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分之二仙走了。
在一个清晨,留下一封信之后消失不见。
和他一起走的,还有饺子。
当然,还有足浴店的那位小娟。
对于王四分之二仙突然消失的事情,大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张自在觉得他这是卷款私逃。
因为他刚刚收了白猫一大笔钱,但又怕对白丸子教无可教,到时候白猫这个护犊子的主带着大部队杀到,他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心一横,卷款溜了。
张自在的想法遭到了洋道士的强烈反对,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师父不是骗子。
熬丙也不赞同,他觉得那点儿钱什么都做不了,没必要带着那些小款逃跑。
他说的那点儿钱,可是足足一百万。
纹身哥和熬丙经过一番逻辑缜密的分析后,认为王四分之二仙应该是要找个无人的角落,把小饕餮炼化吃掉。因为王四分之二仙在吹牛的时候,曾经提起过自己负伤导致灵力大损。
他们笃定地认为,这个作案动机已经极其明显了。
白丸子一句话问的他们哑口无言。
“你吃人的时候,还带个妞儿旁观?”
白丸子......好吧,白丸子其实对于王四分之二仙的走没有任何想法。
反正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老王。
洋道士说他师父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因为信上字迹潦草,一定是写的过于着急。
写信的时候,王四分之二仙确实是着急,如果尿急也算的话。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王四分之二仙的不辞而别。
ATM机前,王四分之二仙颤抖着手,看着机器上显示的余额97.8元。
最毒妇人心,这个小娟还真是一点儿都没给自己留下。
一旁的饺子拉了拉他的衣角,怯生生道::“我饿。”
王四分之二仙看着眼前这位懵懂的孩童,眼神里说不出的宠溺:“滚蛋!”
......
王四分之二仙走了,但日子还得继续。
洋道士继续谈着他的恋爱,熬丙继续温着他的书,白丸子继续逛着她的街,张自在继续看店。
关于洋道士的女友,张自在终于有机会见过一次。
张自在对于她颇有亲切感。因为一看见她张自在就想起自己的身份——阴差。
他的女友名叫夏雪。
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小嘴、高峰鼻。
只可惜,这些本该是美女标配的东西,长在她的脸上却显得奇奇怪怪。
丹凤眼是丹凤眼,只可惜一个眼角高,一个眼角低。
柳叶眉是柳叶眉,但一边眉毛上长着一颗大大的黑痣,另一边还断了层。
樱桃小嘴是樱桃小嘴,但却是掉在地上被车碾过的那种樱桃。
高峰鼻就更厉害了,像把菜刀一样,直直的将整张脸劈成了两半。
张自在不知道洋道士的审美为何会如此奇葩,但是他知道的是,他之前不让自己女友去整容的事情确实是他错了。
张自在坐在柜台后守了一天,门可罗雀。
这家店本来就不是靠这些纸扎花圈赚钱的。洋道士以前一直有各种接不完的法事,随便做一单都比卖上一年的花圈儿赚的多。
现在没了,派活儿的人卷款逃了。
晚上,大伙儿一起出门去吃烧烤——这两天除了白丸子以外的人轮流请客,今天轮到了张自在。
没办法,他也心疼这些钱,但他更心疼自己的胃。如果不出来吃,就只能动用丸子的锅碗瓢盆了。
张自在带着大伙儿去了壁虎哥的烧烤摊,在这里吃可以打折。
来到烧烤摊,却发现这里满目狼藉,桌椅板凳全都被砸了个稀碎,壁虎哥早已不见人影,只有他的父亲坐在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额头。
“大叔,怎么回事儿这是?”
大叔看到张自在,赶忙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满眼哀求道:“恩人呐!救救我儿子吧!”
原来,壁虎哥在这里摆摊的事情不知何时被自己原来的老大老虎知道了。
他打着照顾兄弟生意的名义,带着一帮人三天两头来这里蹭吃蹭喝,还经常醉酒闹事、调戏食客。
原本红火的生意就这样被他搅黄了。
今天,他又带了七八个兄弟过来连吃带拿,壁虎实在忍不下去,嘟囔了几句。
怎料老虎听完不乐意,直接就将摊位砸了,还把壁虎和他爹好一顿揍。
最后,几人带走了壁虎,说是要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张自在安慰大叔:“没事儿大叔,我这就去给你把儿子要回来。”
“哥儿几个,烧烤先不吃了,你们得先给我帮帮忙了。”
熬丙点头:“没问题。”
说完便掏出手机。
张自在:“你干嘛?”
熬丙:“帮忙报警啊。”
白丸子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怒喝道:“道上的事儿道上平!报什么警!我现在就摇人,我们去把他的摊儿也砸了!”
熬丙:“可是,砸摊位是违法的。”
张自在看着熬丙一本正经的样子,从他这个有名的二世祖嘴里蹦出来这句话,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伦不类。
洋道士:“行咧,包舍咧,走且!”
(行了,别说了,走起来!)
丸子带着大伙儿寻味而去,来到了一处地下赌场。
开门进去,人声鼎沸。
一众赌徒双眼通红,正在里面杀的忘我。
白丸子进去就准备大喊,却被张自在拦住了。
“别急吗,他都在壁虎的场子里连吃带拿的,咱不得给他也还回来点儿?”说完,跑去换了几个筹码,来到一个赌桌前站定。
这一桌玩的是骰子,荷官是一位红发青年,嘴里叼着烟,将骰盅举过头顶摇了一阵后扣在桌上,示意大伙儿下注。
张自在看了看,这桌有门儿!
他笑着把筹码全部扔在了123上。
小伙儿见场上赌徒们都下注完毕,手伸向骰盅就准备打开。
张自在低声喊了句:“木头人。”
画面静止下来。
他先一步打开骰盅,将里边的骰子调成自己押注的数字,随后气定神闲的等着开奖。
三秒钟之后,场上众人恢复如常,红毛小伙儿打开骰盅,123。
张自在心心满意足的领了筹码,坐等着他继续。
五分钟后,张自在的面前堆成了山。而他的身后跟了一群赌徒,此刻都将他奉为神人。
这小子逢押比中,已经连续几十把了。有几个眼尖的跟着他遛,此刻也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红毛小伙儿看着张自在,脸上冷汗直冒。
他在这儿摇骰子摇了两年了,连中十几局的他也见过,但是那都是猜个大小,买个单双,像他这种次次押数字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他不敢再乱开盅了,只得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同伙,让他赶紧去通知后面,这里来了硬茬儿。
不一会儿,从里间里走出一位花臂女子。
女子来到红毛跟前,点头示意他继续开,而她的双眼则直勾勾的盯着张自在。
张自在朝她笑了笑,转头问旁边的一位四眼儿青年这局开什么。
四眼儿哪儿敢瞎说,现在大伙儿可都跟着这位赌神押注呢,自己要是说错了,那帮人还不得把他皮扒了。
张自在看四眼儿唯唯诺诺,笑着道:“没事儿,你随便说个数就行。”
四眼儿:“那就......豹子六吧?这个赔的多!”
张自在二话不说,把全部筹码推在了三个六上。
四眼儿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红毛也是。
结果一开骰盅,还真是666。
女子皱了皱眉,让红毛退下,自己走到桌前。
“这位小哥好手气,不知道能不能和妹妹过过手?”
张自在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
女子换了一副骰盅,单手一抄举过头顶,帅气的围着自己摇了几圈,随后扣在了桌上,等着张自在下注。
张自在看着她,一动不动。
女子:“小哥?该下注了!”
张自在心想,我特么倒是想下,你把手按在骰盅上我怎么偷梁换柱!
女子叫了张自在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不耐烦的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刘海。
等的就是这时候!
张自在赶忙念出口诀,将骰子又换成了666。
这一切女子当然不知,她只看到张自在前一秒还犹豫不决,此刻却又一股脑的将筹码全推了出去。
见到张自在押在了666上,女子会心一笑。自己刚刚摇的是134,自己心里清楚——这可是她苦练了二十多年的绝技。
凭着这一手绝技,她做震于多个赌场之中,从未遇到过敌手。
女子笑着的打开了骰盅,心想着看你小子这次还怎么狂。
“134八点小,小哥,看来你的运气到头了。”
张自在看着她不说话。
全场的人都看着她不说话。
女子心头一紧,低头观瞧,居然是666!
不可能!自己摇盅可从未失手过!刚刚分明摇的是134,怎么可能会变成666。这小子一定出老千,动了什么手脚!
女子屏气凝神,又举起骰盅重新摇了起来。
“你的头上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女子摇完盅,张自在看着她好心提醒道。
女子伸手一摸的功夫,张自在又将筹码押了下去,还是那个数字,666。
女子打开,果真还是666。
再来!
数十次后,女子万念俱灰的看着张自在:“哥,咱能换个数吗?你再这么6下去,我估计就得886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