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青年不是一般的暴徒，作为供应皮货的蛇头，他认得这是一张俗称：“九龙戏水”的六十国央行认证加密支票。不同于一般的水印支票，这张支票上九条龙会不时变换位置和姿态，就像蛟龙戏水一样活灵活现。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人青年看着支票上的中文签名，问：“这几个字念什么？”
“学好中文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我心想：“连这三个最著名的字都不认识，那叫张浩楠！这个叫杰森的暴徒果然不认识中文，这也不奇怪，生长在下区这种连学校都没有的地区，怎么会认识汉字这种世界上最难的文字？”
“这行的规矩还用我教你吗？”我笑道，“从不询问买家的来历是基本常识！”
白人青年点点头，吩咐那俩个手下去查看贝雷帽老黑的伤势。两个手下扶起奄奄一息的老黑，冲白人青年摆摆手，意识他还有命，不会不能在耽误多久，在不治疗恐怕就要挂掉。
我对白人青年说：“你还犹豫什么，这十车皮货质量平平，每在你手里耽误一天，你就要多付出一天的成本，一千多人光吃住就得花不少钱，再说还有新货源源不断的运来。我刚才看了，上面有许多人需要救治，死在船上可以丢到太平洋里，死在你这里可就不好办了，凤凰街一向以新鲜现货闻名，别倒了牌子。”
“可是……”白人青年手拿十亿欧元的支票犹豫不决，“这是接头人定好的皮货，卖给你，我没法向老板交代。”
“有十亿欧元你还需要向谁交代？”我用手比了比数钱的姿势。“有货，卖给谁不是卖！”
白人青年说：“你不懂，这里没有人会背叛老板，那样有多少钱也没命花！”
我摇头道：“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批货顶多价值5000万，留在你手里一天就会降低5%的价值。那可是十亿欧，不要这笔钱，你老板才会干掉你、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皮货买给我，而不是信守什么所谓的承诺！顶多你赔给先前的接头人损失费，你还剩下一大笔，足够享受一辈子！”
白人青年晃了晃我的护腕，说：“这是贱谁灭谁财团的装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也晃了晃手中的武器，笑道：“这把枪也是贱谁灭谁财团武器的仿制品，你们不也是人手一把。我连十亿欧都拿得出来，一个小小的护腕还弄不到？”
白人青年冷笑了一声，说：“这是个好东西，我不能还给你！”
我把缴获的武器丢给王鹏，笑道：“彼此彼此！”
白人青年见状，知道在僵持下去毫无意义，再说十亿欧在手，这批货根本值不了这么多……他把支票小心翼翼踹到怀里，把我的护腕戴在自己手上，咬牙说：“成交！需要把这些皮货运到哪里？”
我微笑不语，在纸上写出地址和联系人交给白人青年——
——白人青年拿到地址后点点头，虽然还有些犹豫，但还是打电话叫来人手。这列重型集装行卡车缓缓在数十名手持重武器的蛇头保镖下离开凤凰街。
等他们走后，我和王鹏才微微放下心，来到先前的废弃停车场，王鹏问道：“十亿欧对你来说九牛一毛，可就这么白白送给这帮人，这不是助长人贩子的嚣张气焰吗？蛇头拿到这么多钱，今后会更加无忌惮。”
“你的口气可真像领导……”我说：“你刚才也看到了，那家伙一个电话就叫来那么多人，能拥有一次运输一千人的蛇头会那么容易被摆平？即便我们可以搞掉他又怎么样，一旦枪响，车上那些手无寸铁的女人、孩子、男人都得死。这帮人绝不会留一个活口！十亿欧救一千人的命，值。”
王鹏又说：“就这么放走这群老美人渣，我心里有气！”说完一拳打到废弃的车上，把引擎盖击穿了一个大洞。
我安抚道：“你认识我这么久，张浩楠会是那种白给人家钱的人吗？”
“怎么？”王鹏问，“难道你给他们的地址里面有玄机。”
我笑道：“这帮人渣虽然人品恶劣，可一旦收了钱还是能办事的。我给他们的地址表面上看是一所私人医院，实际上则是是贱谁灭谁财团一处秘密军事基地，专门研究军事医学。那里有足以消灭非正规军事力量的武装守卫。”
“所以你已经通知这个医学军事基地？”王鹏脸上的金属肌肉一下乐开了花。
我说：“不用通知，那所军事医院非常机密，整个财团中只有我和小姨知道它的存在。我已经和财团失去联系超过6个小时，只要蛇头把那些女人交接给军事医院的时候，军事医院的守卫见到我的“全息身份识别护腕”戴在那个叫杰森的白人青年手上，就会把他们全部扣下，直到等我再次和财团联系为止。”
“废话这么多！”王鹏怒道，“你就告诉我，所以这些蛇头都得死！对不对！”
我点头道：“不光是他们……我的理想是你的世界观无法理解的。”
“无法理解？”王鹏冷笑说：“那说明你的理想不切实际。”
“不切实际也好，做梦也罢，有理想总比没有来的好。”我说，“这也是我和小姨共同的目标。”
王鹏说：“你有没有想过那些集装箱里的人今后怎么办，他们逃离你认为的所谓地狱，又来到这个所谓的天堂，可他们得到了什么？甚至连一个工作机会都没有就被送回地狱。这就是你的公平和正义，你的理想就是把所有人都送入地狱？”
“有些时候地狱比天堂更真实。”空旷的废弃停车场上，我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如果天堂和地狱真的存在的话……”
王鹏一屁股坐在引擎盖上，眺望不远处的亮光，说：“天朝超级基金经理张泽谈到过你，他说张浩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张泽在想什么的人。如果他不在你的对立面，你们本来可以成为哥们。”
我用防干扰通讯手表召唤豆蔻来到近前，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就因为我知道那个家伙怎么想，所以他才要干掉我！”
“有些时候我也很好奇？”王鹏坐在副驾驶上说，“张泽到底在想什么？”
我发动车子，确定好去乔治李·街的路线，笑道：“张泽和我完全不一样，我只是想改变某些人；而他？我猜是想取代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