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公主也被皇上罚跪了?”
徐子归皱眉,莫乐渊到底与皇上说了什么,惹得皇上迁怒了她?
月容点头:“皇上还下了禁令,说是谁在给太子与五殿下求情,便按抗旨不尊处置”
“这么严重?”徐子归皱眉:“太子呢?太子怎么说?”
月容皱眉:“养心殿戒备森严……奴婢没有机会与太子交流……”
“靳东呢?他主子出了事他人呢?”
月容摇头:“奴婢去过太子府,靳东也没在太子府上……不过……”
“不过什么?”
见月容犹豫,徐子归眉头皱的更深,她实在想不通一向稳重的莫子渊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开罪了皇上
月容皱眉:“在养心殿时李公公看见了奴婢,又过来特特嘱咐奴婢,说是他当时在外边守着,只听到皇上发火时提到‘云锦郡主’这四个字,且还反复提过几次,说是想必皇上发火许是因为主子的事情……李公公让奴婢来给主子提个醒,说是让主子千万稳住别去求情,否则怕是会火上浇油……”
提起过她?徐子归眉头又深了几许……难不成莫子渊去求皇上让皇上做主日后不给他纳侧妃所以皇上才发的火?那又与莫乐渊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就因为莫乐渊给两人求了情,皇上杀鸡儆猴?
徐子归皱着眉考虑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要稳住,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倒下……现在,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到太后身上了……
“郡主,”徐子归正在想着办法,紫嫣从外打帘进来,脸色不算很好:“刚刚太后身边的文燕姐姐来过了”
“她怎么说?”
“皇上他……”紫嫣皱眉,顿了顿又说道:“太后娘娘亲自去的养心殿,谁知皇上竟是连太后娘娘也不见”
连太后也不见?徐子归心里一惊,皇上难道是铁了心的要处置莫子渊?
“这些衣服还没干。你抱着它们进来作甚?”
徐子归正在沉思,忽见紫黛抱着刚洗过的衣服进来,徐子归皱眉问了一句。
紫黛叹气:“奴婢瞧着外边阴着天似是快要下雨了,这才将衣服都收进来了”
“快要下雨了?”
徐子归猛然从位置起来。到窗边看了看,轻咬着下唇定定的看了窗外一会儿。果然不一会儿雨便夹杂着风忽忽的下了起来。
徐子归突然一言不发的走出了门外
“姑娘!”
紫黛惊呼,忙撑起油纸伞冲了出去,看着跪在雨中的徐子归口带哭腔:“姑娘这是做什么,您伤还没好再这么淋下去身子怎么受的了”
“姑娘。”柳绿几个见徐子归出来也都跟着出来,站在一旁同紫黛一起劝慰:“姑娘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殿下与公主他们想想,您若是淋坏了身子,殿下就真的没有人来救了”
“你们都回去”
徐子归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徐子归极少用命令的口吻来跟紫黛她们几个说话。徐子归话语一出,紫黛几个就知道徐子归是铁了心要跪在这儿任凭再劝说都是无用的了。
“你们回去吧,”徐子归见她们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逐轻叹一口气后说道:“太子殿下与公主在养心殿受苦,皇上下了命令严禁任何人给他们求情,我若是也开罪了皇上那便算得上是全军覆没,所以我必须稳住。努力想办法救他们出来。现在我没办法帮他们,却有办法做到共患难。”
“姑娘……”
红袖几个皆是红了眼眶,她们自来知道徐子归的倔脾气,几人对视一眼后,对着紫黛点了点头,紫黛才将伞从徐子归头上拿开
紫熏却是在紫黛将伞拿开之后,通红着眼眶跪了下来哽咽道
“奴婢陪郡主一起”
紫熏这一跪却是带动了所有人统统都跪了下来:“奴婢们陪姑娘一起”
徐子归感动之余却也没失了理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虽然跪着。却也不能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不是”
紫黛她们自然知道徐子归口中最重要的事便是帮莫子渊兄妹三人得到皇上的原谅无疑了。
知道事情的重要,紫黛她们也没在抢着要陪徐子归一起跪在安乐宫殿外,忙站起来问徐子归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几人如同打了鸡血的模样徐子归心里觉得又搞笑又感动,叹了气笑道:“我还没想好。不过我若是淋病了还有你们能照顾我,可若是你们都陪着我病了,谁照顾我,我吩咐谁去?且都先回去罢”
几人叹气,徐子归说的却又有几分理儿,几人只得作罢。纷纷回了屋里。
只是若是让她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徐子归自己一个人跪在雨中自己罚自己,她们却在屋中无所事事,这也绝对是不太可能的。逐紫黛几人皱眉思考了良久之后,向来话少的紫熏先开了口
“既然咱们这边的消息一直是李公公透露过来的,你们说,咱们要不要将郡主现在这个样子也去跟李公公说一说?”
月容也点头,附和道:“左右李公公是皇上身边得力的,好歹也让李公公替咱们想想法子不是”
“是啊是啊,”剩下几人纷纷附和,紫嫣又说道:“咱们几个要不要与皇后娘娘及太后娘娘说说郡主的事情?外边雨下这么大,郡主就这么在外面跪着也不是法子啊”
几人又对视一眼,紫黛皱着眉思考。良久,紫黛点头:“咱们分头行动吧”
几人点头,紫黛率先站起来安排道:“这样,我与月容去找李公公,紫熏去找皇后娘娘,紫嫣去找太后娘娘,红袖与柳绿留下照顾姑娘”
紫嫣与太后身边的文燕交好,紫熏在徐子归没来之前算是皇后半个心腹,现在外边雨下的这么大,徐子归就这么跪在外边是必须要留下人来照顾的,恰巧红袖会医术。徐子归才刚刚转醒,这会子外面又在下雨,万一徐子归再晕倒,留红袖在也能应应急什么的;柳绿会武。即使是在宫中,却也不妨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留下柳绿在大家也都放心些,且一会儿若是徐子归晕倒,柳绿留下也能帮红袖将人抬进来。
总的来说紫黛的安排还是很合理的。几人也不废话,点了头就各自行动去了。
外面雨越下越大,莫子渊紧闭双唇一言不发的跪在养心殿外,倔强的表情像极了当年盛康帝像其父皇求娶延安皇后时的模样。
安乐宫外,徐子归已经被雨淋的睁不开眼,前一天晚上虽说徐子归是有预谋的往树干上撞,却也是为了逼真是实实在在的撞上去的。伤口刚刚被徐医政处理好,这会子却又因为雨水剧烈的敲打而惹得伤口裂开,雨水与血水一同顺着徐子归的额头往下流,红袖与柳绿一旁看的心疼的直掉眼泪。红袖想要冲出去将徐子归拉进来,却被柳绿拦住
“姑娘是铁了心的要陪太子一同同甘共苦,咱们是劝不了的”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姑娘这么淋下去么?”
红袖模糊着眼睛,看着与血参杂的雨水顺着徐子归的侧脸一点一点的往下淌,红袖就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过去把徐子归抗进来。
因为失血过多,又加上外面的天气太过寒凉,徐子归早就有些摇摇欲坠。只是一想到莫子渊还在雨中跪着,她便不能倒下,一直咬着牙坚持,尽管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闻讯赶来的太后与皇后见到这个场景更是眼泪忽忽的往下掉
“我的儿。你这是作甚!”
太后一下轿撵就看到徐子归摇摇欲坠却依然咬牙坚持跪在雨中的徐子归,急忙摸着眼泪快步到徐子归身边,想要将她拉起来,谁知徐子归却是倔强的摇头。咬着唇不肯起来。
那样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盛康帝处罚延安皇后时延安皇后倔强着不肯认错的模样。
太后叹气:“好孩子,听哀家一句话,快起来罢,若是让渊儿知道你这般作贱自己,你要让他心疼死么”
徐子归却是咬着牙使劲憋了一口气,只是安抚的看了看太后。便又是一言不发的跪在哪儿,任凭谁劝都不做数。
皇后看着心疼,一面摸着眼泪一面劝道:“本宫知道渊儿受罚你心里不舒服,却也不能这般作贱自己不是,好孩子,快些起来吧”
见徐子归仍然是那副模样,皇后无奈,吩咐了人去太医院将太医喊来以防万一,一面由着晴云几个给她撑着伞,与太后一起继续劝慰
几人劝着徐子归的空档,李公公在养心殿內与皇上说着什么
“……刚刚安乐宫偏殿那边有人来与奴才说,说是云锦郡主如今头破血流的跪在雨中,任凭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怎么劝慰都是不肯起来……皇上您看这……”
李顺德虽自来服侍皇上是皇上身边得力的,却也有时候很难莫得准皇上的心思。就比如现在,皇上不仅罚了太子与大公主,就连去这两次去徐子归那里报信的事情也是皇上安排的,李顺德着实想不通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不,皇上听了他的话之后,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之后便又继续埋头看着桌上的奏折,似是他刚刚说的是一些小事情一般
平日里徐子归对李顺德还算不错,有时候做了吃食孝敬皇上,也总记得拿一些她身边小丫鬟做的糕点给他尝尝。徐子归手艺不错,身边丫鬟的手艺自然也差不了,况且徐子归自来对李顺德恭敬有加,李顺德对她印象还是蛮好的,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也愿意帮衬着徐子归些。逐这会子见皇上没出声,李顺德便又说道
“晌午时陛下嘱咐奴才说是要千万告诉云锦郡主别来求情,奴才便将这事儿与郡主说了说……”
“你不让她来求她便真的就不来了?”皇上冷哼,打断李顺德的话,眼里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情绪:“亏得太子为了她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她却是个贪生怕死的!”
这句话却是把徐子归的罪名安大了。李顺德急忙跪下说道
“都怨奴才,奴才该死”
皇上疑惑,狐疑的看着突然跪下认错的李顺德,不解道:“关你什么事?”
李顺德一面打着自己耳光一面说道:“都怨奴才没能领会皇上的意思,奴才只以为皇上是真的不愿意让云锦郡主过来求情才这般嘱咐奴才说的,却不想皇上只是……都怨奴才传达错了皇上的意思”
“哦?”皇上挑眉,其实在听说徐子归头破血流的坚持跪在雨中时便已经很感动,只是生气于徐子归没有过来替莫子渊他们求情罢了,这会子听说似是另有隐情,逐急忙放下奏折问道:“你是怎么传达的?”
见皇上这样的表情,李顺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皇上的心思,逐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是一派悔恨
“奴才只以为陛下是真的不愿意郡主过来求情,逐奴才还特意与郡主嘱咐道说是郡主来了很可能是会雪上加霜,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郡主千万不要过来……”
“原来……”皇上皱眉,又瞪了李顺德一眼:“你个老货,在朕身边这么多年连朕的意思都不会揣摩了么!”
李顺德知道皇上虽嘴上是这么说,实则心里则是开心,毕竟没有几个帝王是希望自己的心思被别人揣摩透的
逐李顺德急忙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来说道:“陛下的心思岂是奴才这等小人物能够揣摩的?”
皇上这才有了笑容,笑着指了指李顺德,说道:“外边雨大,让他们三个起来罢”
说完,顿了顿又说道:“吩咐几个太医去太子府与五皇子府……把安阳送到安乐宫,朕估计安乐宫这会子聚集了许多太医了应该”
“喳,奴才领旨”
说完,就要出去吩咐,却又被皇上喊住
“等等”
李顺德急忙挺住半弯着腰倒退的脚步,恭敬的等着皇上下文,皇上却是迟迟没再开口。
李顺德疑惑,微微抬头偷偷打量着皇上的神色,却意外发现皇上严重一闪而过的挣扎。李顺德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只得半弯着腰恭敬的等着。
良久,皇上才叹了气,淡淡开口
“太子若是执意跪在那儿不走,你就与他说,他说的那些事情朕会认真考虑过后再做决定的让他……让他先起来,一切还是身子要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