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御膳房的上品早膳端了上来,太后一看,清淡的百合莲子粥,配上清浅小菜,其散发的清香让人食欲大开,她轻轻舀了一勺子就着嘴唇边缘送进嘴巴里,温暖如阳满口留香,她不免多吃了一些。
一碗可口粥水入喉咙,太后轻轻擦了擦嘴巴,轻轻地问,“皇帝可吃了?”
宫女低着头不语,太后哀叹一声,“这国事重要,身体也重要呀,我不问,他就不吃了是吧?”正说着,那边便有内监喊着,“陛下嫁到!”
宫女太监们随即走到殿门前候着,少帝脚步稳健地走进来,大家便开始行礼,他随口说了一声,“免礼!”便到了太后身旁,半躬身拘礼,“儿子拜见母后!”
“坐下来吧,喝上一碗粥!”太后指了指对边的椅子。
少帝“哎!”便自然落座,立马有宫女摆放好粥水碗筷,御膳房那边也精心制作了“玲珑剔透”糕点端了上来,少帝的胃口向来不太好,也吃了很多太医开的药,都不见效,御膳房的人只好变着法子制作食物,少帝仍然吃得很少。
许是最近用脑过度,少帝浅浅吃了粥水,觉得甚是美味,这就加快了速度,一碗很快见底了,太后示意宫女继续盛,少帝摆手道,“够了,朕饱了。”
“国事繁重,皇帝操心之余也要多顾惜自己的身体才是。”太后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母后关心,儿子知晓。”少帝聆听教训,不过,他真的吃不下太多东西。娘胎里带出来的食欲不振,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他又有什么法子呢?好在他时常锻炼身体,又有武功傍身,不至于那么羸弱。
“哎,我老了,指不定哪天就身体盖黄土了,最近身体也相对贫乏,记忆也消退了,就怕再过一两年,再也无法督促你吃饭了。”太后悠悠地说着,“你身旁,还是要有知冷知热的人待着才行啊,这太子妃命薄,没当上皇后就香消玉殒了,实在是可惜,你也为她守了那么多年了,是时候填补后宫了。”太后说来说去,初衷不过是为了让少帝娶妻子。
“母后,后宫有十位妃子,我也有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这还不够吗?”少帝对娶妻这件事不着急。
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娶了安宁府安宁将军的二女儿静幽,他谈不上多喜欢她,她安安静静的,不会跟侧室有冲突,一副“静好”的样子,他就感觉挺好的,时常让她陪在身旁,没过两年,静幽因气喘而死,他有些抱怨上天如此苛待一个温和的女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心里也没多大起伏。
他登基那年,国事繁忙,皇后的事就搁置了,现在各国边境进攻,他也不敢懈怠,皇后的事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搬上日程了。
太后摇了摇头,“你那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毕竟是低微身份的女人生的,养在深宫,畏畏缩缩的,都见不得人,有跟没有一个样。哀家是不会承认他们的身份的,外人也不会接受他们。皇帝,听哀家的劝,早早的立后才是本真,你拥有再多妃子,也要有皇后撑着,后宫稳固了,你在前面处理朝政,才更加自信,心才更加踏实。”
劝少帝娶皇后,太后做了不少努力,每次少帝都会把话题移开,这次也不例外,他平静地说,“母后,儿子说过了,国还不安宁,如何立皇后?”
“行,这立皇后的事情不急,后宫总是要充盈的,过些天,哀家举办宴会,会从官家姑娘挑选几个伶俐的给你,开枝散叶才是本真。”太后变换的态度有些快。
“母后,政务繁琐,儿子无心纳妃。”少帝很是坚定,后宫的妃子大多是太后或者是百官引荐的,他为了给他们面子,不得不都娶了。这还要再增加一些女人监督自己,他不太乐意。
“皇帝!”
“母后!”少帝声音拔高,“纳妃不是小事,儿子不想仓促了事。”
太后皱了皱眉头,随即盯着少帝说道,“皇帝,娶妻自然不是仓促的事,只是,仓促的事,你做得还会少吗?”
“母后是指哪一方面呢?”少帝询问。。
“皇帝毕竟是年轻,做事儿也不考虑周全,就说当初,你怎么能封苏有希为三品从军女医官呢,且是先例,这要是传给了别国,他们还不笑话咱们大陵没人了吗?竟然沦落到派女子上阵了。”
“旧事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当初封有希为三品从军女医官,并没有错,儿子相信她会处理妥当的,事实证明,她真的可靠。母后不要质疑了。”少帝平静地说。
太后看少帝不悦,事情也成定局,她多说无益,她低头哀叹一声,平静地说,“皇帝,你要记住,任人唯亲,自己的人才不会背叛你,你要多跟你舅舅沟通,可不能再跟那个苏相爷走得近了。”
太后的心思少帝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的想法向来跟太后不一致,他也不想去辩驳,轻轻地回应,“母后心思我自知,儿子自有分寸,儿子还有奏折要批阅,这就告辞了。”这就站起来打算出去。
“皇帝!”太后站起来。
“母后,你要举办的宴会,大家早就知道了,你这会儿跟我说,不过是知会一声,儿子只希望你不要带着私心,该是谁就是谁。”少帝轻轻地说,一想到过些天太后宴会,苏有希会参加,他心里就多了一些希望,“纳吧。”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帝!”太后感受到他的心酸,在宫女的搀扶下送了出去,她看着他的身影淹没在风中,多少有些心疼。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到寝宫,哀叹几声,自言自语道,“哀家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宫女们没有回应,太后做的决定谁能违抗呢?
“哀家也是为了皇家考虑。”太后又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答案,宫女们继续沉默。
“哀家要休息了。”太后说着,宫女们马上帮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