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瞬间有些头疼,他听皇上提过,这秦禾晏贵为官小姐,琴棋书画皆不精……原来连女红也不好。
后来大夫还是来了一趟,替顾辞缝针之时他却拒绝上麻沸散,说是今夜有事未想明白,怕用了影响思绪。
禾晏站在边上看着那长长的钩子一针一针穿过,仿佛就扎在自己腰上。
她下意识地用手掌按住了腰。
顾辞换了干净的衣裳,抬眸睥睨看她,苍白脸上似有似无一抹笑意:“看来禾晏姑娘注定是小姐的身份丫环的命。”
禾晏溜圆了眼珠子,听他又道:“闺中小姐该会的你全都不会,这宫女倒是当得挺好。”他抬手指了指茶壶,“去沏一壶茶来。”
禾晏先前对他受伤的同情一丝半点都没了,正色道:“大人可别弄错,我可是皇上派来查案的!”
“查案?呵,查什么案?”他轻扶桌沿站起来,黝黑眸子逆着光,“你是皇上送给我的贺礼。既是送我的,我想怎么使就怎么使。”
禾晏气得脸色都青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指着他正要反驳,见他突然“哦”了一身,凝住她道:“你的呢?”
禾晏被他问得一噎,本是义愤填膺想要申讨的话自然而然就顺着他问:“什么?”
他在她面前摊开了手掌:“贺礼。”
禾晏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都两条人命了,这奸臣竟然还在这里跟她计较什么贺礼!她忍着怒道:“贺礼可以给你,但大人先告诉我为什么杀嘉善?”
为何杀琼贵人她知道,若目标是她,她也能解释,可怎会是嘉善?
顾辞的眸华一闪,看来她始终是不信他的。他也便坦然了,拂袍轻卧在软榻上,嗤笑道:“薛易收剑的理由很多,就算认识我也不能断定我就与这起案件有关。说不定便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曾受过我的恩惠。”说到这,他似是苦恼,“啧,受过我恩惠的人太多,我也着实记不住。”
“所以就算他杀了你表妹,你也无所谓?”她和沈琉璃也是表姐妹,却是胜过亲姐妹的情分,顾辞的心是铁长的吗?
殊不知话落,顾辞的眸子一凉,脸上笑意全无,目光却仍是落在禾晏身上,清寒似魄:“琼贵人不是他杀的。”
禾晏终是震惊了:“你说什么?”
他徐徐坐起身来,内室药香迷离,他的话却清晰:“我早查过了,琼贵人出事时薛易在院子里未曾离开过。”
什、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压了压:“皇上心里有数,所以才同意先将人收押。”
禾晏的脑子似乎不够用了,杀琼贵人的不是薛易,可欲杀她的的确是他,还有嘉善的死……
“他在骗人?”禾晏哑着声音道。
顾辞点头。
那便是还有同谋,薛易不愿供出那人,若非忠心便是义气,还有可能是……
禾晏的心头一颤,顾辞似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语点破:“嘉善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