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山色尽掩神州风物、笔墨留香淡泊八方才思...”
熊治低语呢喃着两根水桶粗细的立柱上一幅迎客的联子,不觉的是遐想偏偏。品#书网
“福坛主、这地方您老来过吗”熊治身后跟随的数人中有一名老者低声询问道“瞧福坛主的神情,似乎和这湖州雁荡楼是颇有渊源啊...”
“呵呵此地我也是第一次来,只是见这幅联子有些意思,所以神思许久...”反身看了眼说话的老者,熊治笑道“不知魏长老对这幅联子怎么看呐”
那老者见熊治反问,他一脸尴尬地讪笑道“嘿嘿嘿...福坛主说笑了,老朽这一辈子只在江湖中混迹,根本就不通舞文弄墨的调调,这幅联子老朽如何看得明白...”
那老者旁边的一位中年人也跟着打趣道“是呀我等都是些舞枪弄棒的粗人,如何懂得这些文人骚客的牢骚话哦,福坛主就莫再为难我等了...”
那老者则话题一转,说道“大家看这酒楼到是真个气派,老朽想那大厨的手艺一定是不赖...”
熊治望着这二人笑道“呵呵其实这幅联子我也不懂,所以才费神琢磨...”
“不过蒋长老说得好,像我等这种粗人如何懂得这些文人骚客的调调呢”
“这大晌午的、与其在这里费神,还不如进去痛饮一番来得爽快...”
说罢,熊治便率先迈步走进了雁荡楼的大门。
身后跟随的魏敏与蒋芳是相视一笑,跟着熊治身后也走进了雁荡楼...
............
熊治那日离开温岭峰,赶到后山的山脚下去和魏敏与蒋芳相会。
魏敏与蒋芳正率领这二十余名精挑细选出来的铁衣卫弟子恭候熊治。
等见到了熊治和李杰到来,众人合于一处随即是纵马而去。
熊治这一行人是赶往凉州府的灵秀峰。
若走捷径的话,应该是出了庐州府经贺州后,再取道中州府过古城郡便可进入凉州了。
可是那样一来就会途径古镇。
古镇的百盛镖局已经暗中投靠了九道山庄,这点烈天是对熊治说过的。
因此路过古镇,熊治就为要不要去百盛镖局而费神。
熊治是想去看看。
但是古镇的百盛镖局熊治暗中是多次进出,里面有几名忠心于黄胜父子的镖师对熊治的举止言行比较熟悉。
这次熊治身旁可是带着铁衣卫的两名长老同行。
熊治怕那几名熟悉他的镖师万一出了纰漏,将会引来同行的这些人怀疑。
熊治出于谨慎,不想另生事端,所以他没有选择走贺州府这条路,而是走的湖州再绕道沰州府地域进入中州府的路。
而雁荡镇就几乎位于湖州府中部地域。
就这么一路走来,熊治与众人不知不觉地便来到了雁荡镇。
一踏进这曾经来过的故地,熊治自然就想起了许多过往的事情,情不自禁地就来到了雁荡楼前。
方才盯着雁荡楼大门旁的那幅联子,熊治是心中感怀啊
景物还是那时的样子,可身旁的人、已经全不是当初的那些人了,这可真叫做物是人非啊
和身后的两名铁衣卫长老戏谑了几句,熊治便率先踏进了雁荡楼里。
此时早有那殷勤的小二哥迎上前来招呼众人。
熊治扫了那小二一眼,双睛里霎时间闪现出了一丝笑意。
这小二居然就是当年那个用言语挤兑过他的人。
说来也怪,这小二除了额头上添了两道皱纹外,面容还一如当年的摸样,未见苍老几分,仿佛这岁月之能,也仅仅是添上那两道纹路罢了。
小二的这副嘴脸,熊治是忘不了的
当年就是在这里,因为小二讨要几两赏银引出了一场杀人劫财的事情。
而那件事情既让熊治和夏芸重逢,也让他得以认识了大哥清虚子。
如今时光如梭,虽已物是人非,但往事依旧是历历在目,熊治如何能忘
见到这小二竟还是当初那人,熊治的心中升起了几许莫名的兴奋
熊治压了压心中的激越,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那小二笑着一转身,领着熊治等人便往一层的大堂里去。
刚走了几步,熊治身后的蒋芳迈上一步,有几分不悦地道“嗨、你这小二,怎生如此地眼拙我等人多,你不领着去个雅间里坐坐,却往这人杂的地方领,你是欺生呢还是怕我等少了你酒饭钱啊”
“哎哟客官、瞧您老这话说的,什么生不生的,进来的都是客,小的怎敢欺客啊...”那小二见蒋芳话语责难,忙停下来解释道“只因楼上几层已被人包下了十日,这十日里也就只有大堂能坐...”
“嚯嚯楼上几层都被人包了而且一包就是十日”熊治笑道“那敢问小二哥,这是镇上哪家大户如此的排场”
小二回道“不是本镇的,而是前些日来得一位游客,说是十日内要在此地会友,所以下了定金,包去上面的几层来以文会友的...”
“这游客好大的手笔啊”熊治听后是双眉一皱,呢喃了一句。
魏敏和蒋芳对视了一眼,随后撇了撇嘴,冲小二冷冷地道“你去把掌柜的叫来,老朽现在要将你这雁荡楼整个包下...”
小二一听,忙苦着一张脸道“这个...这个怕是不妥,掌柜的一来已先收了别人定金,二来人家已经包了三日了,如今怎好毁约呢...”
“混账东西你是掌柜的吗你能替掌柜的做主”魏敏怒道“老朽让你将掌柜的喊来,你多的什么嘴...”
那小二争辩道“小的虽不是掌柜的,也做不得主,可是已经包出去了的楼层,就算掌柜的来了也不能出尔反尔吧,人总要讲些信用...”
啪...
魏敏扬了扬右手,一记响亮的耳刮子便印在了小二的左脸颊上。
“好你个狗奴才,当真是店大了,奴才都欺客吗...”魏敏怒斥道“要你去叫你家掌柜的来,你去叫来便是,若在纠缠不清,少不了一顿胖揍...”
小二被这一记耳刮子打得是蒙头转向,那人便愣在那儿不动了。
见小二的被打蒙了头,蒋芳点醒道“你这小二就是不晓事理,你能够代表你家掌柜的吗还不快去把掌柜的喊来...”
“你们凭什么打人...”
蒋芳这一句话刚落,那一旁却响起了一声断喝。
熊治等人循声望去,就见有三人已经风急火燎地赶到了众人身旁。
看这三人摸样显然就是这雁荡楼里的人。
而方才三人中发声断喝的那位,估计他不是此楼的掌柜,那也是个管账的。
想来是这顿争吵早就有人去通报了,所以这主事的人得了信就匆匆赶来,不巧正看见魏敏抬手甩出的那记大耳刮子,于是发声喝阻。
“嘿嘿嘿...他妄自托大、不尊客人,难道不该打吗...”
魏敏望着那三人是一阵的冷笑。
“小可便是此楼的掌柜...”三人当间的那位说道“妄自托大此话何意”
魏敏点着那小二道“老朽让他去把掌柜的喊来,这狗东西却当自己是掌柜的,在此胡言乱语一番,这不是妄自托大是什么...”
“如此托大,老朽看他是即想欺客,也想欺主...”
“你既是这酒楼的掌柜,那你需提防这欺客又欺主的龌龊东西,莫让他坏了你酒楼的声誉...”
那小二一听魏敏之言忙出声争辩道“哎哟冤啊小的怎敢欺主,他冤枉小的...”
“适才是他想包下酒楼,小的说酒楼早被人包了上层,他偏不信,非要喊您来,小的这才和他争辩,他辩不过小的就动手打人...”
一旁的魏敏是越听越气
不等那小二话落,魏敏一抬左手,劈面便又是一记耳刮子抽去。
啪...地一声脆响,那小二的右脸颊上便又飞出了五道鲜红的指痕。
“啊掌柜的您瞧啊又打人了、这人就这么不讲理...”小二再吃这一记耳刮子,当即便向掌柜的囔囔开了。
“老朽今日便不讲理了,你又奈我何...”
魏敏双目一睁,把手一挥,身后跟随的数名铁衣卫弟子各个伸手一扶腰间的刀剑,齐齐地往前都迈出一步。
这些铁衣卫的弟子们平日里横行惯了,早不耐烦了。
一见长老的手势,这些人是心领神会,全都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摸样。
这雁荡楼开在客流量极大的雁荡湖边,每日里往来之人众多,酒楼里的人各个都是见惯了风浪的老油条。
做生意的最不愿得罪的是两种人:其一是吃官饭的人、其二便是在江湖中混的。
得罪第一种人,你无法撑起自己的营生。
得罪了第二种人,轻则破财,重则丧生
哈哈如今一看见魏敏身后站出来的那些人各个是膀阔腰圆一脸的凶恶,显然这些位都是浪迹江湖的主,这酒楼的掌柜自己便气馁了三分。
这掌柜的忙言道“呵呵尊客切莫动气,我们有话好说,有事、可以商量吗...”
熊治本也对这小二不爽
见魏敏教训此人,熊治是乐得一旁看戏。
此时见掌柜的服软,熊治才说道“既是这酒楼的上层都已经租出去了,魏长老也就不要在为难他们了...”
往四下里扫了一眼,熊治再道“不就是吃顿饭吗,其实坐那儿都一样,掌柜的,您就看着安排吧...”
听熊治这么一说,那掌柜的是如临大赦一般感激熊治,因此是称谢不已。
那掌柜也明白,这种亡命江湖的人,是不能得罪
所以掌柜的先将那小二斥走,随后吩咐摆上拿手酒菜,并告诉熊治,今日他们这边的酒饭用度是一应全免了。
大家见掌柜的如此做了,他们也就没什么好气恼的了。
于是熊治便在一层大堂靠近通往二层去的楼道旁寻了个桌坐下。
不多会酒菜上桌,众人便推杯换盏地快活起来。
便在酒酣耳热时,雁荡楼外传来了阵阵马嘶之声,一队壮汉簇拥着一名容颜清秀的书生来到了雁荡楼前。
这些人刚一下马,方才被魏敏很抽了两记耳刮子的小二早迎了出来。
这小二在一名身形伟岸的汉子身前赔笑了几句,便领着这些人走进雁荡楼,直奔二层的楼梯走去。
那身形伟岸的汉子和其余人簇拥着书生走过了熊治等人的酒桌。
熊治似乎是低着头只顾自己吃,可实际上他眼角的余光早已经扫过了刚进酒楼的这群人。
当熊治看见那身材伟岸的汉子和容颜清秀的书生时,他是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
清秀的书生应该是易容遮蔽了原本容貌。
可即便是这书生摸样的青年使用了易容术,熊治却依稀能查探出一身男儿装扮下所掩藏的几许妩媚,他也能隐隐看出这书生的身份。
假如这仅仅是猜测,那当熊治瞟见陪伴书生的伟岸汉子时,这猜测也就成真了。
因为那汉子却并未使用易容术。
这汉子熊治只一眼便瞧出了他的身份。
这汉子就是终日护卫在夏芸身旁的侍卫统领、追云剑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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