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姑娘显得那样骄艳,那种不屈不扰的性格,是那样的美好,那般的坚强。而失落的冯裤子,却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这里做短暂的停留,只想要挽留住片刻的温存。也只有在这空旷的山间,才能卸下他的防备,没有人就不会感觉到敌意,没有人这个世界如此的美好。痴痴地看着美丽的姑娘,远处传来鸟儿们欢乐的歌声,轻轻敲打我平静的内心。
时间从十指穿越,美好的日子总是如此的短暂,仿佛就像是从来没有过,只是生命中的弹指之间。只是关于对女人的承诺,自己却没有兑现,于是害怕当有一天我离去了,该如何告慰在天堂里守候着我的你。那种想见却不敢见的伤痛,像荆棘一样,沉沉的、深深的刺在自己的心口,那鲜红的血从伤痕流淌下来,经过糜烂的伤口,何时能见天日。冯裤子这辈子最在意的也就是自己的心了,可是最疼的也是自己的心,他的心一次次把撕开,又慢慢地愈合,反复着这份痛苦。
这一种想见不能见的伤痛,我只能把你放在我心中,却不能对谁去说,有些东西我们只能珍藏在心里,不可告诉别人。山坡上那随风飘摇的小草,在这样的秋季,显得那样的坚韧,那种对生命的渴望,对一岁一枯荣的自然规律是那样的坦然。她们仿佛告诉我,纵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要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留在人间。于静虽然走了,可是在冯裤子的心里,她却是美丽的,她会永久的呆在自己的心里。
是啊,此刻,姑娘的灵魂失散在乌拉那拉山里,她的灵魂点缀青山,点缀绿树,点缀白云,点缀人间,她们笑对自己惨淡的人生。而我呢?我的幸福在哪里?我的心此刻又在哪里?与这些平凡没有言语的生命相比,我是那样的卑微,那样的懦弱。冯裤子是懦弱的,她不敢往前走,不敢触碰情感的琴玄,更不敢走出自己固封的城墙。他把自己困在感情牢笼里,希望在这当中寻求属于内心的平静,以为心不在外便能心安理德。生活当中,总是这或那的危机,困惑在这里,四面楚歌,无以释放的我,心无比的沉重。
下山的时候风从山间吹过,对走在路上的我,缓缓吹佛着自己的长发,温柔地跟自己打着打呼。冯裤子仿佛看到于玩就站山林的深处,迎对这山风,感觉那样清晰自然,她依旧还活在这个深山里,守护着这片山林,守护着自己的孩子。冯裤子觉得她仿佛是在自己道别,怪不得这山这水,如此美丽,原来她一直把心溶入大自然当中。望着脚下的土地,那深深植入深山的灵魂,冯裤子彻底的震撼到了。
此刻,他知道我要走了吗?看到我一个人离去,并没有带走她的孩子,她会不会很失望?他知道我的苦衷吗?
冯裤子忍不住想用一首自己写的打油诗来表述自己在乌拉那拉山里的幸福的时光:
成熟的男人,成熟的裤子。
柳絮飞落,杜鹃夜啼,
牡丹吐蕊,樱桃红熟。
春天正在进行着一场华丽的谢幕,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
挥手作别春天的杏花春雨,
招手迎接夏天的枝繁叶茂,
夏天,好久不见,
春天,后会有期。
每每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他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神秘而又美好的地方。冯裤子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哗啦’一下推开了早已霉朽的窗子,深深地闻了闻外面泥土的芳香和各种说不上名字的花香草香气,他决定他要放慢他人生的脚步,好好领略这乌拉那拉山上的美好风光。
于静说过,他想好自己的人生方式,那就是在幸福村这块小天地里种出属于她的理想温馨的果实,这就是那女人临死去唯一有过的一点追求。可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忍,特别是对于那些善良的人而言,命运总是对我们太过残酷,就这么点追求她也很难实现。此时此刻的于静已经没有什么太远大的目标了,她也不是一定要步步惊心的过着锦绣的富贵生活,她厌倦了那样的勾心斗角锱铢必较。所以她最终选择了平平淡淡,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隐居生活,可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生活,那个娶了他的男人也不能给他。
她们并不缺钱,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人是不会满足的,不满足自己得到的东西,羡慕别人幸福生活,人总在痛苦中烦恼地活着。
有两个人,一个人是体弱多病的富翁,一个是身体健康的穷汉,两个人相互羡慕,富翁非常羡慕穷汉身体健康,穷汉又非常羡慕富翁的有钱,富翁愿意出让自己的财富,穷汉为了成为富翁愿意出让自己的健康。
有一位闻名世界的外科医生发现了人脑的交换方法,富翁提出要和穷汉交换脑袋的思维,手术成功,穷汉变成了富翁,富翁变成了穷汉,不久之后,成了穷汉的富翁由于有了强健的体魄,又有了过去做富翁成功的意识,渐渐积累起可观的财富,但同时他又担心自己的健康,一有不舒服就胆战心惊,久而久之他健康的身体又回到了多病的状态。
那位新富翁总算有了钱,但是身体虚弱,他总是忘不了自己是个穷人,他有着失败的意识,他不断将钱花在不该花的无用的投资里面,钱不久就花完了,他又变成了原来的穷汉,然而由于他无忧无虑,换脑时候带来的疾病也不知不觉地消失了,他又像以前那样有了健康的体魄,最后两个人都回到原来的模样。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如果你的周围都是比你富有的人,你会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穷;如果你的周围都是比你穷的人,你会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富有。人有创造财富的心态,努力加机会,可能就能成为一个富翁,而有的人在心态上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钱、永远是个穷人,这样的人,就算给他再多的机会,他也很难成为富翁。
看着画里的于静,冯裤子心里阵阵心酸起来,冯裤子还想像得到记忆中于静的模样。她站在院子里,微风佛面发丝随意的在额前飘扬,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光滑媲美女子,斜飞入鬓的剑眉,凤眸上挑,给人一种美丽邪魅的感觉。唇若含丹,五官精致绝美到了极致,就算是在画里,她还是如此的漂亮,这就是冯裤子喜欢的女人。冯裤子看得久了,眼眶也渐渐地湿润了,口水也流了一地,不由得失神许久,他陷入到了无限的思绪中去。这个作画的人简直是妖孽,能把人画得如此的逼真,能把人画得如此的传神,能把人画得如此的妩媚,太能蛊惑人心了。
就画师这个水平,开始慢慢脱离普通画师至雅至纯的低级趣味,开始萌发出自己的审美趣味。这画师跟自己一样是懂得欣赏美的人,冯裤子不懂得画,可是却懂得看画,在他的眼里劳动的女人最美了。同样是画画,冯糖画的内容再怎么赤裸,可是却不能勾起人的欲望,真正捅破这一层窗户纸的,还是从乌拉带回来的这副画。这时候的冯裤子第一次脱离外界的束缚,回到自己作为男人的本真,是第一次的自我意识的释放到画里。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直至过去了四五个时辰,只是这半天下来。冯裤子渐渐也就不这么疼了,不再像平儿离开时这么疼了,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感悟看画上,目中血丝渐渐增加,直至这一天的黄昏,闯祸逆子气喘吁吁的休息,趴在床上时,没过多久。忽然他身子一震,他猛然间感受到四肢一阵酸麻,仿佛有一丝丝看不到的气息从血肉内凝聚出来。
紧接着,在他体内出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虽说一闪消失,但冯裤子却是激动的睁开眼,他的疲惫一扫而空,眼中的血丝也都散了不少。身子颤抖,死死的抓着一千两银票,想想看这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一手抓着银票,一手拿着画,这种感觉不要太幸福了。他这一天来吃的少,睡的少,除了吃东西外全部的时间都用在欣赏画画上了,这一刻,终于有了收获,让冯裤子精神大振。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如今的季节已是夏季,火辣辣的太阳散出阵阵炙热,可是跟冯裤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现在只能是躺在床上,别的事他什么也不做不了。“凝气入体,融散全身,经脉一通,天地共鸣。”晌午时分,在这冯府范围的怡红园里,冯裤子一只手摆弄着面前的水果,一只手拿着画卷,仔细的欣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