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白犹豫了,这白老狐狸在官场上,战场上,智谋双全!
从食盒到大夫,再到现在的玉佩,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他(yòu)导的掉进了陷阱里!
如果自己接受了这块玉,老狐狸不知道后面会不会直接派军队入住永侯府!
见秦念白脸色难看的呆着,白将军又摇了摇手里的玉佩,摇头道:“哎呀,是老夫考虑的不周到,侯爵夫人什么贵重物品没有见过,老夫这块美玉恐怕还不足永侯府库房中的宝物万中之一吧!”
他又故意自怜自艾,“这玉也只有老夫这等清贫之人才会当做宝了!”
这话,让周围的宾客对着秦念白指指点点,都在嘲讽她不知好歹,连白大将军的面子都敢驳,这天大的殊荣啊!
秦念白撇了周围人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
“多谢白将军赠玉,只是,我家小侯爷年纪尚小,玉乃君子之配物,我儿尚在襁褓之中,实在无福消受,白将军的好意,妾(shēn)就心领了!”
今天,这块玉无论如何也不能收,老狐狸的(jiān)计让自己防不胜防!
白将军眼中(shè)出两道(yīn)险的目光,这个秦念白,自己还小瞧了她,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自己,是要打自己的脸呀!
他表面上带着笑脸,语气却生硬的道:“夫人这是看不起老夫吗?大不了老夫再挑些好的送来就是了,何必嫌弃呢!”
秦念白故意装作惊慌的模样,又行了行礼,言辞恳切的道:
“白将军误会了,妾(shēn)不是这个意思,我儿有将军的疼(ài),是他的福气,妾(shēn)感激不尽!妾(shēn)是想着,这块玉请将军暂且收着,待我儿及冠之时再来相送,如此才堪得起这块玉,才不辜负将军一番美意!”
“如此,那就等他及冠之礼,老夫再挑块好的来!”
将军脸色(yīn)沉的将手里的玉佩向着地上重重一掷,叮当一声,摔成了两半!
下面的人也一阵惊吓,反观秦念白倒是平静的很,大家都在感叹,看来这侯爵夫人的好(rì)子要到头了,惹怒白家,迟早被灭了!
此时,秦念白微笑着又福(shēn),“多谢白将军体谅!”
又让周围一阵哗然,按理说侯爵夫人应当立马跟白将军赔罪才是,怎么反倒逆风而行?
李宰辅则幸灾乐祸的站起来,脸上满满的是对白将军的嘲讽与不屑,平时跟自己争高争低,如今败在一个娘们手里,哼!
他故意过来拍着白将军的肩膀,叹息一声,面色开明,语气温和的道,“白老弟,甭(cāo)这份心啦,我早就跟你说过,永侯府家大业大,咱们送的这些小物件,是上不得台面的,主要是礼轻(qíng)意重嘛,我们到来不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这话看似在缓解紧张的气氛,实则是向下面坐着的所有朝廷命官透露,永侯府的家业比白李两家的还厚实!
何琰被封侯也不过几个月,侯府何来如此贵重且多的家业,让人不得不往贪污这一方面想去!
秦念白自然也听出来这话的意思,她拽紧了拳头,如今是进退两难。
如果站出来解释这一切,不就是无中生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不解释又等于默认!
她笑道:“李大人真会开玩笑,妾(shēn)刚才已经说清楚明白了,白将军也(yǔn)诺了及冠之礼时,会给我们小侯爷寻一块更好的来!”
李宰辅听此话并未生气,而是连声答了句嗯,便拉着白将军一同坐了回去。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愿再与这(jiàn)人多加语言的纠缠而自贬了(shēn)价。
这女(jiàn)人嘴皮利索,连白将军都被她(tào)得说不出话来,自己才不会干这种蠢事!
所有人都以为事儿应该完了,吃完宴席就回家去了,不想,张大人那一桌子的人却突然捂着肚子叫起来。
“饭菜里有毒!来人啊!你居然敢下毒谋害朝廷命官!”张顺跳脚的站起来,指着秦念白别挨怒声大骂。
这话如同一道响亮的炸雷在整个席面响起,众大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站了起来,抠着嗓子,要把吃进去的菜吐出来。
同座的白将军与李宰辅心中也是一震,慌忙地站了起来,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才又老持沉稳的坐了下去。
他们看来,秦念白再蠢也不会在宴席当天下毒,除非她一家子都不想活了!
这时,外面也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一队人马跑了进来,将秦念白围住。
看衣服便知道,这是京兆尹府的捕快,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张顺的一声令下点进来。
而与张顺同桌的几位大人嘴唇乌黑,脸色煞白,倒在地下捂着腹部,面色痛苦无比。
秦念白看了看张顺(shēn)边,低着头发抖的何蒙一眼,心有思虑。
回过神来,她赶紧招呼大夫过来诊治,却被张顺一把拦住。
“侯爵夫人,事(qíng)败露了,你就想杀人灭口吗?来人啊,把侯爵夫人给我押住!”
张顺冷笑的招手道,几个捕快就冲了上来。
“慢着!如果我下毒,为何其他大人此时安然无恙,就与你同座的几位毒发了呢?你又要阻我救治几位大人(xìng)命,张大人安的是什么心?再说,这里还有白将军与李大人,什么时候轮到您发号施令?”
秦念白犀利的声音响起,周(shēn)冰冷的气势,让冲过来的捕快愣住了,转头看向了(shēn)后的主子。
后面的李大人与白将军相脸色都不太好看,张顺一站起来,他们便知道,又是这狗奴才出的幺蛾子,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张大人,你退下,让大夫来给几位大人医治!”白将军伸手指了指,语气不善的道!
他还要在外人面前与秦念白修好关系,(rì)后方便行事,名正言顺,被这个狗奴才横插一脚,岂不坏事!
张顺不以为然,觉得这是天大的好机会,便拱手大声道:“将军,您三思啊,千万不能让侯爵夫人的人碰了三位大人,不然他们(xìng)命堪忧,应当立刻前往皇宫去请御医来救命!”
“万万不可,白将军,李大人,那位大人的迹象恐怕撑不了那么久,这皇宫一来一回需得两个时辰!今(rì)是我永侯府办满月酒,若三位大人在永侯府丢了(xìng)命,我难辞其咎!”
不等白将军表态,秦念白就站过来,语气强硬的说道。
其他大人看中毒的三位大人已经虚弱的说不出来话,也纷纷请求白将军让大夫先来诊治。
张顺原本还想阻止,见将军再次发话,他便咬着牙退了下去。
秦念白让人把三位大人挪到了屋檐下,叫下人拿来(chuáng)单被褥铺好。
通过几个大夫的诊治,三位大人的命暂时是保住了,索(xìng)他们吃的不多,不然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众人为三位大人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感到欣慰之时,人群之中又听到张顺的声音缓缓响起。
“人是救过来了,这下毒的凶手可没抓到呀,说各位大人,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凶手在眼皮子底下逍遥法外?感(qíng)今(rì)遭罪的不是你们啊!”
众人又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秦念白。
而坐在一旁的白将军跟李大人,倒是十分淡定地喝着茶,于他们而言这次张顺真把那(jiàn)人罪名坐实了,他们就趁机出手除了这个祸患。
要是这狗奴才办事不力,把事办砸了,那他们就顺便把这狗奴才处置了!两样都不亏!
风口浪尖上的秦念白不紧不慢,而向丫鬟要了一杯茶,喝了起来,众人看来她就是凶手,而且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差点害三条人命,竟然还有闲(qíng)逸致,喝茶!
“侯爵夫人,如果今(rì)这事您不给个交代,我们几个一定会上书皇上剥夺了小侯爷的侯爵之位!”
其中一个大人大义凛然地拱了拱手向着外面,怒声道。
另一个也道:“皇天后土看着呢,您做这等损(yīn)德的事,难道就不怕报应到子孙后代的(shēn)上吗?”
接着,众位大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秦念白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
而此期间,秦念白一言不发,脸色平静,像是是路过的外人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众人都以为秦念白这是吓傻了,一个妇道人家能见过什么风浪?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说不定还是现学的!
直到张顺又叫来了捕快,要将她押去大牢,她才慢吞吞的要人搬把椅子过来坐下。
“各位大人说的不错,确实要抓住凶手,绳之于法,可你们无凭无据,口风一致便认定我就是凶手,莫不是因为他是吃了我永侯府的饭食而中毒的?若如此,各位现在还有命说话吗?”
秦念白声音轻轻的道,却在这些人心中重重的垂上了一记。
张顺咬了咬牙,冷笑道:“中毒是在永侯府,你别想脱(shēn),我们没吃到有毒的菜,那是我们命大!”
这么多人在看着,自己倒要看看,秦念白还要如何辩驳?
秦念白面色依旧平静,眼中狡黠,转而对着白将军与李大人,福(shēn)行礼道:“请李大人与白将军做主!”
“嗯,既然如此,就先查到这毒药的出处,得了证据再做处置!”
一旁,李宰辅端着一副公平正义的架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