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九公主不知道是羞于见人,还是想逃避眼前的事实,把头埋在太后的腿上就是不肯松开。七七幽幽的叹了口气:“九公主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被人胁迫?要不然有哪个女子愿意拿自己的贞洁名誉开玩笑?”
于铮并没有因为洗清嫌疑而放松心态,而是憋着一口气道:“在下在这大夏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自以为清白,这脚印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却被人莫名其妙的安了这样一个罪名,还请太后给我一个交待。”
两人不温不火的几句话,一个令人浮想联翩,一个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太后,不得不让众人觉得这件事和先前的那件事是连在一起的,矛头都是指向玉膳斋。
太后气的牙痒痒,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失败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吧啦着她裤腿的九公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选了个这样的地方,一个脚印就这么快败露了她的计划。
她心里狐疑,五皇子府怎么会有这么荒废已久的地方,而且那么巧,燕心茗就选择了这里?
她看向七七和西陵越,西陵越终日一张面瘫脸不用说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七七嘴角那没有散去的一抹邪笑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安排好的两件事都最终功亏一篑,最可恨的是,居然把事情引到自己的身上来,就算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她做的,而把她怎么样,但是以后大臣们会对她产生警惕之心。
内心狂风巨浪,表面风平浪静,不愧是太后,她装作扶起九公主,实则把长长的手指甲掐进了她的肉里,满含笑意的道:“茗儿给大家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省的大家还以为这事和哀家有关呢。”
那燕心茗死死忍住疼痛,没有哀嚎出来,这么多年忍受太后的压迫,也算配合默契,她的意思她明白,翻了一下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太后大声惊叫:“茗儿,茗儿,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快请大夫来,快。”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北管家连忙命人去叫府里的大夫,然后把九公主移到客房。
燕北谦姗姗来迟,苍白着脸色扑在燕心茗的床前,一个大男人哭的涕不成声。
“我可怜的妹妹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要不然我是无颜去见母妃了。”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燕心茗的手腕,脉搏正常,只是长期的中毒体质已经深入血液,还有夜夜惊恐不安引起的的心力交瘁。
他深埋起仇恨噬血的瞳眸,只是害怕稍一抬头,就看见太后那张伪善的脸,恨不得立刻将她千刀万剐。
母妃之仇,皇妹之仇,早晚有一天,他要她千倍的偿还。
太后柔声道:“谦儿不要太伤心了,茗儿会没事的。”
七七心里冷笑,个个都是演戏的高手。
她朝旁边的西陵越眨眨眼睛,示意他又该出马了,她答应燕北谦要帮他把妹妹留在府里的,而燕北谦答应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七七不指望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只是如果有一天南荒面临困境,他能不落井下石就好了。
可是西陵越一张冰块面瘫脸没有丝毫变化,如寒星一样的涤眸动也不动,好像并没有看见七七把眼睛都眨的酸了,差点淌出泪来。
七七咬牙切齿,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明明是他们商议好的,事成之后,燕北谦会为他所用,成为小皇帝的助力,而现在却非要她提醒他。
不过谁让他有立场,说出的话比自己管用呢,要不然她非要将他的一张面瘫脸蹂躏个一百遍。
一道冷冷的声音终于在头顶乍起,如寒冰似得包围随之而来:“今天的婚宴到此结束,众位都可以回去了。”说着煞人的眼神从太后扫到众位大臣身上,自己带头缓缓地退了出去。
他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不可能会永远保护着皇帝直至他长大,那么就要为他多找几个有能力又忠心的辅佐之人,燕北谦似乎可以值得信赖。
众位大臣缩缩被冻住的脖子,低下头,朝旁边的夫人眼神示意:走吧,走吧。
太后的脸色最是难看,本想借着这场婚宴端了玉膳斋,现在怎么有种被反端的感觉?她握在手的人质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留在了五皇子府?她怎么能甘心?
不过她总觉得燕北谦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燕心茗中的慢毒,只有自己有解药,说白了,就是人质,这么些年,她和燕北谦一直心照不宣。
现在要把燕心茗留下来,是不准备要她的命了?还是找到神医了?亦或者有了别的想法要放手一博了?
哼,想留住人质,没那么简单,燕心茗就是死,也要死在皇宫里,不能让他们兄妹见着面。
于是她站着没动,反而蹲在燕心茗的旁边,轻声道:“茗儿,母后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那样子绝对是一个慈母。
北管家派出找大夫的人急匆匆而至:“许大夫不在,刚出去采药了。”
西陵越跨出的脚顿住,冷道:“秋实,看病。”
秋实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从外面走进来站定,轻咳了一下,示意太后离开,她和燕北谦可是把整个床围得死死的,她怎么看病?
“两位请离开,给病人一点新鲜的空气。”她冷冰冰的道,能捞着机会对太后和皇子下命令是可遇不可求的,反正背后有主子和摄政王撑腰。
燕北谦首先做出榜样,推着轮椅往后退去,太后还是不肯离开,总感觉离开了可能就再也偎不上来了。
但是秋实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不起来,她就是不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