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青龙只看见一袭紫影瞬间移到了自己面前。
漠引收起了平日里的慵懒喜意,沉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青龙连忙低下头,“属下不敢欺瞒主上,有几个当年受慕寒指使的人已被关押了起来,他们的口供……都是一样的。”
漠引凤眸里顿显一片戾气,万万没想到他们的杀母仇人竟然是漠娆的养母?!
“主上!”一袭红影也闪身进了大殿。
“何事?”漠引蹙眉转过身,声音有些沙哑。
“韩青衣之女求见。”
“韩青衣……的女儿?吴萱?”漠引挑眉。
朱雀有些讶异,主上竟然还记得那个疯女人的名字?
“正是吴萱,她说她从慕府赶来,说有要事相告。”
“让她进来。”
漠引面色有些阴沉的回到了上座。
殿门外,吴萱发髻微散,一副长途跋涉,历尽艰辛的模样。
“呼~呼~漠……漠……漠引……哎哎?云尹?”
吴萱气喘吁吁的几乎是“爬”进了殿门,一抬头竟遥遥的望见了那日的云尹。
“说。”
吴萱愣了愣,看向一旁的朱雀。
朱雀冷哼了一声,“你不是要见教主吗?怎么在教主面前又变成哑巴了?”
“教……教主?你说他是漠引?!”吴萱目瞪口呆……
刚刚她见到朱雀的时候就知道上次绑架她的便是魔教,难怪那天她一直觉得云尹的声音如此熟悉,那嗓音可不是之前自己被绑架时听到的吗?!所以……云尹就是漠引?!
自己离开慕府前,娘亲悄悄嘱咐自己到随心门来找漠引,并一定要瞒着自己老爹,于是吴萱快马加鞭的就赶来了随心门。她没怎么骑过马,半日的马程已经让她快一命呜呼了……能者多劳,谁要自己的头脑比爹要聪明许多呢,这么大的事娘亲当然只能拜托自己了……
想到自己娘亲说过的话,吴萱连忙一路小跑到了台阶前,“我爹娘早上带着我去了慕府,结果盟主娶亲娶到一半,突然有人说卿言是魔教遗孤——漠娆,我娘便让我赶紧来告诉你,怕是晚了漠娆就被那些正派人士处置了!”
“什么?”漠引一下站了起来,身边的水晶盘直直落下,在地上摔得粉碎。“漠娆的身份暴露了?”
“靠!卿言真是魔教遗孤啊!”吴萱不由爆了一声粗口。
“所有人都知道了?本座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漠引一个眼刀飞向青龙。
“主上恕罪,最近下面的人一直都在查追杀卿夫人的幕后元凶……属下现在就去查探。”
青龙快步退出了大殿。
吴萱有些急了,“还查什么啊?漠娆现在在他们手上,你还不去救她?!”
“大胆,主上要怎么做还用你个疯丫头在这指挥吗?”朱雀一把拔出剑,直直架在了吴萱的脖子上。
“谁让你出剑的?”漠引面有不耐的从软榻边走了下来,“你先下去。”
朱雀张了张唇,还是收起剑,乖乖走了出去。
吴萱朝朱雀吐了吐舌,得瑟的笑起来,“哈哈哈——啊唔!”
正张嘴大笑间,吴萱的口中突然飞进一不明物体,像是药丸什么的……
吴萱吓了一跳,正要吐出来,却只见漠引如鬼魅般闪到了她面前,伸手在她肩颈处那么一点,那颗药丸竟然就被她直直吞了下去。
“凸(゜皿゜メ)靠!你丫干什么?!!!!”
“这是断肠散。若每月不按时服用解药,你懂的。”漠引斜斜扬起嘴角,笑容带了丝邪气。
“为嘛啊为嘛啊!!!!我是好心来给您通风报信啊啊啊啊~~”
“本座要潜进慕府。”
“啥?”
“你在慕府住过些时日。”
“对啊~”
“所以,本座需要你。”
“……”大哥,那您直说啊啊啊!喂我断肠散作甚!!吴萱心里在咆哮。
“若你不服用断肠散,本座如何信你?”漠引嘴角噙了丝笑意。
“……您信任的方式……真的好特别……”
夜色渐浓,除了新房,慕府内所有喜庆的装饰已被一一拆下。
新房外,有青峰派弟子把守,而看不见的各处,还有无数慕府和云水山庄的影卫在暗中盯梢。
贴满喜字的新房内,红烛已被点起,红帐内,一身朱红嫁衣的漠娆如同睡美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呼……”
漠娆轻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竟然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动了动身子,她惊喜的发现穴道已经自行解开了,忙不迭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姑……姑娘,你醒了啊……”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弱弱的在一边开口。
漠娆一惊,扭头向床外看去,见是一个未曾见过的小丫鬟,不由一蹙眉,“你是谁?怎么在这儿?吟鸾呢?”
小丫鬟似乎吓的不清,说起话来颤颤巍巍,“奴婢是……是慕府的丫鬟,叫……叫喜儿。是……是公子让奴婢……来伺候姑娘。”
姑娘?被喜儿的称呼一提醒,漠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慕府的表少爷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至于吟风吟鸾……估计已经被魔教遗孤这个身份给吓跑了吧。而面前的这位喜儿估计也是害怕自己这个妖女吧……
“喜儿是吗?你是何时入府的?”动了动酥麻的筋骨,漠娆尝试着下地。
喜儿在一旁仍是战战兢兢,“奴婢是一个月前入府的……那时公子将要大婚,府里急缺人手……”
听到“大婚”二字,漠娆顿了顿,站起来的身子有些许摇晃。
“噗通”,喜儿吓的一下跪倒在地,不停的叩首,语调里满是哭腔,“姑娘恕罪,姑娘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提及婚事的……姑娘饶命……”
“……”漠娆愣在原地,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她不就是有点脑供血不足吗……
“吱呀——”房门从外被推开,竟是离钦出现在了门口。
漠娆看了眼跪地求饶的喜儿,又看了一眼门口面色诡异的离钦,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我什么也没做。”
“嗤——”离钦发出一声嗤笑,走进了房间。
被离钦一笑,漠娆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是有多么愚蠢,连忙讪讪的放下了“投降”的双手。
“你先下去吧。”离钦淡淡的吩咐喜儿。
喜儿如释重负,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一般,也不顾她的公子下过什么命令,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后,离钦,哦,现在应该叫百里卿言了。百里卿言迈步走向漠娆,嘴边的笑意带了丝冷酷,“怎么样,这种被所有人当做过街老鼠的感觉……如何?漠——娆——”
漠娆的名字被他拖得极长,她只是听着就听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漠娆心情十分复杂……这个男人第一次见自己就有敌意,第二次对自己起了杀意,而第三次,让自己在最幸福的时刻坠入一片迷茫……甚至,他还杀了凉姨……照理说,她就算不恨他,也应该讨厌他。
但想来……百里卿言代替自己活了十五年,他代替她承受了十五年的颠沛流离,而自己却霸占着他的身份,享受着本该是他的一切……
这么一想,漠娆看向百里卿言的眼神又复杂了些。
两人不说话就这么僵持了一会,还是百里卿言率先在桌边坐下。
漠娆想了想,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真的杀了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