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写的内容不多,高度概括下来就是蔺轩来秦国不仅是探望昭阳长公主这么简单,他应该想通过昭阳长公主拿到某样东西,而这样东西最有可能就是能指挥易国皇城暗军的龙符之一。
吴玉看着信默默地想,告诉她这个做什么呢？易国那一块基本都是萧清澜在经手。随即想到自己不像其他三人都有明确的负责区域或对象，除了经营青楼没别的固定事项，王都外青楼基本不管,王都内的青楼则大都是雪娘在做主,自己只负责看每个月的账目有没有问题。
难道这是皇上在敲打她？敲打她都已经这么闲了,还连早朝都不去听？
这么一想，她懒散的骨头全部归位，正襟危坐起来。不能这样下去了,前不久刚刚惹恼了皇上，此时正是积极表明忠心的时候,怎么能以为皇上脾气好就继续好逸恶劳下去呢？
于是第二天天不亮她就爬起来,久违地来到龙座背面的暗室，把椅子拖到王之珑旁边坐下,那里离白虎最远。
萧清澜对她微微一笑。
她当做没看见。
“离我远一点。”王之珑驱赶她。
她当做没听见。
外面早朝已经开始了,她没听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脑袋一疼，王之珑竟然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根棍子敲她脑袋。她刚要火,皇上这时候走进来,她赶紧正襟危坐，乖巧打招呼，“陛下。”
皇上笑吟吟道：“朱雀先生也来了？真是稀客。”
“……”
“哈哈,朕开玩笑的，朱雀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她连忙陪笑。耳边听到王之珑的嗤笑声，她只想把这小子的脸扯成小丑。
照例二次议事。
吴玉现自己完全跟不上政事进度了，对于很多他们说的事情都一知半解。只得努力缩小存在感，偶尔被注意到的时候回以镇定的笑容。
最后，皇上讲到了易国争储一事。
“朕原本看好华璎然郡主，毕竟她一个姑娘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不过近来蔺轩王爷也向朕表示了不少诚意。所以朕现在的内心十分矛盾，各位先生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完了，点名提问。
其他三人都支持郡主，因为女流之辈即使真的成为一国之君，那社稷也很难稳定，不谈能力，仅仅因为是女性，面临的困难就要比男人多上数倍乃至数十倍，于秦国而言自然再好不过。
“朱雀先生呢？”
她默了默，却道：“太子吧。”
“哦？”众人诧异。
萧清澜笑：“莫不是因为你与蔺轩王爷私交甚笃，所以支持太子？”
“是这样吗朱雀先生？”皇上也问。
“这是一小部分原因。”她道，“我去易国的时候见过太子和郡主，就个人魅力而言，太子不如郡主，哦我不是夸郡主长得美，虽然她确实长得美。总而言之，一个是堂堂太子，一个是几乎没有靠山可言的郡主，却形成如今旗鼓相当的地步，不得不说这太子着实差了些。”
皇上认真点头。
王之珑：“即便郡主手段更强，她是女人，只要一点点差错就能被人无限放大，而她根本没有的稳固的姻亲背景，有需要时只要稍加推波助澜就能达成我们的目的。”
皇上也点头。
“谁说她只有一人，等你……咳，王之临入赘到易国当皇夫了，所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你别信口开河！”
皇上惊讶，“可王之临不是和朱雀先生你……”
“陛下，请不要轻信外面谣传。”她面无表情道。到底是哪个混蛋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而且说谁不好说王之临，他们除了债务关系什么都没有。“据我所知，王之临和璎然郡主才是真的私交甚笃，外传王之临追求璎然郡主不得，但我看来璎然郡主对王之临才是一往情深。”
“你如何看出？”王之珑语气不善。
她理所当然道：“女人的直觉。”
王之珑还想讽刺她两句，皇上却深有所感地点头，道：“女人的直觉的确不可小觑。”
一听皇上赞同自己，她马上有了底气，微微笑道：“不过这只是我所设想的可能性，最后如何还是听凭陛下做主。”
皇上问萧清澜：“玄武先生，你与郡主接触最多，你如何看她，真有朱雀先生说的那般厉害？”
萧清澜看了一眼吴玉，笑笑道：“朱雀说得不错，郡主不愧巾帼之名，唯欠些胸襟。而且关于郡主和王之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如何？”皇上好奇。
“可以说，如今的郡主是王之临一手培养起来的。”他道：“说起来这位郡主颇为可怜，本该是尊贵的公主，可惜生不逢时，空有公主之名，过着奴婢的生活。”
皇上颔，“朕确实也听过一些风声。华璎然在三四年前突然声名鹊起，之前一直默默无闻，连郡主册封仪式都少有人知。”
萧清澜笑，“是，以前连字都不识，一块璞玉就这么被王之临亲手琢磨光了。”
“那该是非常亲厚的关系了。”皇上转向王之珑，“青龙先生，王之临可曾与你谈过华璎然郡主？”
王之珑漠然道：“不曾，我与他甚少交流。”
“王之临这样一个连王家也不愿接手的人，却肯花几年时间培养一个女人……那朱雀先生所言就绝非无的放矢了。”皇上沉吟，“玄武先生，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与朕提？”
“因为我不认为王之临会……嗯，入赘到易国皇室。”萧清澜似乎忍着笑，“此人不喜约束，看似风流多情，实则薄情。这么说对郡主或许有所不敬，但我认为区区一个郡主……”
“哈哈，玄武先生这话说得太不给郡主颜面了。”皇上意外的十分开心，而后感慨：“王之临此人啊，若是肯入仕就好了。”
吴玉腹诽，他连家都不肯入，别说入仕了。
“既然两个人选与我们而言无甚差别，那就……”皇上顿了顿，似乎突然改变了注意，对吴玉抱歉一笑，道：“那还是听从多数先生的意见吧。”
“是。”结果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白虎这时突然开口，“陛下，我也认为易国太子更为合适。”
“哦？”
“原先不知郡主和王家少爷有这层瓜葛。”他言简意赅。
各异的目光落到白虎身上，他置若罔闻。
吴玉低头扣着袖子上的花纹，默默想：白虎莫不是在向她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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