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答应又怕多生事端,顾辞最终还是应了,但要禾晏保证不准离开他的身边半步。
从顾辞房里出来,禾晏穿过长廊的时候见谢琅从外头回来,二人打了个照面,廊下灯光明亮,她清楚地瞧见谢琅一身夜露,似乎是出去过。
她还以为他是有事要同顾辞回禀,却不想见他径直回房了。
夜里禾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这次顾辞为替她隐瞒都没看大夫,那她是不是得悄悄去买点药意思意思?
可又一想,买什么买,要不是顾辞,爹和大哥能远赴辽州吗?
于是再一翻身,禾晏就睡得安稳了。
屋内灯火熄灭,外头月光虽淡,却还是把窗外人影清晰倒映。
顾辞低头微微咳嗽几声,随即转身离去。
…………
翌日禾晏便发现守在她门口的侍卫们,气冲冲找顾辞理论,偏那一个轻描淡写说是为了防止她再溜出府去。
谢琅轻蔑道:“秦公子还是安分一些的好,免得兄弟们又得满城地找你。”
谢琅素来对她意见多多,看来顾辞受伤一事不告诉他是对的。
禾晏上了马车便一直盯着顾辞的脸看,他皱眉:“看什么?”
她笑道:“大人今天气色不错。”
他“唔”一声,抱着双臂开始闭目养神。
她想了想,过去挨着他坐了:“徐太守的事还查吗?”
“查。”
禾晏认真道:“那你还去赴什么宴?你应该去查徐太守,云府那边我去就行了。”禾晏想见云和则是因为他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她始终觉得这个云和她是认识的,至少也该见过,所以她得想方设法把那张面纱从云和脸上给取下来。
顾辞蓦地睁开眼睛,禾晏忙正了色,却听他开口道:“徐太守今日也赴宴。”
“是吗?”禾晏惊讶了,“难道魏王也会去?”
他嗤一笑:“还有你老相好。”
禾晏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这么一压压的人去,想要云和取下面纱就更不可能了。
“想什么?”
“啊?没有,我就是想……想大人的伤好些了吗?”
“嗯……”他的眉目流光,“不太好。”
看他满面春光,怎么不太好啊,睁眼说瞎话!
禾晏忍着没有发作:“那不然你先回府休息吧。”
她的话落,整个人被他拉过去,纤细皓腕被他用力圈住:“变着法叫本相先走,你是想私会老相好,还是相中了那云公子?”
禾晏的额角撞在他的肩膀上,她咬着牙撑起来,奈何被他拉着手躲不开,只好愤然道:“就算我看中谁,关你什么事?”
他的手上用力:“你再说一遍?”
禾晏吃痛握住他的手,没志气道:“关……关你的事。”
“关我什么事?”
“关你是我未来夫君,我是你未来媳妇儿的事……疼疼……”她的声音低下去,心里庆幸反正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人。
顾辞不免笑了,这丫头心思虽多,却也挺可爱的。
他松了手,将她轻拉过去,头枕在她肩上,禾晏扭了扭:“干什么?”
他禁锢住她的身子道:“认床,昨夜没睡好。”
禾晏翻了个白眼,这一路往青州而来,也没见他天天睡不好啊!原本想再理论一番,不过想到自己打不过说不过,也就罢了。
马车已过了闹市区,周遭静谧下去,只剩下车轮轧轧的声响。
顾辞不知何时真的睡熟了,难不成昨夜真的没睡好?
禾晏的黛眉微蹙,因他靠着也不好乱动,这可苦了她静不下来的心!窗外景色迷人,禾晏眯着眼睛从半掀的车帘望出去,谢琅跨着良驹紧跟在马车边上。
顾辞却是做了梦,他大叫一声“秦禾晏”,突然紧紧抓住禾晏的手。禾晏被吓了一大跳,见他额上全是汗,许是因为一时气息不稳,整张脸苍白得厉害,他一手抚上胸口急促喘息着。
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下,外头传来谢琅的声音:“怎么了,大人?”
车帘被人掀起,禾晏才看向谢琅,忽而见顾辞侧身将她扳过去,头一低便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