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着头往前看去,一个黑袍人带着暗黑的气息,好像索命的厉鬼一样向这边走来,确定是自己联系的人,才颤巍巍的小跑过去,不知是紧张还是绝望,腿上无力,被甩了好几个跟头,才爬到那人跟前,恭敬问:“您来了。|”
黑袍人用黑帽子遮住半边脸,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那双眼睛似乎曾经遭受过重大的创伤,半只糊在一起,吓人的很,尤其是在这黑漆漆的半夜,他说话的声音很难听,就像锯齿在榆木上拉出来的:“嗯,走吧。”
“只,只有你自己?”男子不可置信的问同时又有些惊喜,难道是他想错了,他不是来破坏新种的农作物的?
“让你走你就走。”黑袍人很不耐烦。
他再不敢多话,在前面默默的带路,向田地里走去。
男子摸不准他的意图,只是觉得他对南荒似乎怨念很深,想法设法的想断掉南荒百姓的后路,他站在田地边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希望他的想法是错的。
黑衣人轻轻的抬起右手,手掌心凝聚了一团内力,蹦的一声推向田地,白天刚种好的土豆一个个被轰了出来,而且和泥土一样混在一起,变成了土豆泥,他这才满意的露出一点冷笑:“不错呀,朱七七你种什么我就毁什么?我看你能蹦跶几天,我就是要看你们侯府的人匍匐在我的面前,啊哈哈哈。”
这笑声难听极了,男子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尿了裤子,他终究是没有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恨侯府的人,不直接去报仇,却要来祸害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有他这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小人物。
黑袍人似乎心里高兴了些,居然回答起他的问话来:“为什么?你可以去问问你们的小侯爷和老侯爷呀,要怪只能怪他们做的太绝。”
“可是,可是这可以是最后一次了吗?”
如果再有下一次,他找上他,估计自己要疯了。
“啊哈哈哈,看心情。”他扔下一句话,不在理他,朝身后挥了挥手。
男子再次下了一跳,不知何时后面出现了不少人,整齐的一身黑还带着连衣帽他蹲在地上连退了几步,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开始动手吧,不必留情。”黑衣人一出声,后面的黑衣人立马站成一排,准备把土壤连着土豆种子一起彻底的覆灭。
“啪啪啪”身后响起了鼓掌声,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原来真是有内奸啊,李家村的村长李过。”声音很轻,在这冷寂的夜里显得特别的突兀甚至阴森。
后面是更加愤怒的马毅,破口大骂:“好你个李过,看起来挺老实能干,居然伪装的那么好,亏得我把你养大,对你那么信任,什么都告诉你,没想到居然是你毁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心血,你说你到底是图什么?他给你多少银子让你的心黑成这样?”
李过大惊失色脸色瞬间惨白,完了,这是暴漏了?
怎么可能?明明是看着她喝多了上了马车的,而且有眼线说亲自监视她进了侯府,再也没有出来,怎么回事?那蓝色衣袍和黑色衣袍在夜里只能看见一个重色一个浅色犹如幽灵一般在漂浮,慢慢的向他靠近,明明灭灭的星光照的他们更像是来索命似得恐怖至极。
村子里的人都是他看着喝醉的,马毅喝了很多,怎么还如此清醒,难道这都是假象只是在演戏,就是为了引君入瓮,给他下了个套?
“我,我。”他说不出话来,他一次去城里玩看到有人在赌博,在旁观人的一再劝说下好胜心起,加入了里面,谁知一下子输了好多,每次输了之后,总有人蛊惑他,这次就差一点点,下一次总能赢,于是他一次次入了魔障。
最后欲罢不能只好借债,还不上债只能替别人卖命,他不肯,他们居然也没有勉强他,最后还说免了他的赌债,他不信,后来见他们真的没提,他就渐渐的把他们当成了朋友,谁知再一次被他们灌醉之后,偷了他身上的钥匙,把库房里的麦种全给换了,一步错步步错,他再也没有回头路,如果他不答应下面的帮忙,他们就会把麦种的事全抖出去,他好怕,怕成为人人唾弃的人,所以他只好一错再错。
他真恨自己走到了这一步,
想来那黑袍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抓个现行,估计这一次的计划甚至以后这样的计划都行不通了,好一个李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破坏了他的计划,想着他凶狠的刀已经穿透了那李过的胸前:“居然坏了我的好事。”
李过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瞪着眼睛死了。
“撤。”黑衣人一挥手,全都一溜烟的不见了。
七七和西陵越并没有追。
七七皱着眉头道:“奇怪,我没有在南荒的罪过这样一个人呀?”
“他似乎不想杀人怕引起你的注意,所以乘大家都醉了这样一个机会,毁了你的心血,让南荒的百姓再陷入困境。”
“所以说这样的人一定和南荒有着很深的仇恨,也很能隐忍,他想一点一点的蚕食甚至毁掉南荒,这让我想起来另外一个人。”
“上官锦?”
“不错,我从他的身上也有这样的感觉,他们想毁掉的是整个南荒,让它陷入困境,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他们似乎和南荒有什么冤仇大恨?只是时机还没有成熟,还不想轻举妄动而已。”
“你回去可以问问你爷爷,看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
“恩。”这件事是一定要查的,这样防不胜防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不想要第二次的,要想攘外必先安内,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才能有精力对付西迪和东筑。
村里的人都起来了,知道一切都是李过搞得鬼,麦种子的事也是他惹的祸,现在又想来破坏他们辛辛苦苦种下的土豆,这可是他们的命啊,虽然现在李过变成了一具尸体,但是都不足以泄了他们的愤,更何况李过三十多岁是他们亲自选出来的村长,本来是对他给予厚望的,正因为希望太大,失望才更大,恨不得把他拉出来鞭尸。
李过的媳妇,一对儿女和老母亲趴在他身上哭的死去活来的,跪在他们面前不停的道歉求饶,他们都是朴实的农民,纵然有万丈怒火也不想发在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女人身上。
最后在马毅的劝说下,才默默的走开。
七七和西陵越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蒙蒙亮,府前停了一辆香轿,四面全是如白云似得轻纱,淡淡的清香随着清风浮动,四个角挂了几个铃铛,偶尔碰创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好一个雅致的轿子,七七以为是韩家现在的大小姐的轿子,也懒得去问,和西陵越并肩走了进去。
家丁殷勤的过来接西陵越手中的马,可是那马破通人性,除了西陵越身边的人,别人是不能碰的,说白了就是和它的主人一样的有洁癖嗜好,还一样的骄傲。
“我自己来吧。”西陵越冷道,雷鸣闪电还没有回来,他只好自己去。
马厩在院子的西北角,快到地方的时候,他放开僵绳,摸了摸它的头:“自己去吧。”虽然是冬天,那里也挺干净的,但是也受不了那里的刺鼻味道。
小黑马鼻子哼哼很不满,主人很嫌弃它呆的窝呢。
西陵越不理它直接转身离开,他刚走两步,就被旁边一道极为娇媚又急迫的声线拦住:“公子,公子你是这府里的人吗?”一双顾盼生波的大眼睛就这样盯着西陵越,好像迷途的羔羊,一头柔顺的青丝随意的披散下来,更衬得娇容白腻,两个深深地梨涡说话间若隐若现,一双绞着的玉手隐在一层薄纱的衣袖里恰如其分的显出她的紧张和期盼,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只是这声音有些……像公鸭嗓子。
见西陵越只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毫无表示转身就走,急忙又道:“公子,人家内急正在找茅厕,你能告诉我吗?”很羞涩的红了脸,在最后又小声的加了一句:“人家要去男厕。”
西陵越厌恶的看了一眼,一个男人居然成了这个样子,这是有病呢还是病的不清呢还是病入膏肓呢?
懒得理他,抬步向前走去,那男子掐着腰在背后妖娆的声线道:“摄政王真是不给面子。”
没有前面刻意的压着嗓子,说话正常多了,西陵越停住脚步,知道他是谁刚才还故意装作偶遇,这是故意的,他要干什么?试探?最后想出一个词:勾引。
他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往后看他时,冷冷的眸色已经结了一层冰。
男子愣了一下,真是秋冬之交,他穿的有点薄,被这冰眸刺的,恨不得裹上被子,可是眼下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不知何时,他的一头墨发已经用一根墨玉簪随意挽起,轻纱已经飘走,一身天蓝色的锦袍熨帖的穿在身上,气质也发生了瞬间改变,比起刚才的妩媚妖娆,现在已经是明媚张扬潋滟到极致,他一只手摸着胸前的一绺头发,缓缓的慵懒的向西陵越走进,嘴角似笑含笑:“摄政王何必走得那么急,我又不会吃了你。”
西陵越的一双冰眸瞬间深不见底,酝酿着暗潮涌动,风雨欲来,偏偏男子虽然感觉如芒在背,但是毫不退缩的还在卖力表演。
他双臂抱胸,然后摸了摸鼻子支在下颌,望着远方叹气:“啧啧,今天天气真不错。”
“来人。”一声不耐的爆喝打断了他的话。
摄政王发话,谁敢不听,立马有两个家丁哈腰弓背的过来。
“把他拉下去打三十板子。”西陵越冰冷冷的说道。
两个家丁一愣,男子也一愣,嗫喏着嘴唇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西陵越背负着双手屹然而立:“我说的话没有听见?”
两个家丁连忙过去一人驾着他一只胳膊,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另一个去门上拿栓门的棍子。
“你,你为什么要打我?”他至今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韩敏明明对他说,摄政王就喜欢他这一口,让他卖力的表演,讨得摄政王的欢心,就是要整个天下也合情合理,如果在不行的话,就扮成朱七七那个样子的,保准俘获摄政王的心。
可是他为什么要打他?还三十板子,这是明摆着直接打死他,要他的命呀。
“把他的衣服剥下来,头上的簪子也拔下来。”
“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一棍子落在他身上,疼的他嗷嗷直叫:“为什么,摄政王我哪里比不上朱七七?”
西陵越前行的脚步顿住,杵着眉头一字一句的冰道:“敢学她的样子,足够你死很多次了。”
又对两个家丁道:“记住了,三十个板子,一板子也不许少。”
两个家丁哪敢不从。
然后再不停,迈步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男子早已经花容失色,脸色苍白,眼泪一汪一汪的往下掉,并在凄惨的叫着:“救命啊,韩敏快来救我。”
朱文奇和韩敏本来就在等着小百合的消息,一个家丁急匆匆的跑进来:“公子,夫人不好了,小百合惹恼了摄政王,摄政王要打她三十板子,你们再不去他就没命了。”
“什么?”韩敏也花容失色的站起来,急匆匆就要往外赶。
朱文奇紧随其后。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小百合已经痛的快晕过去了,后背血糊糊的一片红色浸透了里衣。
哪里还有今早见过的光鲜亮丽,魅惑众生的风姿,现在就是一个频临死亡的普通人。
“住手,住手。”韩敏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急匆匆的赶了过去,按住家丁手中的板子。
家丁不敢往她的身上打板子,只好为难的等等再说。
韩敏捧住他冷汗淋淋的煞白小脸:“小百合,你怎样了?”小百合看见她来了,扯着她的衣袖喊道:“救我,救我。”
“好,我来救你,救你。”韩敏也顾不得身份有别,喊朱文奇把他背回去。
朱文奇本来是很担心的,但是看到母亲对一个戏子似乎关心过了度,怎么说她也是侯府的二夫人,而戏子是个男人,身份有别,男女有别,心里不太舒服,让别人或者有心人看见了汇报给老爷子更是不好处理。
但是自己不背,自家娘大有一种要自己抱起来的打算,他只好忍着上前去背他。
“二公子。”家丁为难的道:“摄政王让打的三十板子还不够呢。”
“滚。”韩敏厉声把家丁一巴掌挥开了。
家丁见二夫人眼睛通红,似乎愤恨到了极点,很是为难,但再也不敢去惹她,要知道这女人私底下对下人可是狠辣的很。
“等等。”一声呵斥的声音传来,朱文奇蹲下来要背小百合的动作停止了。
是雷鸣,这么说西陵越势必要置小百合于死地了/
雷鸣刚正不阿的看着家丁问:“三十板子可够了?”
家丁有一丁的欣喜,有人撑腰了,摄政王就不会怪罪他们了,但是摄于韩敏狠狠的目光,瑟瑟的摇了摇头。
雷鸣面无表情的道:“那就继续。”
韩敏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他犯了什么罪,要被打死?”
“冒犯摄政王,本就是死罪,没有诛灭九族已经是网开一面了。”雷鸣不疾不徐的说道。
听得小百合心里一阵绝望,他这是脑子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去挑拨摄政王?这下连命也没有了。
只紧紧的拽住韩敏,小声的喃喃道:“救我。”
韩敏被当头一棒打的晕了,这是非要让小百合死了?不,她怎么舍得?她从二十年前要嫁给大爷没成,转眼嫁了二爷,那时多么的心高气傲啊,一点也不服气,甚至看不顺眼低眉顺气的二爷,她恨莫莞尔,以至于她设计了莫莞尔一生不孕,她后来连生了两个儿子,她就想子凭母贵,莫莞尔生不了儿子,朱笑轩死活不答应娶二房,那么就要从她的孩子里面选出下一任侯府的继承人。
可是后来,莫莞尔居然生下了朱七七,老爷子跟宠太子一样宠上了天,她的梦想彻底破灭。
后来大儿子在和朱七七的争斗中不幸死了,她更是恨极了老大一家子,偏偏自己的丈夫还不吭气,白白牺牲了一个儿子,她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就是那时候碰到了小百合,他的体贴入微,绝色风姿很快打动了她的心,她经常从他哪里找到慰藉,为了避人耳目,每次都带着自己的兄嫂去,别人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她一直觉得小百合是她生命的调剂,不知何时已经深入了她的内心,看见他快要死了,她的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她还没有抉择好,要不要在努力一把救他,也许就算她肯救,也阻挡不了西陵越杀他,但是要她看着他死,她于心何忍呀。
但是朱文奇已经替她做好了抉择,把小百合往地上一拉,顺势把韩敏拉了起来。
目光阴冷的道:“按照摄政王说的做。”
韩敏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居然说出这种话,没看见你娘亲很伤心很想救他吗?
朱文奇救当没有看见韩敏祈求的眼光,那边小百合再次挣扎着看向韩敏,韩敏一个激动就要过去,被朱文奇拉着动不了。
他阴沉的道:“母亲要注意身份。”无疑中表达了他对她表现的不满,一个有家有丈夫有儿女的人,对一个别的男人表现的这么情深义重真的好吗?
家丁们也很疑惑,今天的二夫人反应也太强烈了吧,以前看见被打的死去活来的丫鬟奴才,从来眉头都不皱一下,今天的表现也太过火了吧,被打要死的又不是二爷?
最后朱文奇拽着韩敏回去的,连小百合的尸体都没有给他收,只让家丁去通报他的家人。
回到西院之后,朱文奇对韩敏哭丧着一张脸渐渐表示不耐,最后忍不住吼了一声:“你非要让爹知道,让全侯府的人都看你笑话是不是?”
韩敏想反驳两句的,人都死了,她止不住的伤心,哭两句怎么了,但是看着儿子怒气冲冲的样子又有些气短,毕竟自己这样很不和情理。
朱文奇哼了一声冲了出去,韩敏在后面追问了一句:“你给小百合好好的安葬了。”
外面没有传来朱文奇的答应声,只有朱家二爷阴森森的慢慢走了过来,如毒蛇一样的眸子盯住了她,让韩敏顿时毛骨悚然。
韩敏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自从结婚二十年来,他对她的暴脾气或者刻薄一直容忍,她也仗着自己娘家强大的后台一直嚣张着,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但是现在他好像要吃了她的样子。
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终于后背抵在了墙壁上,后面已经无路可退,她颤抖着声音道:“你,你要干什么?”
“啪”狠狠的一巴掌,把韩敏打的眼花耳鸣,她何时吃过这样的亏,一瞬间暴跳如雷:“你竟敢打我?”她可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纵然是她有什么不是在先,也忘了,只记得自己这个丈夫打她了。
她奋力朝他扭打起来,可是她哪里是朱家二爷的对手,“啪啪”几声脆响之后,韩敏连牙都吐了出来,鬓发凌乱,脸上血红一片,死死的盯着朱二爷。
朱二爷终于吐出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以容忍,就是不能容忍你居然给我戴绿帽子,这是我的底线。”
“我没有。”韩敏无力的辩解,但是几多心虚没有逃过二爷的眼睛。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文奇把门锁上。”
韩敏慌了,这才明白二爷动真格的了,慌忙向儿子求救,朱文奇看着可怜的母亲,虽然作为儿子他很同情她,很想救她,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能容忍一个女人和别人发生关系。
所以他很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把门锁上了,光线暗下来,韩敏感到一阵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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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迪的初晴宫里,到处飘扬的蓝色浣纱犹如一片片蓝天似得在倘大的宫殿里飘来飘去,流云浮动,暗香袭来,软榻上卧着一个轻盈美人,弯眉似月,睫毛似蝶,两眉之间点了一颗红色朱砂,显得艳丽妖娆,脸蛋琼脂玉白,吹弹可破,高高的出云髻挽起,露出玉一般的脖颈,云罗叠锻,扑的满地都是,只露出几根纤长的手指,涂满了红红的蔻丹,远远望去,真是唯美。
四个宫女守在大门口,皆垂眉低眼,不敢看向那边的美人,尤其是铃儿,西门雨晴身边以前的一个婢女,是西门雨佳派在西门雨晴身边的,一直在监视她,她对西门雨晴一直看不起,还时常在西门雨晴面前盛气凌人指手画脚。
线下,西门雨佳死了,西门敬于是就把西门雨晴给扶了正,享受着西门雨佳曾经有的一切,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却苦了铃儿,西门雨晴特意把她留在了身边折磨她,一切重活脏活还不在话下,关键是天天稍有不顺心,便用细细的针扎她,但是又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她苦不堪言,看着床上那个干净的美人,以前只觉得她在西门雨佳面前是丑小鸭,如今打扮开来竟然比西门雨佳还要美上三分,当之无愧的西迪第一美人,确是比原来的西门雨佳还要狠毒,以前西门雨佳顶多男人多了些,生活混乱了些,脾气差了点,但是她确是背地里阴狠,永远让你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
且不管她在背后多么的变态心狠,但是在西门敬面前从来都是谦卑有礼,文雅动人,只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西门敬对她就比西门雨佳还要好。
“主子。”应福从外面大踏步的走进来,与原来在西门雨佳面前的刻意女声不同,此刻有些阴柔之感,却是染上了邪肆阴沉的眸色。
一张无懈可击的脸蛋完美无瑕,西门雨晴来了西迪,把西门雨佳以前的男侍都活埋了,单单留下了他。
西门雨晴连话都没说,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据大夏的眼线报,西陵越去了南荒。”
应福等了片刻,还奇怪她没有反应的时候,一只花瓶突然就从头边擦了过去,正好砸在铃儿边上的墙壁上。
恨恨的声音尖利的响起:“你说什么?”
四个婢女连忙跪在地上,铃儿更是瑟瑟发抖。
西门雨晴看了她一眼,再也不是躺在软榻上那无害的出尘少女,而是化身美丽的厉鬼一般。
“为了朱七七?哈哈,朱七七你好大的本事呀,女扮男装也能把一个男人迷得七晕八素的,我何时不知道你哪里修来的一身狐狸精的本事啊。”
应福弱弱的安慰道:“或许不是为了朱七七?”
“不是,那是为什么?”她的声音更凄厉了,甚至有些狰狞。
她最讨厌朱七七,因为在前世的时候,她本来是幸福的一个家,却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姐姐,而且是孤儿院来的,要多土有多土,让她在上层朋友的交际圈里丢尽了脸面,还有那丁远,她喜欢了追逐了好几年,偏偏喜欢朱七七,虽然朱七七并不喜欢丁远,但是却让她感觉到了她的失败,侮辱。
所以以后她的东西她都要去抢,无论是什么?
前世的朱七七喜欢穿蓝色的衣服,她不喜欢,但是只要她在的地方,她也跟着穿蓝色的衣服,朱七七的衣服都是普通的棉质,而她却个个是品牌,她就是要在众人面前压她一头。
可是每次她偏偏不在乎,更让她心里恼火,她恨不得撕碎了她。
居然这一世她喜欢的男人有偏偏喜欢她,她现在也是一方女侯,和她的地位同等,甚至比她还占有很多优势,她上一世把她推到了车轮之下,赢了她,却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居然也遇到车祸穿越了,真是冤家,又碰到了一起,这一世她自信依然可以赢她。
哼,等着瞧吧。
“去,飞鸽传书给朱文奇,告诉她朱七七的性别。”
应福恭敬退出。
西门雨晴轻飘飘的目光扫过铃儿,铃儿就感觉头皮都麻了,不住的瑟瑟发抖。
真想一死了之,就解脱了,再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
可是眼下这一劫却是躲不过了。
“铃儿,来。”她朝她招了招手,语气熟稔亲切的跟个长辈似得,可是铃儿已经是吓得起不来了。
她确信不过去会死的更惨,只好硬撑着爬起来,一步一步的挪过去,遮住眼睛里的惊恐,如果被她看见了,会越发的刺激她对她的狠。
她匍匐在西门雨晴的脚下,连呼吸都不敢。
“把衣服脱了。”她轻轻吩咐。
铃儿颤巍巍的去脱衣服,终究因为太恐惧脱不下来,其他的三个婢女不等吩咐,直接上来帮忙,很快铃儿就被拨个精光。
三个婢女皆露出凶光,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布帛,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一人负责一边,狠狠的扎去,凄惨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宫殿,西门雨晴确是缓缓的愉悦的笑了,看着别人痛苦,她就开心,听见铃儿的叫声,她似乎也看到朱七七的未来,卑微的匍匐在她的脚下,或者高声惨叫或者低声求饶。
铃儿一会就被扎的浑身於紫浑身颤抖,西门雨晴示意她们停下来,一次玩惨了就不好了。
“去吧,回你的屋子去吧。”
西门雨晴下了特赦令。
铃儿急忙去找旁边的衣服,退出去,晚了一步,她就害怕西门雨晴再次反悔,她以为这次会把她扎穿,至少晕过去,就这么一会,自己虽然痛不欲生,确是比想象中惩罚的轻了。
其他三个宫女手比她快,把她的衣服拿走了,她惊慌的看着西门雨晴,这是什么意思?
她轻启朱唇:“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就这样回去,用你平常的步子,不准用手或者其他东西遮遮掩掩。”
铃儿是完全吓呆了,*着身体回去,这次离下人的住所还有很远,更重要的是要经过那些奴才的住处,此刻他们不值班的应该都在外面打打闹闹。
她,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回去?
“圆儿,送她。”
“主子,主子,你饶了女婢吧。”头磕的砰砰响,可是只换来西门雨晴更厌恶的声音:“拉下去。”
铃儿感觉到了绝望,被那么多人看了身体,她一个女子还怎么活?可是她偏偏又死不了,西门雨晴掌握着她一家六口的命。
她该怎么办?谁能救她?
朱文奇接到这封属下送来的无名来信的时候,正在玉香楼郁闷的吃酒,昨天韩敏被打了一顿之后,在朱丽影的帮助之下逃回娘家告状去了,他把朱丽影训斥了一顿,就跑到这里来了,那个家真是没法呆了。
玉香楼的头牌玉姬凑到跟前来,给他倒了一杯酒,手已经圈住了他的脖子,往他的耳边呵气如兰,玉香楼是韩家的产业,朱文奇来了也算是一半主人了。
朱文奇被他这么一吹,不但身体没有什么反应,而且皱起眉,看过了燕城众多美女之后,在看这些南荒的头牌,简直就是美少女和农村大婶的区别,更可况家里还有一个美如天仙的东大陆第一美人如如坐镇,这样一对比更是没法看了。
玉姬是从人堆里摸滚打趴出来了,朱文奇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什么意思,生气的一撅嘴:“朱公子这么快就嫌弃奴家了,那奴家就不打扰公子了。”说着作势要走。
朱文奇也没有阻拦,又闷闷的喝了一杯酒,跟班王文走了进来,给他一封密函,上面没有署名,但是信封上指明是给他的。
朱文奇没有心情看一个陌生人的来信,一边喝着酒一边吩咐:“给爷念念。”
王文就撕开信函,一字一字的念起来。“朱七七是……女的。”总共只有六个字,王文念到最后两个字已经轻的听不出来,惊讶的看着朱文奇不知所措。
朱文奇执御酒的手一顿,耳尖的接触到一个敏感词,也不敢置信的问:“什么?拿来。”
王文连忙将信递了过去,朱文奇看见之后,脸色一阵震惊不已,随后又像想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走,回去。”
还在旁边期盼朱文奇心思回归的玉姬急忙喊道:“二公子,还没有玩呢。”她猛一跺脚,真是到手的财神飞了,可是刚才听到了什么?好像是说朱七七?是女的?没错吧,她就贴在朱文奇旁边,别人没听到,她可耳朵灵着呢。
她沉思这坐下来,朱七七那不是南荒的小侯爷吗?居然是女的?这可真是惊天大秘密,不过这怎么可能呢,以前就听说这位小侯爷为南荒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尤其是亲自带领百姓开荒,把原来的荒山变成了良田,还种植了很多以前南荒不曾种植的农作物,虽然以前历代的南荒的侯爷也在上面做过很多努力,都没有她奇思妙想收获多多,百姓的生活确实比原来好多了。
她甚至想过,如果小侯爷早生十年,当年的大旱,她会不会有办法解决?然后她的家人会不会就不会死了?她也不会被韩家逼迫来到这烟花之地,或许她现在都找了一个老实的男人结了婚。
她很清楚朱文奇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直觊觎南荒小侯爷的位置,不知道谁给他传的信,眼下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一旦传出去,都会在大陆掀起轩然大波。
她十分纠结,白净的牙齿紧咬着红唇,手帕被她搅的皱成一团,要不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提醒她一声,好让她早作准备?
朱文奇走了一半,又猛的顿住脚,刚才太过兴奋,现在才想起来这是谁给他传的信?是敌是友?该不是有什么阴谋吧?那么先不要打草惊蛇比较好,先试探试探七七,看是不是女的?然后在一举揭穿。
不过再想想七七的那张容颜,常说她不男不女的,还真是有可能因为是女子的缘故,还有摄政王居然不怕外人说就追来了南荒,还把小百合打死了,他一直想不明白,摄政王如果喜欢断背,那么没理由不喜欢小百合啊,如果七七真是女的,那么这件事就有解释了,所以他并不是断背,而是真的喜欢女人,怪不得不喜欢小百合。
大伯家可真行,居然敢把七七从小当成一个男孩子养着,继承侯爷之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要不是有人提醒,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希望翻身了,
不过摄政王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也是准备私心包庇了?那么一定要想个稳妥的方法才行。
心里越来越肯定七七很有可能是女的,那么还要找机会试探让她暴漏,这可是他唯一的机会,绊倒了朱七七,小侯爷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朱文奇目露狠厉之色:“你去通知二狗子他们,让他们把这件事传出去。”
“是。”王文答道。
朱文奇回到家的时候,就被等待的家丁通报去后院,老爷子要他过去,他眼珠一转问道:“爷爷可说什么事了?”
“哦,是韩家来人了。”
朱文奇心里有了数,心里愤愤的恨着母亲,居然还真敢回娘家搬救兵,要知道她要是和小百合的事抖出来怎么办?也不怕到时候毁掉的是她自己。
其实韩敏是觉得小百合死了,死无对证吗,只要她咬定两人没有什么关系,谁能找出证据来?
不过她还是没敢说朱家二爷为什么打她,只是委屈的把脸凑上去,让老爷子做主。
韩家嫂子王文是个刻薄的人,因为自家在南荒算得上首富,整天闲的蛋疼,就想找点事娱乐自己,对待谁都是一副高傲的样子,每次来到侯府都要去拜访莫莞尔,当然是应韩敏之邀,去莫莞尔跟前去显摆。
朱文奇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抹眼泪,旁边坐着她的女儿和女婿,对面是莫莞尔身后站着七七,上面老爷子一脸隐忍的怒容阴晴不定,她多看了七七一眼,有探究有疑问更多的是惊喜,她眉目如画精致明艳,越看越像一个女子。
七七注意到他异样的眼光,挑眉看过去,朱文奇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坐在莫莞尔的下首,脸上比昨天还要触目惊心,想必是连药膏也没有抹,就等着把这真实的证据呈现。
看见朱文奇进来,心里更不满了,继续絮叨:“唉,我可怜的妹妹呀,我夫君天天忙着做生意,自己唯一的妹妹被打了,都不知晓,身边也没个人,儿女都不孝,能指望谁呢,兴许被人打死了都不知道。”
老爷子虎目一扫,拍桌道:“儿女不孝?亲家嫂子怎么说话呢?我们侯府一直把孝字摆在前头。”
旁边的朱丽影忍不住挪了挪凳子上的屁股,有些不满的道:“舅母,娘亲还是我救出去的呢。”
“呦,是吗?”王文狠狠的瞪了朱丽影一眼,她这不是在替她娘教训朱家人吗,跟着凑什么热闹?她最不喜欢别人打断她说话,就是老爷子也不例外:“那文奇你来说说,你爹打你娘的时候你在不在?”
朱文奇不满的看了看韩敏,这种事情也往外说,舅母也是,居然提到桌面上,不怕毁了他的名声?以后还拿什么在南荒立足?
“我到的时候,母亲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老爷子道:“那你可知道为什么你父亲要打你母亲?”
“不知道。”朱文奇低下头,爷爷年事已高,但是那灼灼的目光依然能看透人的心灵。
“朱二,去把笑明叫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事情惹他发这么大的火?”
“咳,站住。”韩家女婿王数扇子一摇,站起来以示对老爷子的尊敬,显示自己有教养,道:“老爷子年事已高,还是不要请朱二爷过来惹老爷子不高兴了,只要以后朱家二爷好好待姑母就可以了。”
一席话把全部的过错都归到朱家身上了,还让大家误以为老爷子去请朱二爷来,是为了呵斥他,为了他身体着想,还是不要去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了。
“嗤。”七七不由得一声冷笑,王数不由得炸了毛,他最讨厌七七,处处和她作对,要把她比下去,可是她总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当初自己的妻子韩雨可是喜欢朱七七的,也算是他的情敌,王文也想让女儿嫁给七七,韩家和朱家结合,绝对是南荒最强势力,但是被莫莞尔直接拒绝了,还说七七喜欢男人,要找个男人一起打造史上最强南荒。
王文觉得这是对她女儿的侮辱,因此女儿哭了很多次,后来她试探了七七几次,彻底死了心,那态度之坚决比莫莞尔还狠,于是她放眼整个南荒,终于挑中了自家的一个侄子。
王数是年轻一辈中最有才的一个,曾经在大夏的科举考试中得过第十名,看起来温文尔雅一表人才,很和王文的胃口,于是就把亲女儿嫁给了他,用她的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刚才韩雨看着她的目光还是那么热烈让他感到羞辱,他一想起来一开始自己的姑母和韩雨中意的是朱七七,心头就像戳了一根刺,但是他还要靠着韩家,不能把韩雨怎样,只能从七七身上讨回来,他真想把她的脸直接打烂,除了一张臭皮囊好看一点罢了。
“你笑什么?”王数怒道。
七七不紧不慢的道:“我笑可笑之人在说可笑之事呗,要不然还能笑什么?吃饱了撑的?”
王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居然敢讽刺他?
“朱七七,你居然敢说自己爷爷是可笑之人,说的是可笑之事?”
“啧啧。”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见长啊。
“我说的是你,你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七七才没有耐心和他废话。
“哎呦,七七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王文看不得女婿吃亏,抢着道:“你是侯府的小侯爷,是少主人,有整个南荒最好的礼仪教育,而且还去过燕城,怎么回来都应该彬彬有礼,怎么还越过越回去了呢,要我说你还是不要老往那些土坷垃的地方跑了。”这话说的真是刻薄至极,一方面讽刺她没有教养,一方面又说她常和农民打交道,才变成这样。
“住口。”老头子发怒了,可以讽刺他儿子,可以讽刺他,但是宝贝孙女是他最看重的,为了南荒付出了什么,付出了多少,有人知道吗?谁也不许看不起。
王文吓了一跳,没想到老头会发火:“老爷子这是干什么?我一个长辈的提携晚辈还有错了?”
七七朝爷爷示意了一下,嘴角勾着笑,但是分明让人看到一股寒意,她道:“既然韩夫人说我是这侯府的少主人,又说我没有礼貌,那么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王文和王数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来人,韩夫人在侯府指手画脚,有*份,带出去吧。”
“你,你。”王文站起来指着她气的咬牙切齿的,没想到她会撕破脸皮,居然一点都不顾及韩家的地位,如果韩家在南荒跺一脚,或者和她对着干,她一定不会好过的。
“还有。”七七补充道:“二婶要记住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进朱家,就要守朱家的规矩,如果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别说打你就是按照家规处死都有可能,二婶以后还是安分守己的好。”每一字每一句都戳进了韩敏的心坎里。
七七的今日态度之强硬,是韩敏以及王文都没有想到的,他们只想着她还要依靠韩家,不会怎么着,于是便由着性子使劲闹,没想到她这样一说,她们反倒傻了眼。
还是王数脑筋快,哼道:“听说七七找了大夏的摄政王做靠山,这是准备过河拆桥了。”他那一副高傲的样子,让人看了很不爽,真想把他要昂到天上的头一巴掌拍在泥土里。
身后的韩雨紧张的从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事好好说嘛,干嘛要这么剑拔弩张?
韩雨的动作彻底的惹恼了王数,他以为她这是在替七七求情,气恼的甩开她的手。
七七切了一声,又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什么时候用过他韩家这座桥,既然没用过,何来拆?
“摄政王愿意当我南荒的靠山,你有意见?”七七睨着他很不屑的道。
“哼,摄政王什么品位?你这样的土包子也要拉拢。”王数看着韩雨红了眼圈,心烦意燥暴怒之下口不择言。
西陵越住进来的消息只有侯府的少数人知道,更别说以外的人了,所以王数并不知道西陵越就在侯府,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
下一刻一道冷冷的声线从外面缓缓传来:“你敢质疑本王的品味?”随着一道高大的如天神一样的身影走进来,一室的明媚阳光顿时被冰封覆盖,气息压迫而来,犹如寒冰地域般令人窒息。
王文等人瞪着眼睛反应不过来,从那王者一样的气质间不用想也知道此人是谁,整个大陆没有人能有这样的冷硬无情,冰冷弑杀。
韩敏也愣了神,光顾着回去诉苦了,哪里还想到家里有尊大佛。
莫莞尔则展露出一抹笑颜,还是女婿有魄力,往那一站就让他们说不出来,早知道就早放他出来了,把他们喷出来的鸟粪给堵回去,她热情的道:“女婿啊,你回来了,犯不着为一些疯狗生气。”
春水急忙搬了一条凳子放在七七身边,因为西陵越说过他在这个家的身份就是女婿,所以其他人都不用行礼,所以朱震朱笑轩也只朝他点头招呼。
西陵越朝丈母娘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七七时,冰冷寒烈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如春的眸色,他缓缓的走向她身边,在她身边坐下,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深情对望,徐徐微笑。
王文韩敏等人犹如一声棒喝打在头上,女婿?他们没有听错吧,摄政王做了莫莞尔家的女婿?可是朱七七是男的呀,这这?朱七七何德何能竟然拿下摄政王,还让他跟着住在南荒这穷乡僻壤?
完全没有注意莫莞尔骂他们是疯狗。
西陵越再次抬头与王数震惊的目光撞在一起,他冷厉的眸光一瞪,王数立马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王文毕竟走过的道多了,镇定下来,换上了一副讨好的面容,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参见摄政王,不知摄政王何时驾临南荒,我家夫君平常最尊敬的就是王了,他常说王杀伐果断,手段一流,此生能见摄政王一面就是死也瞑目了。”
王文拍气马屁来一套一套的,七七思肘,准是她平常听得多了,都倒背如流了。
西陵越冷冷的不疾不徐的道:“本王品味不好。”
“哪有哪有,都是王数他口不择言,脑子不好使,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嗯?脑子不好使?”
“是啊是啊。”王文忙示意王数上前赔罪。讨好的顺着西陵越的意思往下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噗,旁边的七七笑了起来:“韩家舅母说的没错。”
王文没想到七七会替她说话,还称呼她舅母,忙不胜惊喜的点头。
然而七七的下一句话:“听二婶说他小时候脑袋被猪拱过。”
王文一愣,王数顿时脸色涨青,居然侮辱他,但是惧怕西陵越的目光,只剜了韩敏一眼。
噗,其他人都忍不住笑起来,七七说的一本正经,那模样都引人发笑。
韩敏哪里听不出来七七这是挑拨离间,反驳道:“七七不要胡说,二婶怎么可能说这话。”
“你忘了二婶,当初韩雨小姐要嫁给王数的时候,丽影哭嚷着也要嫁,你就说王数的脑袋被猪拱了,韩雨的脑袋被门挤了,他们真天生绝配。”
“我没有你胡说。”韩敏站了起来。
王文闪过一丝不悦不满,这的确像是娘俩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
朱文奇一看七七一句话就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要是在不解释清楚,指定自家成了内讧,让七七得了便宜,忙道:“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因此置气,让爷爷摄政王看了笑话。”
王数的脸上闪过很多种颜色,他今天丢人真是丢到家了,从小风光,何时受过这样的挫败?但是朱文奇说的对,现在还不是内讧的时候,就算有什么要算的帐,那也要回去藏起来算,不能被看了笑话。
他一气之下拂袖而去,韩雨也幽怨的看着姑母,她心思比较单纯,又思慕着七七,所以她很相信七七说的话,姑母居然说她是脑袋被门挤了,你女儿才被门挤了,你儿子也是。
王文三个人走了之后,韩敏不敢跟着走,她生怕七七说话真算数,走了就不让她回来了,于是低着头坐立不安,他们走后,老爷子老大一家都把目光看向了她。
她顿觉脸上的伤口被无限放大烧起来。
朱文奇走上前拉了她一把:“娘,你的脸伤成这样,小心留疤,我带你下去搽点药吧。”
韩敏知道这是儿子给她台阶下,当然巴不得。
然而她怂恿娘家人来家里闹,弄得老爷子很没有面子,怎么会轻易放了她?
韩敏刚把屁股抬起来,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她一屁股又坐了回去,锐利的声音就到了:“那个戏子怎么回事?”
“回爷爷,那个戏子是我找来的,您不是要过八十大寿了吗,小百合是南荒最有名的戏子,我就想亲自看一下,谁知道我在书房等他,他不知怎的就冒犯了摄政王。”朱文奇生怕韩敏情急之下说漏嘴,自己抢着说了,毕竟这种丑事能在自家屋里说,可不能搬到台面上,否则母亲被休了都是小的?那他还怎么找韩家当靠山?
“哼,是吗,既然你一片孝心,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戏子了?”
朱文奇把姿态放的很低,完全一副知错的模样:“是,孙儿知错了,爷爷息怒。”
七七道:“爷爷你大寿快到了,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生气,身体重要。”小百合死了,韩敏只是神情悲伤,并没有捉奸在床这种实质性的证据,说白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没有证据下罪又是一回事。
朱震怒目一瞪:“滚。”
再不走等待何时?朱文奇连忙带着韩敏滚下去了。
没有了旁人,朱震泄了一口气:“一个个真不叫人省心。”
七七过去给他捶着肩膀哀怨的道:“我也不叫人省心?”那表情活脱脱的委屈。
老爷子立马很欢乐,七七还是以前的七七,行事果断狡猾,但是在长辈面前不在刻意保持着作为男子的一言一行,更多的时候跟个女孩子一样也撒娇,这是天性。
长辈以及作为心上人的西陵越当然都很喜欢这样的她,无辜的眼睛眨呀眨,跟个小狐狸一样通透灵性,恨不得让人捧在心坎里。
老爷子喜笑颜开,刚才还是风雨欲来,现在是山花烂漫:“谁敢说我家七七不省心,我跟他急。”
莫莞尔道:“老爷子,你大寿准备怎么过?”
“跟以前一样吃个饭就行,过什么过,过一个少一个,更何况这是多事之秋。”
“那怎么能行?我们还得给你准备一项大礼呢,你都不要了?”
朱震眼眸一亮:“这份大礼我能自己挑选吗?”
莫莞尔道:“父亲这是您的大寿,一切以你的意见为准,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满足您的。”
“什么都能满足?”朱震看向七七,十分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啊,只要我们能办到的,绝对满足。”七七承诺。
朱震又笑了,笑的跟个孩子一样得瑟:“这个你们绝对能办到。”
朱笑轩难得看见父亲这么高兴,平常比较木讷得人也开口道:“父亲说来听听,我们也帮忙去办。”
“我呀。”老爷子捋着胡子,慢腾腾的卖着关子,道:“我就想看着七七大婚,这就是送我的最好大礼了。”
哦,原来老爷子的心愿在此啊,嗯嗯,这个大礼的确不错,老爷子真英明,众人都竖起了大拇指。
七七腾的一下很难得的脸红了,她站在老爷子的身后站在上首最鲜艳的位置,她的脸粉嫩粉嫩的低着头。
装作生气的揪着老爷子的胡子,以掩饰自己的逐渐烧起来的脸,一脸凶相的道:“老头你就知道打趣我吧。”
“丫头,这怎么是打趣你呢,我觉得老爷子的要求十分的合情合理,你们说呢。”
朱笑轩点点头表示同意,当然他的意见也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他比较听媳妇的话,而且老爷子都发话了,他焉能反对?
西陵越脸上缓缓露出笑颜,他当然举双手加双脚赞成,倾城的冰颜渐渐放出光彩,潋滟生光,魅惑天成,正如一朵朵红梅绽开在皑皑白雪之上,惊艳炫目。
看那样子不用征求意见了,巴不得今天就完婚呢。
目光转向雷鸣闪电,哎,也不用看了,他们主子的终身幸福他们十万个同意,不过两人低下头,这是准备向夫人先斩后奏吗?
就指望春水如如几个丫头作为她的属下能理解一下主子的心情,好歹也要给人家正了女儿身之后,光明正大的拜堂成亲生包子,人家是很羞涩保守的有木有?
可惜几个丫头不给力,春水连忙向夫人保证:“太好了,老侯爷大寿,主子大婚,真是喜上加喜。”
如如道:“是啊,我先在这里祝爷和摄政王早生贵子,白头到老了,对了主子想要什么礼物,我们都会满足的。”
秋实附和:“是啊。”
七七忍无可忍:“闭嘴。”真是讨厌一个两个的,是不是她的人,跟着火上浇油。
事后七七也曾因为此事找几人训斥过,但是人家皆振振有词。
秋实道:“爷,我们还以为你在上面羞红了脸,是欲迎还拒呢。”
如如疑惑道:“爷,你不是说摄政王看起来很好吃,很早就想吃了他吗?”
春水一锤定音:“爷,你赶快和摄政王生包子去吧,乘我们还没有出嫁,好给你带包子。”
七七:“……”
朱震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既然大家都赞同,那么就把你们的婚事先办了吧,莞尔让你挑选的黄道吉日可选好了?”
爷爷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当事人,当事人还没有发表意见呢?
七七一头黑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居然她都不知道,终于忍不住很纠结道:“爷爷。”
“闭嘴,你没有发言权。”朱震以为七七反对,直接出口拒绝。
莫莞尔笑的合不上嘴:“父亲已经挑好了,在六天后,正好在大寿前三天,毕竟七七的身份还没有恢复,你们还都是男子,所以我们不好声张,就底调一些,就我们家里人还有一些很好的朋友,等以后七七的身份恢复了,在好好操办一场,补偿你们。”
“好。”大家都高呼同意。
七七很委屈的申明:“我不是要反对,我有话说。”
这样大家才勉强同意她说话。
“你说吧。”
七七开口道:“你们都看好日子了,可准备邀请我未来的婆婆参加?”
众人都惊异的看向她,是啊是啊,似乎这个问题都忽略了,摄政王是有亲人的,只是他从来神秘,从没有人查出来他来自哪里,所以这个问题被大家都忽略了。
雷鸣闪电抬起头,终于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夫人要是知道少主大婚了,肯定高兴地捶天抢地,少主终于开窍了,不用她催了,终于满足了她的愿望。
但是要是知道她一直盼望想在少主的婚事上大显身手的,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背着她完成了?还娶得是一个男子,那不知道会发什么样的火呢,她一生气,那域主会不会把整个南荒给平了?
雷鸣闪电期盼的看着自家主子:求你了,还是传个信息回去吧,好歹让夫人知道这件事啊,不然到时候先倒霉的绝对是他们两个,没有及时规劝主子,可是事实大家都知道,谁能规劝主子,连夫人您和域主都劝不了吧?
唉,只可惜主子似乎没有哪方面的觉悟。
莫莞尔对着西陵越道:“是啊女婿这点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告诉我你家的方位,我写好请帖亲自上门送去。”
西陵越道:“不必麻烦了,我父亲母亲云游四方去了,一年也在家不了几天,我把信已经送回去了,如果他们回来看到了,自然会来的,到时候在见面也不迟。”
雷鸣闪电看着脚尖,一副无地自容的姿态,主子变了好多,连说谎也会了,夫人会不会惊讶的掉下巴?
朱笑轩道:“这似乎不太好吧。”
朱震则意味深长的插嘴道:“这件事你们小两口看着办吧。”他看得出,西陵越这样说定是有什么理由,就顺从他们的意见吧。七七汗津津,这老头真前卫,还没有大婚呢,小两口这样的字都说出来了。
老爷子发话,莫莞尔和朱笑轩也默然,心里却在嘀咕,难道女婿还有什么来历?要不然普通人家也培养不出这样优秀的人呀。
西陵越则一直眼光灼灼的盯着七七,闹得大家也都顺着他的目光暧昧的朝她笑。
晚上皎月清亮,只不过几天的时间,西陵越已经习惯每晚都钻七七的房间,不过钻的不太顺利,小红自从被甩出去之后,死也不甘心,晚上准备好了和西陵越大战一场,挽回自己的尊严,只可惜西陵越和七七去了青石镇没有回来,第二天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它在屋里等两人的时候睡着了,西陵越没回自己屋里,直接进了七七的屋,并且顺手扔垃圾一样就把小红扔了出去。
小红发誓,它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西陵越,它一定要整他,使劲整,可是第二天去青石镇抓内奸回来的更晚,天都快亮了,幸好它没有放弃,一直硬撑着没有睡着,就在它打盹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响了,它连忙张开两条腿就尿,但是进来的确是慵懒快要睁不开眼的七七,它想收回去尿意已经来不及了,七七躲得快,但是还是被滴在了衣服上,可想而知,小红的下场,比任何一次都要凄惨。
它怎么就想不明白不都是西陵越推门先进来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变了,后来才知道居然是一个小百合的戏子在路上拦住了西陵越,让它的全盘计划都输了,于是它把罪名都归结到小百合身上,跑出去鞭尸去了,起码也要把他的脸给抓花,居然敢连累九爷,呃对了它还给自己起了个九爷的霸气称呼。
哼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晚上等着我的杀手锏,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红尾随两人进了屋,开始得意:让你们欺负我,看九爷给你们准备的大礼吧。
西陵越先推门,看屋里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讨厌的某种生物,才走进门,可是映入眼帘的大床上居然是:女人的亵裤?而且足有三条?横七竖八的扔在床上。
西陵越回头挑眉看向身后的七七,七七也看见了,脱口而出:“这不是我的?”
小红兴奋了,就不是你的呀,谁说是你的了?你是男的,这亵裤是女人穿的。
它跑出来用一条腿指着七七骂道:“好你个七七,居然背着九爷我跟别的女人鬼混,你到底多饥渴,多变态,还要扔在床上……”
屋里彻底清净了。
“这小红真够欠收拾的,居然敢用这个离间我们?”七七摸着鼻子道。
“嗯,所以这次让它在窝里多躺两天,希望它能够吸取教训,与人斗后果自负。”
这次小红真的吸取教训了,它的腿被西陵越扔出去的时候撞在树上,骨折了,不能动,需要躺自己窝里静养,否则有可能残废。
两个无耻的人类,居然欺负它,它要离家出走,再也不理这些坏人了。
“好了,小红被扔了,你是不是该回自己屋了?”
“不行,我有话要对你说。”
七七洗漱完毕,坐在床边准备睡觉,于是下了逐客令。
西陵越却一把把她捞进被窝里,抱着她很圆满。
七七推着他:“你不是有话说,这就是?”
西陵越已经抱着她,开始从脖子里不老实了好呗。
“忘了,想想。”他继续嘴下的动作。
“……”你这是找借口吧。
西陵越真的很无辜,他真的是有事给她说,是关于她未来婆婆的。
……
西陵越和七七要大婚的消息并不准备公开,莫莞尔只吩咐冬雪负责两人的衣服,春水秋实等人去购买大婚需要的东西,不嚷嚷也不藏着掖着,这样的低调连同在一座府邸中的朱文奇都没有察觉,还只当是为老爷子准备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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