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停的下,老马独自在雨中拖着车,早已没有人驾驶,瑶儿进入车内避雨。不太小的车厢坐着三个人。
白马靠着车壁,眼睛微微闭起,似乎是在歇息。瑶儿手中捧着一本书,细细的看着,时而微笑,时而又触眉。而柳随心,则还在修炼。
修炼是枯燥无味的,特别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修炼,柳随心遇到了瓶颈,心中有些烦躁,无法真正安心修炼。
“白兄,找一处地方先避避雨吧。也让马匹歇息歇息。”柳随心忽然说道。
白马似乎刚刚睡醒,揉了揉眼睛,说道“那就听柳兄的吧。”
瑶儿放下手中的书,笑道“柳公子心善,我这就去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说着,瑶儿就出了车厢。
柳随心倒是很不好意思,他只想找个地方透透气,瑶儿却误以为他是心疼那几匹马。
瑶儿出了车厢后,雨水并没有打在她的身上,因为雨很巧妙的绕开了她,就好像老天也怜惜这个柔弱的女子一般。
瑶儿驾着马车来到一个小亭,这是专门用来供路人避雨歇息的,不过此时的小亭中,却是没有一个人。
柳随心刚下马车就用力的吸了一口空气,用以缓解心中压抑。
白马也下了车,站在小亭之中,望着亭外的秋雨。
人在亭中,亭在雨下。
这是,一个黑点由远及近,慢慢的一个人影出现在雨中出现在小亭前,他一身蓑衣,头戴斗笠,他低着头,既不进亭也不离去。就那样站在秋雨之中,就好像是个假人。
柳随心看到此人满脸疑惑,白马见到此人瞳孔微缩。旋即有笑了起来,他对柳随心说道“柳兄,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你先去马车中等待片刻。”
柳随心脸色一变,从这种氛围来看,他已经知道这个陌生男子是来干嘛的了,他为白马担心的同时也有些不甘,既然白马叫他进马车等候,证明此人绝不简单啊。
“柳兄,摆脱了。”白马突然回过头看着他说道。他看到了白马~眼中的决然,还有那一丝悲意。
柳随心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的泪腺有水涌了上来,他极力的压制住。
“嘶……”
马匹一声嘶鸣,马车踏雨而去。望着离去的马车,白马松了一口气,然后对雨中的陌生男子说道“殷兄是想为你弟弟报仇?”
“既然白兄知道,那又何须多问。”那殷姓男子说道。
“哎。”白马叹了一口气,不在说话。
那殷姓男子如同一只捕食的老鹰一般扑向白马,白马急退几步,一拳打出,这一拳又快又狠。但是那殷姓男子不闪不避,手呈爪装,直逼白马小腹,白马见势不妙,左手以两指戳向殷姓男子的爪心。
另一边,白马拳头已经到了殷姓男子的面前,殷姓男子微微侧头躲过了这一击,左手化掌,拍向白马胸口,白马只觉五脏六腑都在震动,一口鲜血吐出。身体连连退后几步。
元婴期的修士果然厉害,那殷姓男子不依不饶,手中一柄飞剑脱手而出,直射白马的胸口,白马口中轻念,右臂如同充气一般开始膨胀,一拳轰出,隐隐含有马嘶龙鸣之声。
拳与剑相接,一股股气浪散开,飞剑倒飞回去,白马又退两三步,小亭本来就不大,白马已经退到了小亭边缘,雨水打落在他的后背之上。有些寒冷。
殷姓男子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冷冷的看着白马道“哼,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强,你以为杀了我弟弟你就真的可以与元婴期抗衡了?简直是可笑。第一天才……今天我就让你葬送于此。”
殷姓男子说完在次发动攻击。
而此刻,不知奔跑了多久的马匹减慢了速度,车厢内,柳随心和瑶儿都沉默着。
“他是谁。”柳随心问道。
瑶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双鹰门门主。”看了柳随心一眼又继续说道“白马杀的那个元婴期是他弟弟。”说完就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随心望着车窗外,说道“胜算多大?”
瑶儿抬头,看着柳随心说道“白马之前之所以可以杀元婴期,是有很多在外因素的,他趁着那元婴期修士不备时,刺了他一剑,紧紧那一剑就要了那元婴期的命。”
“什么剑?”柳随心问道。
“妖舞。”瑶儿说道。
柳随心没有在说话,眉头紧锁,妖舞是一把圣品宝剑,又称为女人剑,因为剑细而长,而且灵巧多变,据说妖舞的第一位主人就是一名女子,而且配合妖舞剑还有一套舞蹈,名为魅舞,不过妖舞剑已经失踪几百年了,魅舞这套绝技更是绝迹。
白马能够得到妖舞剑说不定他的手中就有魅舞这套武技。不过面对一个复仇的元婴期,这些真的有用吗?
瑶儿似乎看出了柳随心心中所想,说道“他确实有魅舞,但是他并未有修炼,而且……他并没有降妖舞剑带走。”
“什么!”柳随心惊呼了出来,这场比斗的接过似乎不用在猜测了……
白马的白色衣服多了许多血红色,多出被剑割开,虽未见其皮肉,但是光从他身上的血迹来看,也知道他伤的不轻。
反观殷姓男子,他除了胸口的衣服破了一个洞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伤口。结果是让人伤心的,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虚无起来。
白马被称为人族第一天才,是因为他杀了一个元婴期,而他也将死在一个元婴期手中。这似乎是因果循环,这种循环往往发生在弱者身上,虽然白马并不弱。
“一切都将结束了,你放心,你的白马帮我会好好“照顾,照顾”的。”殷姓男子笑了起来,笑的那么残忍。
“呵呵,也许……咳咳……你想的…太简单了。”白马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殷姓男子像白马走了过来,手中的剑还带走血迹,他嘲讽道“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是不是因为“天才”这个头衔戴的太久了,还真以为你是天才了?”
殷姓男子将手中的剑刺入白马的胸口,很慢很慢的刺进入,白马的脸变得十分狰狞,疼……没有人不怕疼,他也怕,但是他不想哭喊,因为那只会让敌人更加开心。
“天才,这种滋味可好受?哈哈……”殷姓男子猖狂的笑着,笑的十分疯狂。
白马突然向前冲去,一把抱住殷姓男子,剑刺穿了白马的胸膛,白马也笑了,殷姓男子慌了,他被白马这个动作惊到了,他被耳边的低语给吓着了“死……吧!”
“蹦……”
当马车行驶过来时,一切化作了灰土,飘散在空中,周围的草木却都在爆炸之中湮灭,空中,一个巨大的蘑菇云久久不能散去,柳随心望着天空中的云朵,突然嚎哭起来,雨下的更大了,雨水打落在他的脸上,冰凉,与热泪呈鲜明的对比,但是此时谁又分得清那是雨还是泪。
“一张上品灵符的威力……足以杀死一个元婴期了……”瑶儿在他的身后,雨落在她的身上,这次她并没有避开,也许雨水也能掩盖她的泪水,她很久没哭了,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可是当这个与自己一起走了几年,知道她无数秘密的男人从此消失以后,也忍不住了,世间之人,能有几人无情,就算是恶人也想为其家人报仇,更何况一些好人呢?
柳随心双膝跪在地上,似乎没有力气在爬起来,心中万般的不甘与愤怒,心中积蓄已经的怒火在此刻全部爆发,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对什么都不在意。
柳随心对什么都很在意,但他却喜欢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不在意那些虚名,不在意自己父亲对自己的看法,不在意自己的母亲是谁,不在意门派师兄弟的冷嘲热讽,不在意宗门长老那无尽得叹息,不在意自己是否能够活下去……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些,一直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在意,一直认为他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他可以看淡一切,他可以放弃一切,现在他才发现,他是那么的在意,他在意一切事情,他逃避一切事情……
既然做不到忘记,那就要铭记,既然没人告诉你为什么,那就自己去弄清楚。万般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在什么时代,你就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活着,在这个凭实力说话的时代,你就要站在至高点,因为这个时代只有至高点才有资格制定规矩。
想改变一群人的思维,你要做的不是教化而是要让其臣服,想要世界只有一个声音,你就要有让别人不出声的能力。说的再多,也是实力问题。
柳随心就这样跪在,瑶儿就那样在他身后站着,天地元气向柳随心会聚而去,这是突破的表现,在这一刻,他要突破了,没有任何准备,一股股元气涌入他的身体,炽热的太阳重新升起,将他周围的水气全部蒸发干。
“天阳门……”瑶儿诧异的说道,眼睛中闪着道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