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昨个儿莫名其妙闯进我的府宅,还大闹一番,二哥你说,我能不来要个交代吗?”南宫归殇阴沉下脸,冷声逼问,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有在害怕这个哥哥,不过是被父皇遗弃的一枚棋子,他没有理由害怕他!
“她不会那么做。”南宫无忧未曾相信他的片面之词,大闹四皇子府?她怎会突然做出这种事?其中必有缘由。
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上官白冰冷的脸色有些许缓和,哼,算他聪明,知道信任娘亲。
“二哥的意思是,我在撒谎,故意诬陷二嫂?”南宫归殇不怒反笑,他堂堂一介皇子,为何要诬陷一个女人?
南宫无忧没有吭声,坦然的迎上他暗藏冷怒的视线,护短之意,不加掩饰。
“四哥,你且冷静。”眼见他们二人之间的硝烟再次弥漫,南宫归霸急忙出声,“二哥,暂且不论四哥的话是真是假,先前,二嫂擅闯九门,且插手九门的案子,这是与理法不合,还请二哥让二嫂出来,给弟弟一个交代。”
上官若愚进入九门,并且破了一件冤案,这事虽然干得漂亮,但却不符合南商的规矩。
在南商,女子不得干涉朝政,没有帝王的恩准,更不得私自擅闯重要部门,更别说是插手案件。
作为九门的掌权人,这事南宫归霸不得不管,这也才有了他与南宫归殇一道,前来此处兴师问罪的行为。
“唔,娘亲明明是替人翻案,这也有错吗?”上官玲不解的问道,脆生生的童音,让南宫归霸微微愣了。
“若从情理上说,她做得没错,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事都得靠一个法字。”他解释道,若是情大于法,还要法律来有何用?
“那你的意思是,他日即便看见冤案发生,也该坐视不管咯?”上官白凉凉问道,论口才,他远远在上官玲之上,论学识,他虽然年纪小,却满腹墨水,同南宫归霸争论,丝毫不落下风。
“这……”他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反驳,未曾想到,一个小孩子,竟能说出如此犀利的话语。
“但娘亲说过的,她是仵作,不能看着冤案发生,却不去管。”上官玲弱弱的举起手,“是娘亲说错了吗?”
“娘亲才没有说错!”上官白和她一唱一和,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说得南宫归霸完全插不上嘴。
越听,他越发对自己前来问罪一事,感到懊恼。
没错,二嫂断不该插手九门的事,但若是没有她的插手,这起冤案,恐怕难有昭雪的一天。
“五弟,你同小孩子一般计较作何?二嫂错了就是错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理由?一介女子不在家中相夫教子,反倒抛头露面,替人申冤,呵,传出去,不知百姓会如何看待这位与众不同的二皇妃。”他凉薄的讥笑一声,在他的认知里,女子不过是一件附属品,一件用来巩固地位,拉拢各方势力的棋子,上官若愚的种种行为,在他眼中,简直算得上离经叛道,不可理喻。
若她是他的妻,他定会将她的双腿打断,让她再无法出门,抛头露面,丢尽他的颜面。
他话里的讥讽赤裸裸的,丝毫未曾掩饰。
南宫无忧不悦的拧起秀眉,“四弟,她好或不好,无需你来评论,尊卑,长幼,你如今连这两个词也不知了吗?”
他的斥责不重,可落在南宫归殇的耳中,却如一道惊雷,炸得他头晕目眩。
脸色微微变了变,他咬牙道:“二哥这是为了二嫂在教训弟弟?”
哈,什么时候他这个懦弱无能的二哥,竟敢指责他?谁给他的胆量?
南宫归霸顿时有些头疼,又来了,从小便是这样,几个兄弟只要碰到二哥,就会出现这硝烟味浓烈的画面。
他有心想要劝说,想要缓解气氛,但处于暴怒的南宫归殇,这次却没再给他机会,一双阴鸷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南宫无忧,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血洞来。
“她如何,与你何干?四弟,若你再三羞辱她,莫要怪二哥无理,请你出府。”南宫无忧寸步不让,似是要和他硬干到底。
别说南宫归殇愣了,就连南宫归霸也是一脸的惊愕。
“好帅。”上官玲一脸崇拜的望着南宫无忧,恨不得为他的强势鼓掌叫好。
就连对南宫无忧还在估量和审视的上官白,这下,对他的印象,蹭蹭上涨,哼,算他聪明,知道维护娘亲,他就勉强认同他后爹的身份吧。
一抹认同无声无息掠过他冷淡的眉宇,南宫无忧决不知道,他不过是做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事,却能换来上官白的认同。
“二哥,你是要为了一个女子,与弟弟撕破脸吗?”南宫归殇冷冷的问道,眸光分外危险。
一个昔日只知道沉默,只知道一味挨打,一味承受他们嘲笑的人,竟会有崛起的一天?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糟糕,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比南宫无忧更强,告诉他,他永远没有在自己面前强势的机会。
南宫归霸无声叹息,心情有些复杂,他一边为二哥的反抗欣慰,一边又替他惋惜。
二哥这样做,只会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兄弟情,再次动荡,根本讨不了任何的好处。
何苦呢?
但对南宫无忧来说,有的人,是他心里的逆鳞,不能碰,不能说。
为了在乎的人,就算是撕破脸又怎样?他不惧,也无畏!
淡泊与阴鸷,寡清与气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上,仿佛有滋滋的电流,正在跳动。
“哟,你们这是在玩什么?眉目传情吗?”一道戏谑的调笑声,从门外传来。
两人同时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门口。
一抹俏丽的人影,正静静站在门槛外,明媚的阳光暖暖的从她的头顶上挥洒而下,似为她平添几分璀璨的金色,整个人看上去分外耀眼。
南宫无忧缓缓起身,漫步走至屋外,三千华发在他的背后左右摇曳,眸光宠溺得如一泓春水,能将人的三魂七魄通通勾走。
“回来了?”他淡淡的问道。
“是啊,还顺便听了一番墙角。”上官若愚似笑非笑的开口,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二嫂,你这是刚从外边回来吗?”南宫归殇拂袖起身,挑剔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呵,她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一抹鄙夷,掠过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