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基友一生一世一起走,用在大斯和老韩身上再恰当不过。这不一眨眼的功夫,大斯又去老韩那里探讨马克斯特林综合症了。扬庸又忙着另一件事情,可怜的她今天一个人孤零零的开车瞎逛。
无意间路过老韩家附近,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招呼,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姐姐~”
她扭头看去,发现是个小屁孩,穿着一套小黄人的连衣服,头上扣着个红色的帽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很可爱。
“姐姐,你的车车好漂亮。”
“小鬼,你也很漂亮。”
小屁孩咧着嘴巴哈哈大笑,突然抽风一样咬着手指头,原地欢脱的蹦跶着。门牙刚掉,样子特别逗。
她突然想起了李小忍,她记得李小忍也喜欢这么对她笑,那会儿他刚要换牙,吵吵说门牙掉了不好看,死活不肯去学校。看小屁孩的样子,应该和李小忍差不多大。可是她已经看不见李小忍傻兮兮的笑,再也不用找借口不陪他出去遛街了……
“……小丁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再这样乱跑,麻麻不要你了!”
一个女人的闯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低头抹着眼泪,看见旁边放着一盒糕点,拿过之后递给女人。
“这个请你们吃。”
女人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抱着小屁孩警惕的后退,脸上不自然的笑。
“怎么了?这糕点是我刚才买的,不过我现在不饿了。我看他……他好像饿了,给你……”
女人连连说着不用了,然后抱起小屁孩拔腿就跑,好像她是什么不法分子一样。嘴里还念叨着‘要警惕陌生人’‘一个不小心分分钟把你卖到山沟沟里去’的话。她听了有点心寒,不过想想也算了,放下糕点后打算开车离开。
“这位小姐——”
对方是个四五十岁,国字脸,皮肤黝黑的汉子,看衣着算是个有钱人。手上拄着个拐杖,右脚应该有伤,眼里不时露出痛苦之色。
“有什么事吗?”
汉子显然迷路了,指了指这儿又指了指那儿,之后开口求助:“我来这里找医生看病,可不小心把写有医生地址的纸条给弄丢了,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医生吗?”
“医生?哦~你说老韩吧。喏,你直走再左拐,那个屋前有木栅栏,屋外蹲着一只吉娃娃,屋里那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就是医生了。”
汉子急忙摆手感谢,走过去的时候纳闷的吐出一句话:“韩鹤溪医生怎么住在这种地方,真是奇了怪了……”
“韩鹤溪?!”
她猛得一愣,大脑在经过0。005秒的死机后,下意识反应是拿过旁边的笔记本,打开后迅速调出情报网,快速的输入‘韩鹤溪’三个字,之后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脑屏幕看。
数据蹿得很快,夸张的一页又拉了一页,一分钟后屏幕上出现一个页面。她不由无奈一笑,糟老头也有美男子的时候。
‘韩鹤溪,三十年前的大国手,医术精湛,为人低调谦虚。自幼留学海外,曾是XX大学的医学教授,是国外著名医生教授里莱昂(大斯)的师兄,以医学天才著称于世。现年六十一岁,妻子早亡,据说有一子。二十五年前不知何故退出医学界,隐居山野,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我就说那老头不是寻常人,原来真的大有来头。”她靠在位置上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师傅是个医痴,老头也应该是个医痴。对于一个医痴来说,怎么可能在最青春鼎盛的时候离开医学界,还跑到这种小胡同里扮赤脚医生——”
资料上没有说明韩鹤溪为什么在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退出医学界。也许天才是孤独的,鬼知道韩鹤溪是不是哪天早上起来哪根筋抽到,或者觉得自己最近印堂发黑,心有感触下直接抛下医学天才的头衔走了。
像大斯说的,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不是你们拿来宣传黑心牟利的工具。而大斯就是因为看透这一点,所以二十几年前他辞去医生的职业,去医学院当起了一名医学教授,五年前也退休了,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最直接了当的办法就是找大斯聊聊!
她想着掏出电话直播大斯。
“……嘟嘟……雪儿,你今天怎么那么有空,没和那小伙子出去玩啊?”
“师傅,我说过很多次了,那小伙子叫扬庸。还有,我和他出去像是玩的样子嘛?那是我和他出去办正经事,我……”
“好好好!那你今天没和扬庸出去办正经事嘛?”
她不由一脸黑线,捶胸顿足直翻白眼,心想大斯肯定得了脑退化症,下次要拉他去医院治治。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不是扬庸惹你生气,你不理他了,哈哈——”
“师傅!!”
一记狮子吼后大斯才收敛起嬉皮笑脸:“乖徒弟说,打电话找师傅什么事?”
“老韩是不是韩鹤溪?”
“what?你怎么知道的?!”
她神经紧张的追问:“难道我不该知道?”
“不不不!是我都快忘记老韩全名是什么了,哈哈……”
脸上的黑线飙升,愤怒的右手表示它要暴动了!
“老韩是叫韩鹤溪,三个很复杂的中文,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写。你怎么知道老韩真名的?你很少对一个人那么有兴趣,你是不是想知道什么?”
“没啊。作为一个徒弟,打电话跟师傅聊天是分内事。作为一个师侄,我知道师伯全名只是为了尊重。不过师傅知不知道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好奇害死猫。”
大斯和她相处时间不算短,深知她的脾气,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
“乖徒弟,你是想知道关于你韩鹤溪师伯年轻时候的故事吧?”
“师傅真聪明,么么哒~”
“少跟我来这一套!不过也奇怪了,这段时间怎么有那么多人都找我问老韩的事情——”
那么多人?!她盯上韩鹤溪是好奇,那另外一个人呢?
“师傅,你说还有谁找你问过师伯的事?”
“大概几个月前吧,我正在北海道钓鱼呢,一个年轻人找到了我。高高瘦瘦的,带着中国口音的英语,不过是大众脸,一看就是路人甲乙。他问我老韩是不是还活着?现在又在哪里……”
“那师傅告诉他了?!”
“你忘记我当时发给你的留言了,我刚做完耳膜手术,怕被人打扰才到北海道钓鱼休养的。我压根没听到那人说什么,后来是旁边好心的大婶告诉我的。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年轻人都走了,我想说也没机会啊。”
噗,容我喘口气,这老顽童!
“乖徒弟,之前你邮给我的那张化验单……”
“是我的——”
“我也猜到了。你血液里有一种药物偏高,也可以说是毒素吧。分量多少决定了你是昏厥记忆混乱,还是休克陷入死亡。你是不是感觉到有人对你下药,那个人是谁?”
“我……他——”
她下意识咬着下嘴唇不说,焦虑中的左手不断攥紧松开,从鲜红到苍白。
“乖徒弟我不和你说了,老韩出去了,现在有病人来找他,我先帮他看着……晚一点我回去,到时候希望你已经想好那个问题的答案。嘟嘟……”
看来这次大斯是认真的……
离开的时候扬庸来了电话,说是按照原定计划不变。她轻声应了一句挂断电话,探出脑袋看了下前后左右,确定没人经过后缓缓往后退。
突然间一个影子闪过,她急忙踩下了刹车,结果对方已经连喷带骂的开始了。大手拍着她的车子‘’哐哐往她这边走。
“……我X你大爷!你他么怎么开车的!不知道撞到爷爷我了!你他么快点开门给我出来,看爷爷我……咦?是个娘们?还有点面熟——这张脸——在哪里见过?”
她刚要摘下太阳镜和对方争论,结果一看还真有点眼熟,又急忙忙把太阳镜戴上了。
“别动!把太阳镜摘下来!”
“请问你磕着碰着没有?”
对方摇摇头,手里提着一袋药,猛盯她的脸。
“那不好意思,麻烦你让让,我还有事。”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要是没记错,眼前这高高壮壮的男人叫康沃,是阿大的兄弟,以前也是X的成员,现在是个非常有‘个人特色’的警察。
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康沃比X的任何人都不好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长着一张大众脸,你肯定认错人了——麻烦让让,我……”
“你别吵!来个卖萌的表情!”
康沃却始终感觉在哪里见过她,眉头都快皱成一条绳了。
她耐着性子一再和颜悦色的说:“不好意思。要是我的疏忽让你受了伤,我会负全责。不过我看先生你龙精虎猛中气十足,身体应该没大碍。不过我确实不认识你,你也不可能认识我,请你……”
“认不认识摘下太阳镜看看就行了!”
康沃说着伸手摘她太阳镜,她无奈的摇摇头,按下了关窗键。康沃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右手臂一阵酸痛,忍不住用力踹了脚车子,大声嚷嚷着要她下来单挑。
要不是康沃来了电话,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被问候一遍了。
“boss……药已经拿到了……老医头不在,只有一个胖胖的老外坐在那里……boss您放心,您的病一定会康复的……好,我现在马上回去。”
康沃一挂断电话又猛踹车子一脚,透过车窗对着她恶狠狠的做着手势,之后低头看了眼手表,拎着袋子飞快的跑了。
“boss?呵呵,李祈沐嘛?”
她顺利的过了个弯,想要赶回去和扬庸会和。突然间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差点撞上墙壁。车里她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她想到了一件事情,扔下困在死角的车子匆匆往三无草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