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上,家主莫膺珞坐于上位,边上苍老自立,下面,却是有近十人站的站、坐的坐,桀骜不羁,十分散漫,如此行径,不过习惯养成,莫膺珞倒是不好去说什么,只是,下面为首的几个,面色都是有些难看,阴沉着脸,好像莫家欠了多少多少债而前来讨债失败的表情。
当莫成走进大厅,全场都是安静了下来,下面的那伙人,看向莫成都是眼露不善,张着嘴巴,好似欲吞食莫成下肚,莫膺珞看到此番此景,有些烦恼,只好顺其自然。
莫成转脸看到一边混乱不齐的多人,也断定他们便是铁殇帮众人,莫家势大,不可能无视,所以为首大汉,可能就是一帮之主,对于他们仇视的目光,莫成选择无视,而是看向自己的父亲,道:
“父亲,您找我什么事?”
莫成明知故问,只想将自己弄得无辜一些,虽说,莫成自己都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是,问个好还是需要的。
“哼!你就是莫成?”
还不待上面莫膺珞的回话,一边一个身强体壮、胸纹龙青的铁殇帮人就站了起来,还用手指了指莫成,很是嚣张,其实力不过始境七重。
其身边一人,知道这样有失礼数,拉了拉他,硬是将他按了下来,上面,莫膺珞轻皱剑眉,挥手道:“成儿,你认识这些人吗?”
莫成摇了摇脑袋。
“他们此次来我们莫家,说是你杀了他们六帮主和一位帮卿,是真的吗?”
莫成一听,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事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怎么会将消息传散到铁殇帮帮中呢?而此时,莫成有些愣神,不知照实说还是暂时隐瞒而去?
当时已是把铁殇帮的人全部解决,怎么还会把消息走漏?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莫成好歹认为自己是个男子汉,敢作敢为,所以,昂起头颅,淡然道:
“当时铁殇帮那伙人欺压百姓,想凌辱少女,我怎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但是,莫成的话音一落,铁殇帮在场所有人都是冷笑连连,意思很明显,并不相信。
“莫家大少爷,我帮中人的处事及人品我会不清楚?下山的可是我六弟!他会是好色之徒?再者,当时我帮中有一帮卿在场,怎可让他为所欲为?我铁殇帮众位都是清楚,半眼帮卿是最为讲道理和不愿生事之人,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下流的事情?”
客位上,端正坐着的一名粗须肥体大汉,声音大如洪雷,充斥着一种磁性味道,壮硕的身子,满是丰满的腱子肉,衣不裹体,挤涨而开,嘴巴微咧,瞅着莫成,一边的同伙更是附声连起。
此人,便是如今铁殇帮的帮主,叶敬。
从他的眼神里,好像并不是故意这么说?而是小树林由莫成斩杀的叶琮等人本就是那种人?
“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膺珞也是坐不住了,铁殇帮这次来是为帮中丧命的一些兄弟求个说法,虽说,莫家并不用太给这些三流帮会的面子,只是,事情还没有查清,好像的确还和自己莫家人有关系?凭手段解决,难免落人口舌。
“我……”若是叶敬演戏,这也未免太过逼真了吧?只是,自己杀人在先,心里,也是不愿跟人闹不愉快。
“父亲,当时我所看到的,真是如此,绝没有欺骗大家!”莫成肯定道。
叶敬脸色一沉,问:“难道莫大少爷的意思,是我叶敬并不了解自己下属,还放纵手下在外乱来?刚才所说都是瞒人,我六弟等兄弟死有余辜?”
莫成同样有些不高兴,他说的是真,自己说的就是假了不成!
“我不管你帮内人怎样,只是,当时我所看不假,没一句虚言,开始,不知他们是什么人,后来,你六弟还以铁殇帮的身份威胁我们,要不是我有些手段,回来的,就不是现在这么滚烫的身体了!”
夹杂着一些怒气,又将那日在林中所发生的前因后果跟莫膺珞等人说了一遍,马上,莫膺珞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下面,叶敬等人也是意料到不妙,若是就依这莫家大少爷的谎言,可就是自己人的不对了!而现在就处莫家家内,还不是虎穴夺子?不过,好在自己并不莽撞前来!有着为六弟翻身的机会!
看向莫成,嘴角有些微抽,没想到这莫家小小年纪的大少爷,口舌却是这般厉害。
“叶帮主,现在需要你给我们一个交代了。”苍老在一边冷着脸发问。
“我本不知莫家少爷如此滑稽,把事情颠倒是非,所以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大少爷的样子,还不知悔改?”叶敬又将视线投向莫成,后者茫然的眼色,更是让叶敬有些抓狂,而后,却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或许,莫不是莫家人早就知道,而让莫成应付着演戏?
抬头看了莫膺珞一眼,见他正期待自己的下文,好像就在看笑话一般,没有放在心上,也是一阵心悸。
是说出还是烂在肚中?自己的手中势力,的确是无法跟莫家抗衡,不然,也用不着自己亲自出马,外面,口碑都是公正于天下的莫家,应该不会做出狼狈为奸的勾当吧!
叶敬心中这么安慰了自己一下,随后鼓足勇气,说道:
“各位,我这么说请不要见怪,只是,事实如此,又为六弟的死不该,所以心中委屈啊!”叶敬叹了口气,说,“那日,是因为我们铁殇帮的一个任务刚完成而回帮之路,由我六弟带队,快进城内,也就是外面那稀疏的树林里,发现……发现你莫少爷欲对一位女子行不善之事,那女子百般求饶,都是不肯放过,六弟看不过去,前去阻挠,但是,如你说的,你比我六弟更为厉害,斩杀了他,还有我们的任务执行数十人,包括一名帮卿大人,说实在的,这放谁那里,不是一个天大的损失?”
叶敬的话,调动了在场所有人的气氛,上方,莫膺珞与苍老有些愠怒之色闪过,而莫成,更是火冒三丈!其余人,看着莫成时,都是留有不善了的意思!
天下人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事十分常见,只是,那都是权贵人玩的把戏,眼前,铁殇帮根本就没被莫家放在眼里,竟然还敢这么玩心眼,就不怕玩火焚身吗?
而且,叶敬此时面上所流露的情感完全发自内心,不像是造假所为,又是有些敬佩他的演技,但是,如此污蔑自己,谁心里会好受?
“叶帮主不要信口雌黄!”莫成的声音放大了数倍,现在,很想宣泄出自己憋进的气。
“作为莫家的少爷,更是不能敢做不敢当!”叶敬马上驳回,丝毫也是不给莫成面子。
刚才,自己说话的时候,时刻注意莫膺珞的表情变化,发现后者的确是不知情,即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膺珞板起脸问道。
莫成紧皱眉头,没想铁殇帮的人胆子竟是这么的大了,见父亲的问话,心里也是有些焦急,自己父亲还是了解的,若是自己真这么做,少不了会让铁殇帮的人对自己做些什么,所以回道:
“父亲,他们是真的黑白颠倒,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事情呢?”
“只是,大家空口无凭都是无用,所以,叶帮主,若是你信心是我莫家莫成有错在先,拿出证据,我们也不会以公济私,就全由你们说了算,但若是你们欺蔑我儿,也是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叶敬一听,舒了一口气,才说:“莫家主放心,我这消息绝对可靠,乃是一个证人亲眼所见,才给我提的消息,不然我也不敢这么兴师动众的。”
他的话,似乎也是表明,自己这番前来,本来就不准备放过莫成?
“父亲,我也有证人,当时云霍表哥还有小军堂弟,都是在场,能够为我作证!”莫成头脑瞬间清醒,马上说道。
莫膺珞闻言,也是赞许的点了点头,但是,叶敬却是出口否决:“莫家家主,这些证人都是你莫家人,再怎么,我想,都是会谎报情报吧?”
他的话,让大厅的三个莫家人脸色都是一变,莫成反应却是很快,问:“那叶帮主你找来的认证会不会是安排好的呢?”
“你!…”叶敬瞬间舌结,黑脸绷紧。
上面,莫膺珞闻之,也是有理的点头答应,随后出了一个主意:“我想叶帮主也不会是那种造谣的人,既然如此,要不然就让那位被侵犯的姑娘来对证如何?”
叶敬听后,却是嗤笑一声:“莫家主说笑了,其实在莫家少爷对其做了那种禽兽之事的时候,当日就全家举迁,全部搬走了。”
“全部搬走?”莫成惊诧的问。
“是的,少爷不要怪我嘴贱,当日,你对她侵犯之后,那姑娘就搬走了,来时,我就确认,她家的确没人居住,所以,她的行踪,我们还是不知晓的。”
莫成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苍老,毕竟,今日,就在上午,还是见过了韦亿朵的!
苍老对上莫成的眼神,不露痕迹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