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天黑的越来越晚,五点多的哈尔玛才初见夜幕的模样。
结束了一天义工工作的安度,行走在街道上,难得休息的一天,他反而没了赶时间的想法。
就这么一路逛逛看看,等他走到家时,已经是近七点的时间了。
早早结束晚餐的伊丽莎白回到了自己房间,安度只好吩咐尔莎女士随便做点吃的,解决自己晚饭问题。
“罗贝尔今天醒了没?”
一边啃着面包,喝着罗宋汤,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皮特。
“没有,他受的伤太重了,早晨已经请了医生来重新换过绷带了,医生说差不多明天就会醒了。”
皮特低着头,犹豫了两秒继续道,
“这个周末宿舍就会修建完毕,我打算......周日离开哈尔玛。”
安度看了自己的管家一眼,喝了口汤。
“没问题,周日就离开吧。”
皮特点点头,看着起身的安度,习惯性的收拾起餐桌。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希望你能活到外面在相遇的那一天。”
安度走在楼梯上,声音远远的传到了客厅中,皮特忙着收拾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一秒,接着迅速恢复了正常。
“如果明天还没醒,就要在给他补个圣光术了......”安度盘算着。
日常的看书,写行程,反思,冥想,时间过去的很快。
转眼间就已经十一点多,仔细感受一番日渐精进的灵性,他满意的笑出了声。
身体的疲劳与这种淡淡的兴奋交织,没过一会就占据了他的大脑。
“该睡了。”安度打了个大哈欠,嘴巴狠狠的张开,眼角流出少许困顿的湿润,很快进入了沉睡。
......
米兰达走在漆黑的街道中,心里莫名的有些生气。
“该死的,怎么就在睡着了呢!?”
少女的脸上浮现一抹绯红,一想起刚刚睡醒时,贾斯汀正一脸痴呆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她的心里就一阵的怪异。
“真是过分,竟然这么看着一个女孩子睡觉的样子!”
带着一丝气恼与羞怯,米兰达的脚步愈发欢快,行走的速度不觉间又快了少许。
习惯的顺着巷道的小路打算超近的米兰达,视野中的街角里出现了一道黑影,远远看去应该是个人影的模样。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
米兰达的心里猛然生出一丝害怕与惊慌,原本就已经不慢的脚步,逐渐演变成了小跑。
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陌生人,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心里的恐慌还没消散,米兰达的眼角余光就看到,那个身影竟然跟着动了起来!
“哒哒”的清脆脚步声,随着她速度的提升而频繁,米兰达心中对于未知的恐惧让她险些大叫出声!
“他到底想干嘛!??”
米兰达突然想到过去在报纸上看到的失踪少女的新闻,心脏狂跳的她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她即将面临崩溃时,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小,渐渐消弭在这片黑暗的夜幕中。
“没有追过来了吗?”少女紧张的想到。
小跑至街角左转过后,米兰达终于鼓起了勇气,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
“呼,还好没跟过来,这简直太吓人了......”
看到身后没了身影,她轻拍着胸脯,轻声的嘀咕着,转过身准备赶紧离开这个渗人的巷道。
刚转过身的少女,正准备迈开步子,前方的拐角处却无声的走出来一个人。
“你,你......”
米兰达瞪大着眼睛,白色褶裙的身体轻轻颤动着,她的嘴唇来回哆嗦,却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个称谓。
借着月光,他清楚的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长相,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画面,令她的心中蓦然升起了一丝惊恐。
黑夜笼罩下的男人,带着一身的酒气,浑浊的双眼带着痞气,肥胖的肚腩从他的上衣腹部突出。
米兰达下意识的倒退着,可是没走两步,背后就传来了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仿佛撞在了一堵墙上。
“可是我的身后,是没有墙的......”
米兰达恐惧的心脏都快要跳跃出来,然而下一秒一只粗糙的手掌就拽住了自己的胳膊!
她想要大喊出声,可是口鼻处却被来自身后的大手狠狠按住,她的所有叫喊都被扼杀在了喉咙处,最后发出的只是“呃啊”声。
“谁来救救我!”
“父亲......罗伊祭祀......安度......”
“贾斯汀......”
泪水不断滑落,身后的男人却仿佛不可挣脱的铁钳,将她牢牢控制,没有一丝脱逃的可能。
远处拐角出现的醉酒男人,打着酒嗝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
在她绝望的目光中,那个看起来恶心丑陋的男人,掏出了一块手帕样的事物,狠狠按捺在她的口鼻处。
意识逐渐的远去,她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挣扎......
......
贾斯汀躺在床上,想着刚刚离去的少女,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睡觉的时候,真安静啊......”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突然有些心慌,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回去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我刚刚真应该留她在这过夜的......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
心里不放心的贾斯汀,想了想给自己套上了外套。
伤口还没痊愈的他,刚刚下床就一个没忍住。
“嘶!”
贾斯汀脸色一阵苍白,刚刚愈合的伤口随着他的行动又有了即将崩溃的迹象。
“慢一点,慢一点应该就没事了......”
这么想着,他从床边拿过了一根拐杖,虽然这玩意他没用过,不过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干嘛去?”
起来走水的“大嘴”巴尼,看着正艰难往外走的伤员贾斯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你不要命了?快回去!”
贾斯汀满头大汗,短短的几十米距离,却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一段路。
“我,我有些事,需要出去一趟......”
“少废话,快给我回去,你这伤口要是在裂开,你这辈子就完了!”
巴尼听说过这个病号,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却很清楚他受了怎样的伤。
这个时候放他出去,回不来简直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看着贾斯汀出去送命?
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贾斯汀能有什么事,这都一个礼拜了,也没见有人来看过他......
重伤未愈的贾斯汀只好放弃了出去的想法,只有一条胳膊的他被巴尼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应该也没什么,今天只是个例外......她平时回去的都很早。”
贾斯汀自我安慰道。
窗外的月光清澈皎洁,天空中不见半点乌云,他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嘴角微翘,不时的傻笑着。
......
“哗啦!”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佩德双眼微红的看这脸盆,心里一阵烦躁。
“该死的,这帮混蛋,明明都谈好了的事!”
他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震得整张木桌都为之一颤。
磨破皮的手背上,渗出少许的殷红,一个小小的黑点悄无声息的浮现在伤口旁。
佩德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皱着眉头,只觉得心中那团火焰更加旺盛。
“要不要,去趟帕莎查?”
作为哈尔玛最著名的红灯区,他早就听人说过,可是身为处男的他还从未去过。
虽然他一向洁身自好,对于去红灯区的事情嗤之以鼻,可是今晚却不知道怎么了。
心中似乎有无数个念头在暗示着他,告诉着他不要压抑,尽情的去做自己。
而他也确实特别的想要发泄。
都是那些该死的商人,该死的奸商!!
寻找不出原因的佩德,下意识的将所有问题都转到了,今天合作失败的那个老板身上。
心里的火焰压燃烧了理智,他喘着粗重的鼻息,套上了外套。
“萨缪安和奎奇去哪了?”
路过隔壁时,佩德敏锐的发现了那两个平时特别爱打呼噜的伙计,今天竟然异常的安静。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后,他默默的收回了手,看样子这两个家伙是真的跑出去了。
“算了......刚刚从城外回来,就放过你们这一次了。”
佩德深吸口气,目光火热的前往自己心中的那个方向。
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经久不息。
......
一觉睡醒,安度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好像随着灵性的增长,自己的精神也越来越好了?”
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安度套上了衣服,推开房门。
一楼的餐厅里,伊丽莎白正抱着一本杂志看着。
“早上托纳利那边派人来了,说请你去参加他主持的宴会。”
安度正准备迈动的脚步停了下来,一脸惊诧的望了过去。
“你确定?”
伊丽莎白撇了撇嘴,不悦道:“我哪知道,反正是他家里的仆人来说的。”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转头前往了盥洗室。
看来他和他父亲已经和好了......嗯,我这段时间的经历,应该已经让他和子爵大人达成了共识了......安度低着头默默想到。
十分钟后,快速解决了洗漱问题的他,再次回到了餐桌上。
“你今天怎么安排的?”
他想了想开口道,却没有提及要不要一起去参加宴会的问题。
老子爵那天和两人翻脸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他不认为让自己的妹妹去参加这样的宴会有什么必要。
两人是兄弟,自然不可能永远不相往来,可是对于少女来说,尤利西斯子爵的话未免太过难听。
除非有一天,他亲自来向伊丽莎白表示歉意......还必须是诚意十足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