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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为他出头【1W】(1 / 1)

在君尘剑失神之际,桑云卿却被他的一句话拉回了思绪。樂文|

她有事不能来?她岂是有事不能来?而是被他亲手送入虎口后又被老虎送入了炼狱,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她千方百计用计谋换来的,只为了他的安危,而他却可能忘记了她还在刑部大牢受罪。

她突然将手抽回,看了看手心的药,心中阵阵刺痛。

“多谢大将军。”说完,她伸手便去取叫花鸡,而下一刻却被君尘剑扣住了手腕:“我来,你别又伤到了。”

桑云卿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难以控制。

伤到?慕长君仅仅轻微烫伤了他便这般心疼,可是若是他知道眼前的慕长君的真实身份,他又是否还会心疼如斯斛?

不,他不会,因为他亲眼看到过在刑部大牢中的她有多狼狈,就算没有看见她的伤,仅仅她憔悴的面容他便该知道在大牢里她受了多少苦,可是他却连一句心疼的话语都没有,还让她“莫要不自量力”。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他将叫花鸡取出后敲碎泥土,打开一层层荷叶,而后装盘,丝毫不觉得委屈了自己,桑云卿的心里百味杂陈。

“大哥,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里,你在做什么呢?”君尘萧的突然出现使得两人都收拾起了各自的情绪。

“公主急着要吃叫花鸡,我来看看。”君尘剑拿着一盘叫花鸡道。

君尘萧看着那盘叫花鸡笑言:“大哥,你可别假戏真做,到时候可难以脱身了。”

“胡说什么呢?我马上来,你先过去,别到时候他们都找来了,为了一盘鸡跑来几个将军让人笑话。”君尘剑没好气道。

君尘萧笑着现行离开后君尘剑也随之离开,只是在离开时他不忘嘱咐她一句:“自己小心。”

用好午膳营帐也搭建完成,大家便开始了狩猎的准备工作,桑云卿原本想跑去混入君尘剑他们身边的侍卫群,可是御厨总管胡丰却一直盯着她,有了前车之鉴,他是怎么都不愿意让她接近君尘剑等人,免得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桑云卿跟随着胡丰收拾东西,因为他盯得紧,她也只能遥遥观望,不过看到君尘剑如今安然无恙,她倒也放心了不少。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南宫馨之前还一直缠着君尘剑,可是现在却一直围绕着君尘弓,虽然一直在对君尘弓指手画脚,但是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对君尘弓有意。

另一边,景惠帝看到这样的景象双眸微眯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而后笑了笑冲他们说了些什么,南宫馨便脸一红转身走到马边,正准备翻身上马,君尘剑倒是十分关切地扶了她一把。而君尘弓满脸的阴郁,偷偷瞪了南宫馨一眼后也翻身上马了。

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景象,桑云卿倒是极为羡慕,两人打打闹闹好似一对小冤家,总比她和君尘剑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却相对无言强多了。

午后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夕阳西下染红了一片天,那些皇孙贵胄全身像是镀了一层金,耀眼高贵,仪表堂堂,浑身散发着帝王之气,就连桑云卿一直十分生厌的贤王都让她不得不感叹他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只是他的眉眼间似乎与景惠帝并不相同,或许是随了他的母亲琳妃。

桑云卿在树林里躲在一颗大树上看着底下的人群一个个为了猎物拼命骑射,就连一向不与任何人相争的君尘戟都使出了看家本事,君尘萧更是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在涉猎之时浑身散发着英气。不过论骑射,他们几兄弟都胜不过君尘弓,毕竟他们从儿时起就根据他们的名字练习各自的兵器,所以在弓箭上,就连君尘剑都逊他一筹。

一想到君尘剑,桑云卿心头一紧,这几日孙晚泽会找到任何机会对付君尘剑,她一定要盯紧了。

只是她盯了孙晚泽许久都没发现他的异样,他只是在专心狩猎,偶尔还会笑着说君家兄弟这一次定然不会胜他,或许在今日他是不会有所行动了。

桑云卿躺在粗大的树枝上心头一松,可是突然间他的身下传来一声利箭的呼啸声,她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阵凉风自她领子处钻入。她的心头猛然一紧,莫不是被发现了?

“三哥,这么久了你的弓箭怎么还是没什么长进?方才那一箭若是被父皇看见了,又该生气了。”

“五弟,你天资聪慧,三哥天资愚钝,也难怪父皇会不喜欢我。”

贤王南宫祺德和成王南宫祺勋的声音自桑云卿身下传来,她转头透过一层层树叶朝他们看去,只见南宫祺德对南宫祺勋勾唇一笑,他的眼中透着浓浓的蔑视,可是在南宫祺勋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改了口:“三哥不必过谦,只要多加练习,三哥的本事定然不会在五弟之下。”

南宫祺勋想了想,轻叹一声后并未说什么,而后和南宫祺德离开了继续狩猎。

就在此时,太子和英王南宫祺梁驾马上前,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南宫祺梁冷哼道:“虚伪小人。”

太子看了看南宫祺梁后轻叹:“你和

三弟本是一母同胞,没想到三弟却和五弟走得那般近,看来五弟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哼!他再会收买人心也收买不了父皇的心。”南宫祺梁丢下一句话后驾马跟了上去。

太子看着这般景象扬了扬眉,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桑云卿看着他们兄弟四人的勾心斗角,不由得拧了拧眉,果然帝王家没一个好东西。她环顾了四周,立即飞身离开。

“大哥,你今天怎么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君尘萧看着君尘剑满腹疑云。

君尘剑回过神来,也发觉自己今日竟然一直都在担心慕长君的安危。以前慕长君都是在他危难的时候突然出现,平时他根本不知道他身在何处,可是今天他第一次知道他的行踪,还那般近距离相处了片刻,更是知道胡丰对他有意,所以他竟是反过来对他担忧起来。

“我只是在担心一个人。”君尘剑朝着远处的野兔射出一箭,那兔子挣扎了几下后便躺在地上不再动弹,有侍卫立即上去拾拣了起来。

君尘萧长叹一声:“大哥是在担心云卿吗?我也在担心她,这几日我们伴驾出来狩猎,也不知她会不会被人欺负,也不知她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君尘剑并未料及君尘萧会提起桑云卿,转眸看了看他后淡淡开口:“等我们回去后她便可以出狱了,你无需太过担忧。”

“真的吗?皇上真的能放了云卿吗?”君尘萧听到这样的消息自是高兴,这段时间桑云卿就成了她的心病。

君尘剑低低应了一声,见君尘萧满眼期待地望着他,他又道:“无论如何她都是大将军府的人,是爹最疼爱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自是不会让她有事,希望她以后学乖一点,远离不该靠近的人,做好她的五小姐就可以了。”

君尘萧听着他的话不由得拧了双眉:“大哥可真是没良心,云卿从小就想着要保护你,她会和孙晚茹起冲突也是因为大哥,大哥不但不帮她还把她送去丞相府请罪,若不是大哥那么做,云卿也不至于会被押入刑部大牢。”

“若是不那么做,三弟以为能如何做?把她藏在大将军府一辈子不得踏出大将军府的大门?你觉得桑云卿能做得到?还是现在和丞相一争高下?弄得两败俱伤?更何况若是这样的结局,娘又岂会放过她?而爹又定会保她,到时候你觉得结局会如何?”君尘剑将问题一个个丢出,说得君尘萧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君尘剑准备朝前走时,君尘萧气愤道:“所以你就要让云卿承担这些?弃车保帅?”

“否则该如何?”君尘剑反问。

君尘萧一时间答不上,看着君尘剑离开,他心口添堵,却也知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或许也只有像君尘剑这般理智的人才能做到,若是唤作是他,恐怕怎么也舍不得将桑云卿送出去。

这也是君尘剑能做大事,而他只能辅佐的原因。

桑云卿躲在树上听着他们的对话,指尖紧紧抓着树枝,待他们离开后,一根树枝被她硬生生折断,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君尘剑也的确是做大事的人,可是他将她送出去的那一刻,有没有一丝犹豫?看着她被押入刑部大牢,他有没有一丝心疼?

半晌,她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急忙跟上去,却发现只有君尘萧一人,他似乎也在寻找着君尘剑,口中还嘀咕着:“才一会儿工夫人跑哪儿去了?”

一个众人狩猎未到的地方,出现了君尘剑和齐正的身影,四周除了他们两人并无其他人,君尘剑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确保无人,这才开了口:“如何?”

齐正回禀道:“这几日邱元因为丧妻要回家办丧事,还要守丧几日,孙晚泽又在此处狩猎,秦大人还在府上养伤,所以这段时间是阿春在管理刑部大牢,阿春是秦大人的人,所以绝对没有问题。”

“确保万无一失。”君尘剑道。

齐正点了点头:“大将军放心,我派人盯着刑部大牢,一有异动就会有人回禀。”

“嗯,你回去吧。”君尘剑正要转身离开,齐正突然叫住了他。

“大将军明明是关心五小姐的,为何不让五小姐知道?而且那天的膳食和发簪明明是大将军的心意,为何偏要说是三公子送的?”齐正真的很不明白。

君尘剑望着远处的夕阳渐渐失神。

齐正看了看他,低声唤了几声:“大将军,大将军。”

君尘剑缓缓敛回思绪,转眸看向齐正诧异的眸光,他微微拧了眉心,抿了抿唇,他沉声开口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过是个发簪罢了。她是爹的爱女,若是她出了事我怎么和爹交代?这几日在刑部大牢,希望她能想明白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话音刚落,君尘剑便转身离开了,留下齐正一人愣在哪里,还有那树顶上方心口钝痛之人。

桑云卿凝着那渐渐模糊的身影,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虽然这样的答

案她早已在心中,可是当真从他口中说出,她只觉好似被人用一桶冷水浇灌,彻底清醒。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轻轻一跃,远离了此处,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突然觉得身上被针扎过的地方又在疼痛不止。

齐正看着君尘剑的背影,忍不住低估了一句:“真是死要面子,若只是为了老爷,为何连五小姐喜好的膳食都知道?”

他虽是这么说着,可是真的要判断出君尘剑的心思,怕是无人能知晓了,除了一个人——慕长君。

“没想到你还有被我找到的时候。”

桑云卿正趁着夜色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前面的溪水听着水流的声音愣神,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响,桑云卿猛地拉回思绪,但是她并没有转身,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君尘剑走上前看着她娇小却散发英气的身姿,忍不住在想,若是眼前之人当真准备四海为家,还真是可惜了。若是此人愿意留在凤凰城,也不知有多少名门千金愿意下嫁给他,若是当真有那么一天,他倒是乐意给他准备一处府邸,给他该有的一切。

桑云卿看着在黑夜下泛着银光的溪水缓声道:“你现在很安全,找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气恼,君尘剑自是听出了她的异样情愫,只是对于君尘剑来说有些困惑,他们白天还十分融洽,怎么今日一天不见到了晚上倒变成了这般?

“长君兄言语中似乎带着怨气,不知所为何事?”君尘剑看着她问,见她不语,他想了想后道:“莫不是胡总管为难?明日我便想办法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不用,胡总管构不成威胁,而我不适合与你同行,你也不该来此处,若是被人瞧见了可不是好事。”桑云卿道。

君尘剑自知其所言甚是,可是听着他一直想将其留在身边的慕长君这般疏离于他,心里倒是有些不舒坦。

桑云卿见君尘剑一直不走,她突然站起身准备离开,可是因为转身得急,一阵风吹来将她的面纱都吹走了,她急忙小跑过去拾起,刚准备戴上,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君尘萧的声音。

“大哥,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这大晚上的你跑这里来做什么?”君尘萧气喘吁吁地跑上前,似有急事。

“我……”君尘剑未料君尘萧会找到这里来,下意识地朝方才桑云卿捡面纱处望去,谁知桑云卿早已不见了踪影,行动之快是他始料未及的。

君尘剑清了清嗓子,转身问君尘萧:“找我做什么?”

君尘萧方才顺着君尘剑的视线望去,什么也没有,他闻言拉回视线道:“馨公主突然想要吃烤鹿肉,皇上便让大家一同出席,我想去找你,谁知你不在营帐却跑来了这里。”

君尘剑轻叹一声:“睡不着就出来走走,馨公主哪里是想要吃烤鹿肉,分明是要制造和四弟在一起的机会。”

“谁说不是呢。”君尘萧笑言,“看来四弟的缘分已至。”

“回去吧,免得扫了大家的兴。”君尘剑道。

君尘萧点头应声后转身朝前走去,君尘剑刚要跟上,谁知突然踩到了一物,他低头望去,竟是一根银簪。他俯身拿起来借着月光仔细瞧着,他骤然一惊。

这是他去刑部大牢时放在食盒内送给桑云卿的发簪,怎么会在此处?

突然一想,刚才这里只有他和慕长君,既然不是他的,那便是慕长君的,可是……怎么会?

“大哥,你在想什么?”君尘萧走了几歩见身后没声响,转身一看他竟是愣在原地,便开口催促。

君尘剑急忙将发簪藏入袖中神色有些慌乱:“没、没什么,走吧。”

君尘萧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也没放在心上,一同朝营帐走去。

几个营帐外,篝火照亮了满天繁星的夜空,几位将军、王爷和众臣坐在不远处享受着美酒,中间的火堆上烤着今日君尘弓狩猎所得的鹿肉,香气随着夜间的风弥漫在四处,鼻尖充斥着浓浓的肉香,让人忍不住去深深吸上一口。

“父皇,儿臣先前准备了一段舞,今日想献给父皇。”南宫馨突然从席上起身面向景惠帝开口道。

景惠帝略惊带喜地一笑:“哦?想不到馨儿如此多才多艺,父皇还以为你还像以前一样只顾着玩耍,琴棋书画无一精通的顽劣公主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哄堂大笑,

南宫馨被他这么一说,略显尴尬地扫了一眼四周,而后撒娇地轻跺脚道:“父皇,儿臣才不是那样的呢。”

“那馨儿给父皇准备了什么舞?父皇拭目以待。”景惠帝面带笑容。

南宫馨走到中央道:“儿臣的这段舞名叫《红颜倾城笑》。”

“哈哈哈……”景惠帝闻言大笑,“馨儿可真是不谦虚,怎么自己说自己倾城?”

“父皇!”南宫馨面色绯红,“不过是这段舞的名字罢了。”

“好好好,那你就开

始吧。”景惠帝对于这个女儿宠爱有加,除了当今的琳妃,其余的妃嫔都不及她一二,也不知是因为她是皇后所生,还是因为她乖巧讨喜。

南宫馨看了看一旁的君尘弓后狡黠一笑:“父皇,皇儿的舞取名《红颜倾城笑》,所以需要一位将军来与我共舞,否则红颜独舞又岂能倾城一笑呢?”

景惠帝的笑容赫然一滞,他的视线扫向一旁的君尘弓,不由得拧了拧眉。君尘弓为人冲动又不守礼法,偏偏他的掌上明珠对他情有独钟,若是作为驸马人选,那君尘弓却是相差甚远,若是配其他公主也就罢了,可若是他的馨儿,那是万万不能的。

桑云卿看着南宫轻轻勾唇一笑,她总算明白为何之前她看见南宫馨在练习跳舞时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中间总是略显停顿,却又不是忘记了舞步,而是故意的。此刻听到南宫馨如此说便恍然大悟了。

趁着舞曲尚未开始,桑云卿帮衬着胡丰去翻动了一下火架上的烤鹿肉,原本站在一旁准备看好戏的胡丰见桑云卿如此主动做事,心中更是喜欢。

“你看看人家,都不用我说就在做事,你们看看自己,一个个就想着偷懒。”胡丰欣赏完桑云卿还不忘教训他身边的几个徒弟。

“师傅教训得是。”几个御厨躬着身子连连点头,却在话音落下之际侧眸刮了桑云卿一眼,心中很是不服。

烤鹿肉这个事情明明就是他自己交给这个臭小子的,如今倒是怪他们没有主动去做,若是当真抢了他的事做,还不知道又会被数落成什么样了。

君尘剑的眸光一直落在桑云卿身上,她一袭侍卫裝,却独特地蒙着面纱,一身英气却透着别样的韵味,具体是什么,他竟是无法道来。

“大哥,你在看什么?”君尘戟用胳膊撞了撞失神的君尘剑。

君尘萧闻声顺着君尘剑的视线望去,也注意到了正在翻烤鹿的桑云卿,只是他看到的时候仅仅是个背影,等他看到正面的时候桑云卿一直垂着头,他也只能看到飘逸的面纱。

“这侍卫可真是怪了,大晚上的一个大男人蒙着面纱做什么?”君尘萧扯了扯唇,只觉得此人实在怪异。

君尘剑张了张嘴,却终是未语,沉默顷刻,见君尘戟在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他淡淡笑颜:“方才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馨公主身上,只有此人只顾着做事,倒是一个勤奋之人。”

君尘弓看了一眼带着面纱的桑云卿道:“你看他,面纱几乎将整个脸都遮住了,说不定是因为相貌丑陋见不得人,心中自卑不已,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去看公主了。”

君尘剑面带浅笑言语却一针见血直戳痛处:“四弟方才可在看馨公主?”

“我……”君尘弓话语一滞,若是他说没看,岂不是也成了心中自卑的丑陋之人?若是他说一直在看,岂不成了他对馨公主有意?

见君尘弓憋红着脸怎么也说不上一句话,君尘萧开口解围:“大哥,你就别笑话四弟了,四弟说话一向都这么毒。”

“要说毒舌,还真比不上大哥。”君尘弓闷闷地说道。

几人的窃窃私语逃不过坐在对面的孙晚泽之眼,只见他不屑地勾唇冷哼,倒是没想到他们还有心思在谈天说地,却不知他们的死期都不远了。

桑云卿站在御厨所立之处,注意着孙晚泽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看着他面露算计,她微微拧了眉,看来他的计划要开始了。

“父皇。”南宫馨见景惠帝一直沉默不语,以为他会反对,心中正在担心,却见他沉声一笑:“好,只是你可有合适人选?”

南宫馨闻言心头一喜:“我就选废话最多脾气最臭的卫将军,君尘弓。”

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君尘弓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宫馨,他真是找谁惹谁了,怎么就碰到这样的一个人,还是一个他不能得罪的公主。

“馨儿,不得无礼。”景惠帝虽然这般说着,可是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宠溺,而他却又似乎十分笃定君尘弓不愿意配合一般,勾唇一笑后沉声言道:“卫将军,朕倒是不知你还有这本事,若是你愿意就陪公主舞一段,若是有难处,朕也不强求。馨儿被朕宠坏了,也请卫将军多担待。”

景惠帝的一席话不但明确了君尘弓可以拒绝,却不能对南宫馨有怨言,因为她是他宠爱的女儿。

一向大大咧咧心思纯真的南宫馨并未察觉到景惠帝的真正用意,还满心期待地看着君尘弓,而君尘剑等人也没有帮衬的意思,倒是觉得他们还十分相配,更何况那桑云贞对他并无意。

君尘弓站起身对景惠帝道:“谢皇上体谅,微臣只会舞刀弄剑,哪里会跳舞,公主实在是为难微臣了,还请公主另选他人。”

“不行。”南宫馨急了,“你若是不跳,我这舞就不能敬献给父皇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景惠帝不忍自己的爱女受委屈,更何况今日君臣相聚在围场一同吃烤肉,若是有助兴节目倒是锦上添花。

“不如朕想个两全其美之

方。”景惠帝扫视了群臣一圈,最后仍是将目光落在君氏四兄弟身上,低笑着言道,“卫将军在你兄弟中指定一个人,让他来代替你陪馨儿一起跳,而你指定的此人可就不能拒绝了。”

“父皇……”南宫馨紧皱着眉头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景惠帝朝她睇了一眼后又缩了回去,虽然她可以在景惠帝跟前可以任性胡闹,可是在外面她还是有所收敛,对于景惠帝的威严,她还是心生胆怯。

君尘弓得到这般旨意,微微蹙了剑眉,这岂不是为难于他?无论他指向任何人,他的几个哥哥恐怕都要对他心生怨恨了,说不定一回营帐就把他揍一顿不可。

思来想去他也不知道该选谁,可是他又不得不做选择,看着对面的人,他心中甚是郁闷,若是让他随意指一个都成,他定然会选择孙晚泽,让他面如土灰地陪着刁蛮公主跳舞,可惜他只能在几个哥哥里做选择。

视线正要收回时,他无意间扫到了站在御厨中的蒙面纱的侍卫,他扯了扯唇冷冷瞟了一眼,却突然想到方才君尘剑因为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居然把他说得颜面尽失,随之他扬眉一哼,转头看了看君尘剑。

君尘剑心中暗叫不妙,却已为时已晚,君尘弓开口道:“既然皇上指定要从我们兄弟中选出一人,那……我们兄弟以大哥为首,此事就请大哥出面了,也不委屈了公主殿下。”

景惠帝眉眼含笑:“那就有劳大将军了。”

南宫馨看了看君尘剑,不由得转头对君尘弓鼓了鼓嘴,虽然选君尘剑的确是不委屈她,可是她要的是君尘弓啊。

君尘剑听到君尘弓竟是让他来替代自己去陪南宫馨跳舞,不由得紧促了眉心,眸光锐利如剑地朝君尘弓望去,而候着却只是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桑云卿在不远处看见此番景象,不由得替君尘剑捏了一把冷汗,他哪里会懂得跳舞,而南宫馨也不过是想要和君尘弓有多一次接触的机会罢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阶段。

“皇上,微臣是一介粗人,哪里会懂得跳舞,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君尘剑面相景惠帝躬身抱拳终于开了口。

南宫馨第一次被两个男人拒绝,不由得恼羞成怒,可是她刚想开口,孙晚泽突然嗤笑一声语带挑衅道:“大将军虽然战绩赫赫,可是也不能因此抗旨不遵吧?更何况陪公主跳舞是如此荣耀之事,大将军也太不识好歹了。”

君尘弓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若是这么下去,对他们君氏可没有好处,而孙晚泽的话更是将他的暴脾气激怒了,起身便怒道:“你喜欢你怎么不陪公主跳?”

孙晚泽冷笑:“卫将军若是听觉尚好,应该听得很清楚,既然是在你们兄弟中选,我自然没这个福分。”

“你……”

“好了,馨儿确实胡闹了,朕也疏忽了,各位将军指挥舞刀弄剑在战场杀敌保卫家国,哪里可能长袖善舞?馨儿,你若是非要让人陪着,就问问在场中谁会跳,谁有胆陪你这个刁蛮公主跳舞。”景惠帝话音刚落又低低笑起,笑容却不达眼底。

南宫馨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这次无人敢站出来陪她跳,她岂不是颜面尽失?若是有人敢站出来,此人又岂可能胜于君氏兄弟?更何况……似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众人听了景惠帝的话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若是他们能逗得皇上最宠爱的馨公主一笑,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飞黄腾达了,至少金银珠宝少不了。可是馨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蛮公主,搞不好会因今夜的强出头而人头落地。

思及此,周围的侍卫御厨等人一个个都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南宫馨回头望去,那些人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哪有人有这个胆量。她冷哼一声后转头对景惠帝道:“父皇,若是当场无人敢站出来,那君尘弓和君尘剑必须出来一个陪我跳舞。”

景惠帝有些为难,君尘弓和君尘剑的面色也开始发沉,而孙晚泽则是坐在位置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无论他们谁出来跳,今后都将成为凤凰城的一个笑话,若是他们不出来,也会被谣传目中无人,不将皇家放在眼里,那么到时候不仅仅是他会对付他们君氏兄弟,皇室子弟也不会放过他们。

孙晚泽转眸看向一旁的几位王爷,果然太子对他们几兄弟蹙了眉心,而贤王也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眼看着气氛陷入了僵局,而众人也无有胆之人出来替君氏兄弟解围,桑云卿看着心中甚是着急,可是她若是出面,如此招摇怕招来麻烦,可若是她不出面,君氏兄弟以后定然会招来话柄。

思来想去,就在南宫馨再次开口时,桑云卿突然走上前道:“皇上,卑职愿意代替大将军陪公主舞一曲。”

众人齐刷刷地将视线落在了此时站在南宫馨身后的蒙面纱之人,一个个都各怀心思,有感叹的,有错愕的,有佩服的,不过更多的是同情他接下来的命运,因为当南宫馨转身的那一刻,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南宫馨的脸上明显写着厌恶两个字。

“谁让你站出来

的?我就算今天不跳了也不需要你。”南宫馨大怒过后,众人更是冒着冷汗。

景惠帝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躬身抱拳的蒙面侍卫,并未将南宫馨的话放在心上,倒是沉声细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带着面纱?是谁的手下?”

“他就是一个丑八怪!”南宫馨走到桑云卿身边气恼不已。

“馨儿!”景惠帝不知道她为何会认识此人,但是如此大呼小叫确实有失体统,所以他虽未教训,却是语带责备。

南宫馨撅了撅嘴,狠狠瞪了桑云卿一眼后便不再说什么。

君尘剑从她一出来便紧紧攒着拳心,每一次在他有难之时慕长君便会出现,可是这一次若是暴露了身份,岂不是……

桑云卿早就料到景惠帝会这么问,所以下一刻她不慌不忙地回道:“卑职名唤慕长君,只因为脸上过敏出了疹子,怕吓到大家所以才带了面纱,上次公主……瞧见了,而卑职原先是御林军统领慕容大人的新招侍卫,这几天帮衬着胡总管负责大家的膳食。”

她的几句话不但避免了景惠帝再次让她当着众人的面揭开面纱,也利用了御林军统领慕容英因病未来围场而假借了身份,而胡丰也成了她最有利的人证。

“胡丰,他说的可是实情?”景惠帝开口问道。

胡丰急忙上前道:“回皇上,这小子说的句句属实,只因为此人手脚勤快又机灵也懂得膳食,所以这几天微臣让他帮衬着。”

景惠帝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你说你会跳舞?”

桑云卿沉着嗓子回道:“皇上,卑职不会跳舞,可是之前无意间看了公主排练,卑职想可以用舞剑配合公主的水袖舞。”

“哦?倒是奇思妙想,朕听着还真想一睹为快。”景惠帝看起来心情不错。

桑云卿挺景惠帝这般一说,知道终于能成功帮君尘剑解围,心中长长松了口气,而南宫馨即使再不乐意,也只能将就着跳完她辛苦排了半月的舞,更何况她就不信此人只是看了她的排练就能用剑舞配合她的水袖舞,若是他一会儿出了丑,她定会让他为自己的自信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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