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被他乍一问显然愣了下,随即才问:“大人知道凶手要杀谁吗?”
顾辞眼睛也不眨一下:“你。”不等禾晏开口,他继续道,“皇上中途折回,自然不可能是目标。”
禾晏冷笑着道:“顾大人这戏演得够逼真的呀,还装模作样画了那么多画。”她用脚踢了踢地上画着宋管家的那幅画,“这里头有没有凶手,凶手是谁大人会不知道?左不过是大人相府的侍卫,您要想给谁画个惊讶的脸还不容易?”
顾辞脸色难看:“你是死到临头想破罐子破摔吗?我偏让你活到真相大白那一天!”
说完,他大步上前一把推开禾晏出去。
“喂!”禾晏追了出去又想起什么,忙朝身后两个侍卫招手示意他们跟紧点,没错,她就是要活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不过这个真相一定是她秦禾晏亲自查出来的真相!
顾辞走得飞快,中途太医过来与他说了几句话,禾晏听他松了口气。想来也是,他顾辞之所以能在大梁呼风唤雨还不是因为有皇上在,万一皇上不在了,他顾辞就什么也不是了。
二人一前一后又回到了事发的院子里。
当时突如其来的变故,禾晏此刻完全想不起那时有无不妥。
院中留下查探的全是御前侍卫,看来容祁还是有点脑子的。
谢琅快步过来:“大人,暂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顾辞冷静开口:“让他们寻找每个制高点,我要知道袖箭是从哪里射出的。”
谢琅领命下去了,很快便见御前侍卫各自散开。
禾晏冷眼看着这一切,找到射出袖箭的地方也许就能有人想起来事发之后自己身边的人分别是从哪个方向赶过来,这顾辞表面上看处理事情井井有条,但她却不信他。
果然,半个时辰后,御前侍卫们全都回来,据说无论是假山、屋顶、树上……统统没有合适的行刺点,也没有找到凶器。
禾晏自然又认为这是顾辞暗示谢琅做的手脚,可一众御前侍卫往她面前一站,她又迟疑了。
容祁表面昏庸实则清楚得很,按照他的性格今日带的御前侍卫该都是心腹,不可能会让顾辞买通……
她的头大了。
顾辞思忖良久,似乎极为不愿地自问:“莫非行刺当时凶手在府外?”但袖箭短小,远距离行刺的话凶手该有怎样深厚的功力。
再有,倘若这是事实,琼贵人的死和行刺事件并无关联……
顾辞徐徐回转了身子,目光怔怔看着面前池子。那尾草鲤似乎早已经忘了之前的惊吓,此刻正悠哉地在水中摆尾。
他忽而又开了口:“禾晏姑娘在宫中得罪了什么人?”
禾晏想也没想,脱口便道:“你。”
顾辞略蹙了眉,紧接着问:“之前在青州呢?”
“你!”
顾辞侧脸看过来,黝黑眸华涌动。
禾晏不怕他,她说的是大实话。见他盯着自己,她冷冷道:“找不到凶器也不代表凶手是府外人,说不定就是谁给藏起来了,谁的嫌疑最大,谁的动机最深……大人也不必查了。”
她说完转身要走,顾辞的声音却传来:“谁说找不到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