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珑拿针还想再插一下,吴玉倏地收回手,另一只手包着被扎的手,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王之珑必须知道生了什么事,他的毒是他安身立命的关键,要是重要时刻掉链子就完了。“你不是想要毒烟盒吗?扎一下就给你。”
“当我傻吗?做你实验的小白鼠。”她再退两步。跟用毒的人最不好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中招了。之前还被他弄得全身痒,折腾得够呛。
正好一个小太监路过,王之珑冲他道:“过来。”
小太监这才注意到拐角处站了两个黄斗篷,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瘫在地上,“呜呜”地哭。
“哇,你对人家做了什么,看看,把人家吓成这样。”她笑嘻嘻道。
他翻了个白眼,突然想到这不是个正宗的试验品吗?大步走上去,拿起小太监的手针扎下去。小太监来不及惊恐,全身就被可怕的瘙痒席卷,两手在身上乱挠乱抓,“救命啊救命……”
吴玉抱胸闲闲地看着,“果然是上次的痒毒,居然还想扎我,太坏了。”
王之珑给小太监喂了解毒丸,回头趁吴玉没注意给她来了一针。
“王之珑!”她大怒,攥起他的衣领,“解药给我!”
他蹙眉盯着她的手,她后知后觉,除了刚扎下去时一瞬间的瘙痒,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
“这个是一次性的,扎完一个人就失效了?”她找到最有可能的解释。
什么一次性,毒药是放在针里面的,扎一百个人都绰绰有余。
他眉头拧得死紧,百思不得其解。
吴玉幸灾乐祸,“哎呀呀,你这毒针的效果不行啊。”挑衅的后果就是被王之珑用另一根针扎了一下。
她顿时全身痉挛地倒在地上,痛得好似骨头移位。一把抓住王之珑的脚踝,咬牙切齿:“王之珑,别太过分了!”
王之珑看了她一眼,蹲下来给她喂了解药。她才舒了口气,他竟然又把针扎下来。她火得一脚踹翻他,去他刚才拿解药的袖子里摸解药,谁知道摸出好几个瓶罐。
“不用吃了。”他捂着被她踹中的腹部,忍着翻江倒海,慢慢坐起来,皱眉道:“你不是没事吗?”
她还没消气,攥着他的领口使劲摇晃,“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娘跟你没完,信不信我再去皇上面前哭一场!”
他扯开她的手,嫌恶道:“动不动向皇上哭诉,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我高兴。”她昂起头用鼻孔对他,“说,这事怎么完!”
“别忘了我刚刚救了你一命。”
“但你扎了我三针还企图扎第四针。”
“毒不死你。”
“我被白虎抓走也死不了。”
他非常嫌弃她这死皮赖脸的模样,拿出一个毒烟盒给她,“满意了吧?”
“就一个?”
“只有一个,你以为这东西烂大街吗?”他瞪她。
她小心翼翼地把毒烟盒收起来,不放心地问:“这不会突然爆炸或漏气吧?”这个毒烟好像不是吸入致死,而是沾染皮肤就能慎进血肉的,一旦生意外补救都来不及。
“怕?那就还我。”
她冷哼一声,爬起来,“这事还不算完,下次再随便给我下毒我就……”
“就怎样?想找皇上告状就去吧。”真以为这点小伎俩威胁得了他?
“不,我抱着你的大腿哭,哭得整个皇宫都流传你的事迹。不行我就在上朝的时候哭,哭给皇上和满朝文武听,一边哭一边喊你的名字,顺便讲点可爱的小故事。”
王之珑后背立起寒毛,他相信她真敢这么干。若真生了这种事他就无脸见人了,到时候先毒死她再自杀。
“无聊。”他拍掉身上的土尘,转身离开。
吴玉目送他离开,嘴角一翘一翘的,努力压抑着兴奋的心情,等王之珑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她的嘴角彻底弯成月牙,蹲在地上“咯咯”笑起来。
她想起来了,给翠花换血之后,薛尧说她的血从此就变质了,中过的毒不会再中第二次。但由于蒙汗药她中了一次又一次,就对这说法就丧失信心了,后来也就忘了这件事。刚才王之珑下毒恰好验证了这件事。至于蒙汗药很有可能在薛尧眼中根本算不上毒,自然也谈不上免疫。
太好了,这样以后生命又多了层保障。
等等,不致命的毒她总能找到解药,致命的毒她一次就over了,哪等得了第二次?
……
吴玉回到家,雪娘立刻上前禀告:“蔺轩王爷在厅等候多时了。”
“他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雪娘摇头。
她抬步向客厅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过头,纠结地问雪娘:“你觉得他像干什么来的?”
“大人指什么?”
“他像不像、像不像是来……”她难以启齿。
雪娘微笑:“提亲?”
“你觉得呢?”
“不清楚,但是王爷是两手空空来的。”
吴玉松了口气。这不能怪她自作多情,从易国过来的路上他的态度还能归咎为普遍性风流,上次他送自己簪子的态度就非常之耐人寻味了,她想蔺轩对自己最起码是有那么点好感的。
也对,只是好感的话怎么可能提亲,再说不得顾忌下她的身份?嗯,不可能,不可能。
“王爷,好久不见啦!”她走进大厅,笑眯眯地打招呼。
蔺轩本来在低头盯着什么,突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匆匆忙忙把东西收起来,站起来道:“你来了。”
她在主座坐下,“王爷坐,别客气。”
蔺轩慢慢坐下来,然后看着她莫名起呆来。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王爷?”
他回神,“哦。”依然呆呆的样子。
她只好自己找话题化解尴尬。“王爷刚才偷偷摸摸地看什么好东西呀?”
他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越坐立难安。
良久,他从袖子里拿出先前一直在看的东西,那是一根银簪,簪圆润光滑,簪身镂空,朴实无华中透着岁月浸染的痕迹。
“这跟银簪是本王祖父亲手打造的,他年轻时是一名边将,而祖母是郡主,这是他送给祖母的定情信物。”他缓缓道来。
她的眼皮跳了一下,指甲不自觉刮过扶手。
“后来祖母将银簪传给父王,成了父王给母妃的聘礼之一。”
她急声打断他,“对了,祖母近来可好?”
他怔了一下,“祖母早几年便仙去了。”忽然想到她直接喊祖母,岂不是……
“哦,不好意思说错了,我说的是昭阳长公主。”
“……什么?”他没能反应过来。
“王爷不知道吗?其实我差点就该喊长公主‘祖母’了。”她不好意思道:“我当年和祁琏有婚约来着,要不是后来出了点意外早就嫁给他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唉呀现在想想真是可惜呢。”
蔺轩的的脑袋“嗡”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下来。沉默了许久,出声问:“你……喜欢表哥?”
她笑,“当然,特别喜欢。”说着竖起食指抵在唇上,眨眨眼,“不过王爷要帮我保密哦,这种事让祁琏和长公主知道怪不好意思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