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在平民百姓眼中就是地狱,在孤魂野鬼眼中就是归途。人们对于九幽的认识也仅限于传说。
九幽教,并非地狱的九幽,但是比地狱更让人害怕,以至于九幽教周围的人们都害怕九幽,而不惧地狱。
九幽教所在之地,尸横遍野,乌鸦啼哭,恶狼孤嚎,九幽没有一个好人,他们从不收好人,他们自称是罪恶的源泉。
他们可以不行善但绝不可以不做恶。
九幽教教主,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他长的什么模样,没有人知道他师出何处。但是他们知道,他就是这儿的阎王,他要人三更死,那人就绝不可能活到五更。
九幽教坛,他端坐在那把比墨还黑的大椅上,他带着一张似哭似笑的面具,披着一身黑袍,仿佛与那把椅子交融在一起,他是黑的化身。
“教主,恕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任务。”
底下,两名黑袍人跪在地上,头低的很低,与地碰在一起。
“无能?天下没有无能的人,每个人都有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也许你们的天赋并不在此,但是……你们却出现了惧意……恐惧代表着畏惧,就会退缩,这是人的劣根性,你们没有为你们的同伴报仇,为之不义。”九幽教主此时竟然像一尊老佛一般墩墩教导。只是他那沙哑的声音让人觉得像是一具干尸在嚎叫。
“所以……你二人应当获得救赎,获得新生,而新生就要毁灭现在的一切,一切的罪孽。”九幽教主孽字刚刚说完,两个黑袍人身上燃起可火焰,蓝绿色的火焰。
瞬间,二人消失在空中,连灰烬都没有留下,连嚎叫都不曾有过。
“这个世界已经堕落,要想拯救,必须先毁灭。”九幽教主一个人喃喃的说道,大殿之中一个人也没有。
“这次你没能得到青龙之魂就是最好的证明,你的道果都是错的。”
一个人都没有的大殿却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对错自在人心,如今你以是我阶下之囚,还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的对与错。”九幽教主继续道。
“哼,你已经让九幽业火迷惑了心智,迟早会沦为它的奴隶。”那声音又道。
“我控它,他控我,只要是为了救赎,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声音没有在响起,好像不想在与九幽教主争辩,但绝对不是赞同,他永远不会赞同。
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空中飘着细细的雨,如丝线一般,秋雨与春雨很像,它们的区别就在于,春雨可以驱散阴霾,而秋雨会让压抑的人更加压抑。
柳随心不知走了多久,不知穿过了多少山林,不知杀了多少野兽,他终于见到了人烟,如果时间在长一点,恐怕他都要忘了自己还是个人了吧。
泥泞的小路上有少许的人,大多是种地的老农,他们都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完全不在意秋雨打湿他们的衣衫,雨并不大。
“踏……踏……”
一辆马车像这边走了过来,从他的身边经过,他并没有理会,但是当马车经过他的身边时,他却听见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他猜想着车里面座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继续走着,他的步伐很慢,他不想把自己的体力花在走路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当他临近城门口时,他又看见了那辆马车。
马车之外,一个少女正在四处观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当她看到柳随心时,脸上竟然露出了喜悦之色,柳随心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有些诧异。
“公子,你终于来。”少女小跑了过来。
少女长的不算太美丽,与轩辕紫琴,花颜相比,差了许多,但是柳随心总觉得这个少女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可是他又说不出来。
“你是在等我?”柳随心明知故问道。
“嗯,我家公子想邀请公子到马车中共饮一杯。”少女说道。
柳随心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马车,然后说道“不必了,我不喜欢与陌生人喝酒。”
“那就算了吧。”少女回答的非常果断,不带丝毫拖泥带水,好像早就知道柳随心会拒绝一样,说完他就向马车走去。
柳随心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梧州比青州繁华太多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城,人口也远超于青州的大城。
柳随心走在街上,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人层出不穷,也没有人感觉意外。不管面对的是谁,他们都是照常做自己的生意。
行走之人,第一都是要先给自己找一个落脚点,柳随心已经去了好几家客栈,可是都已经满人了。这一家似乎人要少一些,也要静一些。
他走了进去,在进去之前,他看到了那辆马车,那辆从他身边经过的马车。
进入客栈,他并没有急着找住处,而是点了一壶酒,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他并不担心银子不够,那枚空间戒指中有太多的银两了。
客栈中,大声交谈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在埋头喝酒,好像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喝酒,只有酒是他们朋友。
自从大量的门派建立之后,人族的修士已经大大增多,没有哪个人能顶得住长生的诱惑。但是也有大量资质极差的人,止步于练气在不得寸进。于是他们又回到世俗之中,不求长生不老,但求一世荣华。
但是,出来的人多了,也就会有争夺,哪怕只是在底层,底层是看的见的真多,高层是看不见的争夺,底层一次死百人,高层一次千人,万人,乃至更多。
这就是人性,自私,贪婪。
柳随心旁边的桌子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皮肤黝黑,虾米眼,大鼻子。另一个瘦的跟猴子一样,但是眼睛总是在眼睛眶里打转,十分滑稽。
“老三,你说这冯老大是想干嘛,那秘宝他自己不偷偷藏起来,还偏要开一个比武大会,将秘宝当彩头,这不是做亏本生意吗,”那大鼻子中年说道。
“嘿嘿,你懂什么,冯老大今年已经六十多了,想要突破是不可能的了,他只想晚年享受清福。”那猴般的中年答道。
“可是也不用把秘宝拿出来啊。”大鼻子中年不解的问道。
“哼,冯老大有秘宝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他一死,他们家还不得让人灭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做一个顺水人情。”那猴般的男子说的头头是道,大鼻子中年也深信不疑的点着头。
“今晚的武林大会,我等都只是陪衬而已,也只有那些练气十层九层的高手去争夺。”猴般男子又道。
“而且我听说今晚冯老大会邀请一个上修主持大会。”猴般的中年人喝了口水然后道。
“上修?难道是金丹期。”
“黑鼠,你脑袋让门挤了吧,金丹期怎么可能机会我们这群人,最多也就是筑基修士而已。”
猴般男子声音颇大,引来了不少目光,这些目光中更多的是惊奇。
黑白双鼠,在江湖中名气可不小,他们两人都是练气八层,而且年纪轻轻,不过二人长的却是奇丑无比,如同老鼠一般,于是得此外号,不过二人到也不介意,坦然接受。
柳随心在一旁把二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他对今晚的那件秘宝也动了心思,柳随心现在最缺的就是秘宝,武技了。
只是不知道那秘宝是什么级别的,但愿是一件法器吧,最好是灵器。柳随心心中想到,对于他们来说,至少是法宝才能称作是武器,法宝之下,他徒手就可以毁掉。秘宝有三个等级,法宝,灵宝,圣宝。上次白恩剑的如梭就是灵宝级别。
一壶酒饮罢,柳随心走到柜台前:“掌柜我要一间客房。”
“好嘞,客观,正好剩下最后一间了。”微微发福的掌柜将钥匙给柳随心。
“既然是最后一间,那就应该给我。”
留在此时,一个极为不和善的声音穿了出来,柳随心皱了皱眉头,定眼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大汉走了过来。
“呃…这……白帮主,这位客官已经付过银子了。”发福掌柜心中骂娘,怎么偏偏碰到这个煞星了。
“哦………”那白帮主阴阳怪气的回答了一声。
其他客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白帮主名叫白安利,是白家的一个外族,自从白家在梧州一手遮天以来,白家的旁系都耀武扬威,甚至只要姓白的都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
这白安利在白家的地位还算不错,但是资质太差,于是到这个小城来搞了一个帮派,平时胡作非为惯了,整个城的百姓都受他迫害。
他一双三角眼绕有趣味的看着柳随心。大家知道,这个少年有麻烦了。
“嘭……………”
柳随心出拳的速度之快,让旁边的人看的咋舌,感觉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白安利的鼻子已经有血涌出。柳随心并没有停手,一个鹰爪抓住白安利的喉咙。
“咕咕咕……呵呵咕咕……”
白安利不停的打着柳随心的手,可是柳随心纹丝不动,就像盯着一个猎物一样盯着白安利。
白安利感到了死亡的气息,那不是因为自己的脖子被这个少年抓着,而是因为那少年的眼神,那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那眼神给紧紧扣住,只要一下,他就会死。
柳随心并没有杀他,他松手之后直接扬长而去,白安利如同一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周围的人都看的心底发寒。都纷纷猜测这少年是何来历。
自从柳随心经历过今天几夜都只有野兽相伴的生活之后,他感觉自己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那是只有野兽身上才有的特征……不过他………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