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雁听说喜儿病倒了,焦心不已。-
请了大夫,说她是受了风寒,心力‘交’瘁,一时经受了刺‘激’,情绪过于‘激’动,才会受不住晕了过去。
沈归雁是最清楚这丫头的,身体向来好得很。
只不过,喜儿能受了什么刺‘激’?
经过了前一段时间的疏远,她发现自己对这丫头越来越不了解了,她来探望的时候,喜儿还没醒过来,她只能关照了下人,好好照看着。
高御轩回府后,听说沈归雁去看望喜儿,顿时急了。
他冲进下人居住的厢房,二话不说拉了她出来。
“你干嘛呀?喂!高御轩……”
沈归雁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他将她一路拉回了房里才肯放手,每次看到她试图与喜儿接近,他就忧虑。
这种忧虑,却没办法向她表达。
“高御轩……”
“你好好的,跑到下人住的地方去做什么?”
“喜儿病了,我……”
“就是她病了,你才不能去,要是不小心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他承认,他自己就是心虚了,虽然也懂得纸包不住火的道理。
这件事情就算喜儿不透‘露’出去,但是凤鸣轩的人是一清二楚的,现在没有行动不代表她们也会一直替他隐瞒下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她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如此一来,也许到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能少恨他一些。
沈归雁被‘蒙’在鼓里的时候,他的霸道对她来说真的是很受用的,他这么紧张她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在乎的。
垂下头,小声嘀咕的时候,竟感觉到几分甜蜜。
“我哪有那么娇弱?”
“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他懒得与她废话,在两人相处得很和谐的时候,他偶尔的命令还是很有效的,她会温婉得像个以夫为天的小媳‘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心里头的甜蜜,越积越多,满得快要溢出来。
在他的手‘欲’要‘抽’离的时候,她忽然反握住他,小声地道:“你干嘛忽然对我这么好了?你对我这么好的话,我……会误会你喜欢我……”
最后这一句,轻如蚊鸣,小声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因为,他最近的行为,实在是给了她这种错觉。
他不顾一切相信她、保护她,他晚上也不再去书房了,而是整夜整夜的缠着她,于是她就忍不住偷偷去想,他是不是将刘嫣放下了?
是不是,开始喜欢她了?
这么想着,她娇俏的面容竟泛起了丝丝红润,这算是娇羞吧?自从那晚他温柔的哄着她上过‘床’之后,她在面对他的目光时就会莫名其妙的开始害羞。
她的声音那么轻,却还是被他听到了。
高御轩显然一怔……
喜欢她?
应该,是喜欢的吧?
不同于对刘嫣的刻骨铭心,但他有很努力的去回想失忆的那段时间对她的感觉,去寻找那种非她不娶的源头。
事实上,除了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之外,她还是‘挺’可爱的。
就算装着别的男人又怎样?
她是他的妻子!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的心里满满的全部都是他!一个尤锦笙算什么东西?他会输给一个低贱的下人之子吗?
也许,就是这种征服‘欲’在作祟,他不允许自己放开她!
和她在一起,很好!
应该是喜欢的吧?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停滞了半晌之后,忽然又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忽然不敢去看她的眼,只敢试探。
“那你呢?”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直把沈归雁‘弄’懵了。
她追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默默的移开眼,总觉得在跟她进行这个话题的‘交’流时,仿佛心里有个最隐蔽的角落被剥开了似的。
那里面藏着什么,是他自己都没勇气去看的。
所以,他更加没有勇气让她看到。
叹了口气,马上就转移了话题,郑重其事的对她叮嘱道:“对了,这几天你就先待在梧桐院里,至于外面的其他人说什么,你别去听,也别理会就是了。”
他主动提起,沈归雁才意识到那些烦心的事情。
别人怎么议论,她都知道,却无力反驳。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他相信就好。
她纠结过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现在有没有什么线索?怎么会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情?已经三条人命了,还是找不出凶手吗?”
“找到了一个。”
“谁?”
“我。”
“你?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王子坤敢轻薄于你,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他,正好等到他离开临安我再动手,也不必要惹上多余的麻烦!”
“你……”
沈归雁惊得说不出话来。
王子坤纵然是不像话,但那晚的事情……
她更愿意相信其实她和王子坤都是被人算计了,王子坤敢对媚儿存有不轨的心思,但是不代表敢对她‘乱’来。
高御轩居然因此杀了他!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是有多可怕?
高御轩看到她逐渐苍白得脸‘色’,安抚道:“怎么了?我不过是想让那些不轨的人看看,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任何人都能动的,任何人都不行!”
“我……”
沈归雁猛地咽了下口水。
她总觉得,他这话是在对她变相的提醒和警告,那个人是王子坤不行,若是换成尤锦笙,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除掉。
他想让她的眼里只敢有他,只有他!
只不过,他没有很明白的说出来,就像是她不在他的面前提起刘嫣一样,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禁忌,不容触碰。
也许,是想多了吧!
他只是护着她,单纯的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她这么转念一想的时候,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开始担忧起来,“可是……王子坤可是王凤鸣的侄子,你派人杀了他,万一……”
“没有万一!”
他的语气很坚定。
就算知道是他做的,王家的人又能如何?
他觉得,他以前就是太善良了,才会造成今日这被动的局面,如果不是他轻信尤嬷嬷,又怎么会轻易被暗算;如果不是三年前他羽翼未丰,又怎么会让刘嫣落到了王凤鸣手上,并以此牵制住他,让他无法动弹。
沈归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有些人,是绝对宽恕不得的,在刻意除掉的时候动了恻隐之心,只能为以后埋下无穷的祸患。
她尝试着站在他的立场去看待这个问题,复杂的问题也就简单了。
“那,媚儿和孙荣宝呢?”
“现在唯一刻意肯定的是……凶手就是府里面,或者是对府上的一切了如指掌的人,否则,媚儿就死在府里,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就只能说明那人早有预谋,抹掉了所有的证据,让我们无从查起。”
府里的人?
沈归雁在脑子里将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仔细筛选过,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又总觉得理由不够充分。
媚儿是外面的人,可以理解成在陷害她之后被灭了口。
那么,孙荣宝呢?
孙荣宝可是他们都知根知底的孙管家的儿子,所以就算那晚是孙荣宝发现了她和王子坤在‘花’房,他们也只以为孙荣宝真的只是单纯的路过发现而已,谁也没往更深一层去想。
那么,会不会孙荣宝也有问题?
孙荣宝和媚儿的死只是个巧合,还是,杀害他们的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沈归雁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却还茫然得不确定幕后主使是谁,对方这么陷害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了‘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高御轩还特别找了孙管家。
孙管家就孙荣宝这么一个儿子,痛失爱子,整个人仿佛瞬间被击垮了,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都不止。
高御轩在询问孙荣宝的近况时,孙管家也是一无所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儿子能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被这么残忍的杀害,哀着大少爷要为他做主。
高御轩总觉得孙管家有所隐瞒。
孙荣宝遇害的那晚,可是有高府的护卫证实过他是离开了府。
他为什么半夜离开,孙管家是他最亲近的人,真的会一无所知吗?
可是,孙管家忠于高府几十年,并且在他面前老泪,声泪俱下,他也不便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孙管家确实痛心不已。
在这痛苦中,还夹杂着一丝恨意,只不过被他刻意隐藏。
所以,在他被传来梧桐院这一趟,实际上却背地里动了手脚,想法子暗中给正在养病的喜儿递了信。
喜儿在醒来的时候,还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梦见她和荣宝‘私’奔不成,反而听到了对方的死讯,她难以承受这个忽如其来的打击,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美好的憧憬化为乌有……
直到醒来后,有人约她在石林相见。
石林!
除了荣宝,谁还会约她在那儿见面?
她几乎是喜极而泣,她就知道,一定是在做梦,荣宝没有死,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说要带她离开高府,离开临安,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不是骗她的!
喜儿的‘精’神立即好了起来。
有了孙荣宝这剂良‘药’,她的病也好了大半。
赶紧的从‘床’上爬起来,梳洗过后便趁着无人注意之时偷偷的从梧桐院去了石林,来到他们往常幽会的角落。
这时候,心中还是怀揣着那份甜蜜的希冀。
期盼着那个人赶快出现,如往常一样握住她的手。
“荣宝哥,荣宝哥……”
她低声轻唤了几声之后,没能如预料之中一样等来孙荣宝,反而是孙管家一脸丧‘色’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喜儿难以置信的惊呼,“孙管家,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