能到你手里。快起来,干活去!”
这变脸术,也是绝了。
肖梦不跟她多费嘴皮子,反正其实也不饿,先就这样。
她翻身从床上下来,套上床边的素面鞋。鞋子很旧还偏大,后跟别不住,大概昨天婚鞋被拿走了,随意从哪里找出一双鞋。
肖梦吃苦长大的,什么捡来的破烂鞋子都穿过,对这等事情并不上心,就这么当拖鞋一样趿着跟了花子出去。
这是一处偏僻的院子,院子里许久没有修葺打理长满了杂草,假山上都铺满了青苔,肖梦眼尖看到假山后草丛中被掩盖的褪色朱漆木搭桥,或许,那里曾经还有个小水塘,还有些风雅景致,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随着这个院子被废弃而破败萧条下来。
肖梦想及此,随口问道,“这里是什么院子?为什么破败成这样?”
花子听了突然转身,“说来还真巧,这里叫落月阁,你原先住的可是映月阁,你飞黄腾达的时候住映月阁,现在落魄了又到落月阁做了丫鬟,这么巧的事,该不会这就是命吧!”
这么迷信,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扯上命了。肖梦没理她后边的话,只问,“那这里以前是谁住的?为什么又萧条了?”
“哪里是以前住,就现在还住着呢,快死了的疯婆子一个,要不你当我们在这里当差是做什么的?”
跟着花子穿过草丛间的石子路就来到主屋,主屋也是一派萧条之色。
没等细看,花子就扔过来一只木桶,指着院子里的吊水水井,“打水!管家吩咐下来,疯婆子也就这几天了,院子里要尽快收拾的利利索索,等人检查!”
肖梦也没抱怨,径直去水井那里打了水,说来这身子或许多少是修仙之体,即便现在仙根和修为尽毁,力气和体质倒不弱,很符合肖梦的意思。
肖梦是个勤快人,这些洒扫擦拭的活计做下来,一点不马虎。
花子在屋子里拿着抹布尽捡干净方便的地方胡乱擦着,眼看到肖梦这个原来是主子的人居然干活干得比她还起劲,登时嘴又开始欠了。
“啧啧啧,你以前不是高高在上的天才主子么?我看你做洒扫活计做的很顺手嘛?看来还真真是各人有各命,你谷玉寻,注定就是一条下三滥的贱命,飞上…..”
花子还在那嘴欠地说着,却听‘噗通’地一声,肖梦一把将手里的抹布扔在水桶里,水花乱溅。
肖梦突然站起了身,面色阴沉,气势威逼,冷道,“你刚说什么?”
花子被肖梦突然爆发的气势吓得手抖了抖,正在擦拭柱子的抹布也没拿住,掉到地上。
她顿了顿,随即想到怎么被一个落魄的废人惊到了,立时鼓足了气,大声回道,“我就说你,怎么了?!”
“啪——”
肖梦一个快步走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呼得花子一愣一愣的,呆看着肖梦,被肖梦突然凌人的气势吓得不能言语。
就见肖梦盯着花子冷道。
“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可以容忍别人不将我当回事,可以容忍别人的冷言冷语,也可以容忍别人明里挤兑暗中使绊,但唯一绝对不能容忍,就是别人对我说一个‘贱’字!”
“我有骨气,有自尊,就算是做着最低下最卑微的工作,就算吃穿都是捡来的,但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不偷不抢地活着,又何贱之有!贱在人心思恶,贱在丢弃自尊,贱在利己害人,而不是职业,不是实力,不是人所在或高或低的地位!”
“只要活着有尊严,就永远不能被称之为贱!”
花子缩着身子退了几步,她毕竟一直身处低位,要她嚼舌根欺负弱者还可以,但一遇到肖梦发威,就害怕了起来。
她以前远远见过谷玉寻,以前都觉得谷玉寻高贵骄傲,这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她身上的威严。尽管她已经落魄至斯,却仿佛比以往的气场更大了些。
花子吓得连连道歉,“是,是,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对不起!”
肖梦恍惚间想起了前世的奶奶,见花子道歉了,也没再逼迫,有些怏怏地道,“以后再不要说这个字。即便是你自己,也不要把自己看轻了!”
只提了一句,肖梦没再多说,她管不了这些不相干之人很多,转而又道,“十八个铜铢,我会尽快还你!”
不知道为什么,花子突然眼泪掉了下来,呜呜咽咽一边抹泪一边哭着,也不知触到了她哪根神经。
肖梦看了一眼,没有安慰,弯身又去继续之前的工作。
既然做了洒扫丫鬟,就要尽心地做好。
却听‘咳…咳…咳’三声断断续续从里边传来,有个苍老嘶哑的声音道,“外边…谁啊?…快…来…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