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走过去,却直接略过冯管家,一屁股坐在柳白白身后,拦住她的纤腰,摸上她的俏脸,谄媚道:“爷真俊,看得奴心里痒痒。”整个身子往她身上靠。
柳白白还没怎么着,箜久空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拍桌而起,“贱奴,滚远点!”
吴玉和柳白白同时愣住。
吴玉问柳白白:“难不成这位是俊爷的相好?”
柳白白毫不犹豫道:“说什么呢,这我哥们。”
箜久空反应过来自己反应太大,狠狠瞪了她们一眼,坐下来喝闷酒。
冯管家就是一人精,察觉气氛不对,忙插科打诨地活跃气氛,箜久空的脸色刚舒缓了些,吴玉不怕死地继续道:“俊爷,依奴看,这位客官肯定爱慕您呀!”
“哦?”柳白白看向箜久空,笑眯眯问:“空空你喜欢我呀?”
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人戳破,他恼羞成怒,也不管柳白白和冯管家了,大步走过去拽起吴玉的衣领,“贱奴,找死我成全你!”
柳白白愣住了,不会吧?难不成空空真喜欢自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冷静啊客官,您这拳头打下来小人真的会没命。”吴玉连忙赔笑脸,他乡遇故知有点激动,忍不住调戏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反应这么大。“小人开玩笑的,您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怎么会喜欢那个娘娘腔。”
“你说谁娘娘腔呢!”这回柳白白不满了。
“说的就是你,你这娘娘腔根本配不上这位英俊帅气的爷!”
“做掉他空空!”
“……白白,这里毕竟是我四哥的地盘,闹出人命不好。”
“哈?你被他马屁拍爽了就算了?”
“娘娘腔我警告你,什么拍马屁,我说的是大实话!”
“算了白白,别跟他一个贱奴计较。”
“他骂我娘娘腔!”
“没错,我从没见过你这种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不是娘娘腔是什么!”
“……哼!孤陋寡闻的小倌,本公子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计较。”
吴玉松了口气,柳白白身边不能坐了,转了一圈坐到箜久空身边,也不陪酒夹菜,一门心思地拍马屁,从被嫌弃到大几百两赏钱,她仿佛找到了一条光辉的致富之路。
冯管家时不时瞅一眼言笑晏晏的吴玉,心道这回挖到宝了,相貌出众,会弹小曲,关键是这拍马屁的功夫,肯定能讨主人喜欢。“你……”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吴玉首先被那身华丽的紫金色宽袍震了一下,紧接着被那张精致绝伦的脸震了一下。
“辛文,你可算来了,三位爷等了你老久。”一位小倌娇声道。
辛文妖娆一笑:“奴这就自罚三杯给爷们赔不是了。”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人,款步走到冯管家身边。冯管家旁边的小倌自觉退开。
“敬爷。”他举杯对着冯管家一饮而尽,弯唇一笑。
冯管家从未见过这般美貌风情皆绝艳的男子,一时间看傻了眼,等他转身走开向其他人敬酒才回过神,肥猪手抓住辛文的宽袖,辛文一顿,顺势倒进他怀里,调笑道:“爷真性急。”便坐在冯管家怀里,分别给柳白白和箜久空敬了酒。
柳白白对辛文很有兴趣,“小哥哥真俊啊。”
辛文掩唇一笑,“爷谬赞。”
箜久空撑着下巴打量了一会儿辛文,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美貌妖娆的男子,特别是那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风情,禁欲而又诱惑。
柳白白兴致勃勃地和辛文攀谈,箜久空喝了几杯酒觉得无趣,忽然想起身边有些安静,刚才马屁拍得他很爽的小倌怎么不吭声了。
悄悄踢了一下吴玉的腿。
她茫然抬头。
他又踢了一脚,用眼神示意:说话啊,不然他这里这么安静很尴尬的啊喂。
她张了张口,没出声,倒了杯酒敬他,讨好地笑笑。
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一次看见这张脸,这张脸的主人叫史扬。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叫史扬的人是个练家子,还只身一人救走史朝!
心中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
而且,她印象中的史扬是个喜欢女人,却用男色抱紧史朝大腿的少年,且说话做事总给人一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之感;但这个辛文,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不在此道浸淫个四五年绝达不到这水准。
三个可能性迅速浮现脑海。
一是辛文是史朝的孪生兄弟;二是史扬被史朝抛弃,沦落风尘,凭借傲人天赋一骑绝尘;三是史扬别有目的,以辛文的身份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屋内充斥着冯管家的□□,他对于辛文送上的酒来者不拒,一边喝一边上下其手,辛文脸色没有半点不适,笑盈盈地任他揉搓,一旁的柳白白都忍不住露出惋惜之色。
吴玉则越看越肃然起敬。
史扬和辛文两种角色定位,要她演出来不成问题,但伺候史朝也就算了,好歹是个美男子,这个冯管家的画风简直辣眼,换成她被这样对待,忍着不把人拍晕已经是极限,绝对没法笑得这么自然。
人才!
早知道史扬这么能干,她当初就该卯足了劲策反他,有这样的人才给自己做事那得省多少心。
看归看,她这边也伺候着箜久空喝酒,只是说话低调了许多,陶源郡的时候她就喜欢用少年声线,担心会被史扬听出来。
冯管家被灌醉了。
柳白白如临大赦,看着美少年被糟蹋是多么痛心疾首的事啊,刚准备向辛文招手,辛文却先一步走到箜久空身边。
箜久空身边的小倌亦自动退开,吴玉惊了一下慢了半拍,辛文看了她一眼,坐到箜久空的另一边。
吴玉低下头,心中越发肯定第三种可能性,若是第二种,他喜欢女人的本质不该改变,柳白白的变装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来,放着这样的美人不亲近来讨好箜久空,难不成一眼就看出他更有钱的事实?
嘛,还真不是没可能。
话说回来,她刚才搂抱柳白白惹箜久空发火,还以为他深爱柳白白所以一直陪着柳白白胡闹来着,但辛文靠进他怀里,他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看表情还挺享受,她就不明白了。
有了爱的人,还会对其他野花野草来者不拒吗?
这个问题她两辈子都没搞清楚,因为她从没有爱过人。
爱太沉重,会受伤,会心痛,不过她喜欢的人倒是有很多。
“你是新来的?这么不懂规矩,还不赶紧伺候爷喝酒。”辛文柔声打断她的思考,她诺诺应是,给箜久空倒酒。
辛文的目光划过她白皙纤细的手,目光一凝,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