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李氏你心肠歹毒！作恶多端！不止一次地谋害我顾家儿孙！你是要我将你送入公堂，还是留点颜面干脆自己承认了？”
从看到孩子的那一刻，顾李氏的力气似乎一瞬间都被抽空了。
她的眼神一直看着顾老太太的怀里，有些呆滞，有些怔忡。听到顾老太太的话，她笑了，一开始笑得很小声，随后她的身体在颤抖，到最后仰天长啸，似哭似笑。
“你的亲孙儿被人害得成了这副鬼样子，你不去追查凶手，反而在这里追究起我的不是！我有什么错！我不就是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不就是……”
“小姐！小姐！您快别说了！”吴妈连忙爬过来捂住顾李氏的嘴，尖声道：“你们有什么气都冲我撒，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我们小姐根本不知道自己生了个不健的孩子，我看到那孩子的容貌可怖，便找了婴孩来冒充，可怜我家小姐一直都在当自己的孩子疼爱着，真正可怜的人是她！你们为什么不可怜可怜她！”
说到这里，吴妈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抹了一把脸，继续道：“还有金钗，是我亲手交给崔妈妈的，包括从前和古嬷嬷联合起来坑害三姑娘，都是我的注意，我家小姐一概不知！你们这些出来作证的，可曾有谁亲自受过我家小姐的旨意？”
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个想法，顾李氏的确从来没有亲自出面做过这些是，可吴妈不就代表着顾李氏吗？
若不是受了顾李氏的教唆，吴妈哪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三番四次地想谋害主子们的性命？
是向天借的胆，还是真不想活了？
顾李氏这才缓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望向吴妈，“你在说什么？不要乱说了！若不是我指使你，你怎么敢做出那些事？！母亲，请不要相信吴妈的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儿媳做的，儿媳嫉妒三娘比自己的女儿更受宠爱，所以三番四次地想整垮她，为了争夺顾家嫡长子的地位，媳妇甚至不惜向坤儿下毒手！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母亲开恩，放过吴妈吧！我娘去世的早，是吴妈含辛茹苦地把我带大，如果要惩罚，就罚我五十大板吧！这是我应该受的，不过请您放过吴妈！”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家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瞒着她做的！为了让小姐在顾家的地位更加稳固，所以我才一次一次对三小姐和大少爷痛下杀手！老夫人我吧！您就是死老奴我也没有怨言，只希望您不要迁怒与我家小姐！”
吴妈深深地在地上叩了三叩首，这对主仆情深倒是很让人感动，在场有心软的小丫头甚至瞧瞧抹起了眼泪。
但这些人中当然不包括顾承欢。
她冷眼看着她们，心中除了痛快，就是解气，她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娘亲当年也是如此求这对主仆，可惜她们一个比一个黑心，竟然用那样残忍的法子让她无辜惨死！
就算顾李氏再死一千次一百次也死不足惜，她一点都不会动容！
可是顾老太太呢？
顾承欢眯眼望向一直不说话的顾老太太，却发现她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缝，眉头紧锁，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祖母？”顾承欢悄悄碰了碰顾老太太。
对方吓得一机灵，连忙正襟危坐。
她看向顾承欢的眼神有些复杂，随后将手中的婴孩放到了青鸾怀中，这才重新看向那对主仆，“吴妈，你作恶多端，罪不可赦，今日真相大白，已经难逃一死，临死之前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好看的:。”
竟是真的信了吴妈的话，连顾李氏的一个不字都没有再说。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了，吴妈不可能自己做那些事，那么顾老太太为何连幕后主使的罪责都不问了？
除了顾承欢，除了有些失望的顾承欢其他人都这么想着。
可这个结果似乎早就在顾承欢意料之中了，她只是有些失望，却没有太多的愤恨。
答案显而易见，顾老太太不可能不忌讳李世年将军，她虽然深居简出，但最起码也听顾如海提过，塞外战火连天，李世年将军矫勇善战，在朝堂上已经是如日中天。
皇上虽然爱才，可更离不开这个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的李世年将军。
谁知道顾李氏若是死了，他会怎么样？顾老太太不敢，也不能拿顾家百十来口人的性命做儿戏。
可她心里的的确确是恨极了的，若不能狠狠办了顾李氏，她会坐立不安，食不下咽，夜难安寝！
好在对方先投降了，好在对方先送出一个替死鬼，而且还是一个分量十足的替死鬼。
吴妈心里应该也清楚，若不是她亲自去替顾李氏去死，那么今日无论如何顾老太太也不会放过顾李氏的，可有她吴妈出面那就不一样了。
不但折损了顾李氏的羽翼，也是对她最最沉重的击。
顾老太太的话音落下，顾李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紧紧抱着吴妈，失声尖叫道：“什么难逃一死！谁敢动吴妈一下试试看！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顾李氏的眼睛血袖，看起来有些疯狂。
可惜她的话对顾老太太来说轻飘飘的连鸿毛的分量都不值。
顾老太太朝压着袖笺回来的几个婆子使了个眼神，那个婆子立刻将顾李氏驾到一旁。
而被丢在地上的袖笺，脸都被得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这是顾李氏最最器重的丫鬟，一时之间顾李氏只觉得天旋地转，若不是担心吴妈，她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了。
吴妈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发鬓，擦干脸上的泪痕，声音沙哑，却十分镇定地对顾老太太道：“老夫人英明，老奴没什么要求，只希望您让我死的痛快一些。另外，不要为难我家小姐，她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瞒着她做的，我若是死了，还望老夫人放过我家小姐。不然我做鬼都不会安心！”
吴妈的眼神有些凌厉，那样子似乎在说，你若不放过我家小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样子是十足的可怖，可在顾老太太眼里看来，她不过是垂死挣扎。
顾老太太笑得十分轻蔑，“放不放过她还由不得你做主！来人，将她拉到冷茁园！”
这是要处死了！顾李氏心里一惊，哀嚎的更大声，“不要！不要！不是吴妈的错！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要杀要剐冲我来啊！”
可是奈何她喊得再大声，吴妈还是被人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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