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卸了妆躺在一张贵妃椅上闭目养神,新来的小宫女绣儿一看锦妃的模样便打湿了面盆。
“你都看见了?”锦妃脸色平静如水。
“娘娘,您的嘴唇怎么会是黑色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中毒了,也是这几日才显在唇上!”绣儿听后低着头呜呜哭起来。“孩子你过来!”绣儿听后膝行到锦妃面前。
“我命不久矣,这毒是万妃下的,半年前我就知道了,只是当时已经晚了,我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就不行了。”锦妃轻笑“她到底还是放不过我!我死倒无所谓,灵魂回归真神那里会得到安息,怕只是怕玄奕,那孩子杀心太重了。”锦妃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我不能让我的死成为他以后作孽的原因。”锦妃大哭,绣儿抱住锦妃的脚“娘娘,还有什么解毒的法子吗?”
“你看。我指甲都是黑色的了,但是宫中的御医还是说我的身体很好,万妃下定决心让我死,你说我还能活吗?”锦妃拿起一个胭脂盒“这是我陵阙进贡的丹蔻,只要滴几滴血进去颜色便会鲜妍如新开的花朵。”锦妃仔细地染着指甲。绣儿扯出一个微笑“您是这宫里除了万妃外唯一有子嗣的女人,说到底万妃饶不过的还是皇子,您死了,皇子谁来庇佑?”“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就只有去求他了。”万妃悠悠叹一口气,什么事情都在朝着她最不愿意的方向发展着。
近水楼台,锦妃独自坐于台中抚琴,风轻轻吹着她身上的金银两色镂空百花裙,锦妃整个人如坠雾中。
“锦儿!”
“来了!”锦妃轻笑,抚琴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锦儿!你九年不见我,是不是怪我当初......”
来人叫段庆,当朝兵马大元帅,掌天下兵权。
“不怪你!九年的时间你都没有娶妻纳妾,我知道你对我有情。”
“锦儿,我知道你过的不如意,只要你想,我可以把这个狗皇帝取而代之,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皇后,锦儿,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锦儿,我就等着你一句话!”段庆一把把锦妃抱在怀里面。
“过了九年你还是这样。难道你还想九年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吗?”锦妃亲启朱唇。“我今天来的目的就一个:我的孩子还小,以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待他,我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孩子。”
段庆大吃一惊“你是说......”
“别问了,只是求你务必保住他的性命。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得安息。”锦妃在段庆的脖劲处轻轻一吻“当年我或许怪过你,只是这许多年过去了你是唯一一个对我有情的,锦儿福薄,到死也没能好好享受你对我的爱意。”
“锦儿,你说什么就说清楚。”段庆还在抚摸锦妃的长发时锦妃突然推开段庆跑开,看着远去的背影,段庆这几年空荡荡的心也有了着落。
立春时节,御花园里面早早就开了许多迎春,一簇簇姹紫嫣红十分热闹。
锦妃带着玄奕到御花园赏花,这好看的花朵只是怕以后看不到了。锦妃略微有些伤感,还记得陵阙立春之时开满山谷的都是像蝴蝶一般的紫色四瓣五层花,那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才真叫好看。
锦妃想着心事,却不见前面便是万妃“妹妹几日不见怎么请安也忘记了。”
“万贵妃吉祥!”锦妃匆匆一拜,四下一望才发觉玄奕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我日日赐你的那碗红豆银耳汤好喝吗?”
“万贵妃赐的当然都是好的,臣妾日日享用。”
“那要不要我明日也给玄奕赏赐一点!”
“谢过娘娘恩德,臣妾一人喝就够了。皇儿体制特殊,蒙上天庇佑百毒不侵,娘娘的汤给他喝他也喝不出好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万妃眼里面闪过一丝狠毒,看看四下无人便叫下人看住御花园的四处入口。
“娘娘,人在做,天在看。臣妾还请娘娘不要做出什么有违良心的事情来,到时只怕后果是你我承受不起的。”锦妃站起来目光灼灼逼着万妃。“贱人你还反了!”万妃一个耳光打在锦妃脸上。“你们两个给我打。”万妃派了两个丫头拉着锦妃的双手,两个太监轮流扇着锦妃耳光。
“娘娘。你就不怕报应吗?”锦妃瞥见灌木中一抹小小的身影,她知道是玄奕躲在那里,现在的这种场景是万万不能让他看见的。
“你们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了!”万妃命令下人将锦妃的衣服扒光,然后叫人拿着烧红的银针扎锦妃裸露的皮肤。
痛苦的尖叫声响遍整个御花园。
一个时辰后,锦妃躺在地上只剩下微微的喘息声,这短短一个时辰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漫长的。“小贱人,若不是你勾引皇上岂会生下一个小孽种威胁我皇儿的皇位。本宫防了所有人却没想到漏了你这么个狐媚妖子,也罢!今天就让你知道后果。”万妃似乎还不解气又命人一根根拔光了锦妃的头发。一群人将锦妃围在中间踩着锦妃伤残不堪的身体。锦妃美丽的紫色眼睛里面渗出泪水,就算是这样,这个绝美的女人依旧高贵到让人不敢直视。
“把她的眼睛挖出来”万妃像是下了一个多大的决定一样说出这么一句话,在场的各位宫女太监对锦妃也是心怀敬畏,今天这样纯属于无奈之举,可是万妃突然下这样的命令却是让众人下不去手的。
“动手,趁她还活着。”
两个太监咬咬牙动手吧锦妃的眼睛挖了出来。锦妃香消玉殒,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灌木丛中注视着这一切,他把每一个小细节都记在心里面,仇恨在快速生长,种子此时已经发要,这结出的果实很苦,苦到五十年间天下苍生不知有多少人用生命体会这苦涩。
锦妃出殡,一些地位低下的妃嫔皆来守灵。玄奕早早就回到自己的寝宫,母妃尸骨无存,那棺材里面的只是一具宫女被御花园的池水泡得肿胀的尸体。
“孩子,别哭!”一袭玄青双色蟒袍出现在眼前,穿这身衣服的人要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位高权重。
“我没有哭!你是什么人?”
“我叫段庆。”
“天下兵马大元帅?”
“小小年纪便聪慧如此,真是难得!”
“你为什么来?是万贵妃叫你来杀我的吗?”
“她还指使不动我!唯一可以指使我的人现在已经死了。”
“原来是母妃叫你来的!”玄奕会心一笑,八岁孩子的笑容在段庆眼里面却是这么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