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希花了两天时间把采集到的药草研磨成药粉,跟懂雾打了声招呼就去找范书衡了。
“有希,我听说你前几天去找药草了,为了我,让相爷跟相爷夫人担心了,实在是我的过错。”范书衡很是歉意。
“是我时间把控不到位,不关你的事!”苏有希摇头,作为大夫理应为每个病患考虑。
范书衡看着她,感觉她有些跟年龄不太符合的理智,作为神医的徒弟本身就不轻松,形成这样也没办法。
苏有希让范府下人把范母喊来,让她亲自观摩医治范书衡腿疾的过程,也为自己找个见证人。范医官告假了,他很想看看苏有希是怎么医好范书衡的。
“有希,若是希望不大,你大可以放弃!”范书衡再次说明。
“在我苏有希的眼里,只有尽力而为,没有放弃的说法?”苏有希摇了摇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掀开范书衡的裤腿,把药粉放在一块布帕上,喊人弄来一个小火炉,把布帕放在上面烘烤,烤热之后就敷在范书衡的腿上。
“好烫!”范书衡感慨后忍着,苏有希伸手捏住他的腿,根据腿的脉络往下捏,然后使劲一捏,范书衡疼得眼泪都迸射出来了,范医官跟范母着急地凑过来。
“有希,不要继续了,衡儿看起来很痛苦。”范母拍了拍苏有希的肩膀,让她放弃。
苏有希没有说话,她继续捏范书衡的腿,范书衡痛得冷汗都出来了,但是他不想让父母担心,强行忍住了。每当他忍不住了喊出声后,苏有希就会停下来烤药粉,敷上去继续推骨。
经过一个半时辰的捏皮推骨,苏有希全身都浸透了泪水,范书衡感觉腿上的疼痛渐渐散去,腿脚有些活跃了。
范医官一直盯着苏有希的举动,等苏有希再次换药的时候,好奇地问,“有希,你是换了药粉吗?”
“我从山里采摘来的药粉具有麻痹神经及腐蚀骨头的作用,我通过捏皮推骨的方法把书衡哥哥多余的过头弄掉,然后再接上去,现在换的是黏合两骨的药物。”苏有希边说边熟练地把药粉捣成药膏贴在范书衡的腿上,用白布缠好,转头吩咐道,“腿不要动且不要沾到水,五天后我再捏骨推平,书衡哥哥的腿疾就能消除了,他能跟正常人一样走路。”
苏有希说的头头是道,大家也是愣着愣着的,就等五天后效果如何了。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们照顾好书衡哥哥。”苏有希站起来,好久没摸骨头了,手都在打抖索。
“有希,你留下来换套衣服,吃完饭再回去吧。”范母热情邀约,算是感激她的劳动。
“是啊。”范医官同意范母的说法。
“不了,娘亲会担心的。”苏有希摇头,背起布袋就往外走,她答应过懂雾,不管多晚都要回去吃饭,不能说话不算话。
五天后,苏有希再次去范府找范书衡拆药,再推骨一次,然后让范书衡站起来走动。
范书衡小心地把腿挨着地板,做好了疼痛的准备把腿伸直站好,往常的疼痛没有了,他能轻松站起来了,他觉得很神奇,往前走了几步路,一点都不瘸了,不免惊叹起来,“有希,我的腿好了。”
“那当然,我这神医徒弟的名头不是白当的。”苏有希得意起来。
范医官跟范母赶到的时候,看到范书衡能在原地蹦跳,苏有希则在一旁吃东西,两人对视一眼,抱着范书衡痛哭一番,然后到苏有希面前致谢。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苏有希摆摆手,从布袋里取出几包药粉递给范书衡,“三天换一次药,不要碰到水,十天后就全好了。”
“哎!”范书衡欣喜地接过来,“这是什么药粉?敷在腿上凉凉的。”
“不过是普通的活血化瘀的草药,药店都有得买,我来的时候随手买了几包互相配了一下,你也是学医的,闻闻就知道成分了。”苏有希笑了笑,突然伸出手道,“诊金十两!”
“十两,真是天价啊!”范书衡略微尴尬。范医官是清官,平时外出助医都是免费的,而他的俸禄只供家人日常开销,没有多余的闲钱,范书衡自己的钱都给刘妙缈买东西了。
“这哪里是天价?你这些年花在腿上的钱可不止十两了。”苏有希反驳了一番。
“有希,这样吧,这十两银子,我每个月从俸禄里扣除一点给你,直到还完为止?”范医官说道。
“不用了,我开玩笑的。”苏有希摆了摆手,略微郁闷地说,“范医官,我虽是三品从军女医官,你们的俸禄每个月都会送到家里,前几天我爹收到俸禄了,我却连一个铜板都没见着,这女医官的位置,形同虚设,实在是没意思。”
范医官惊讶地坐到她对面,“每个月初八都能得到相应官职俸禄,如果外派,也会积攒着等人回来了一块儿奉上的,你当了女医官,算起来有半年了,俸禄应该不少了,你怎么会没收到呢?”
“会不会是相爷替你收了?”范母轻问。
“不会。”范医官摇头,“我朝为了规避贪人俸禄的事情发生,每个人的俸禄都是亲自收取的,除非本人写了委托书并按上手印,才可以代收。”
“我没有写过委托书,我爹不可能帮我代取了,那我岂不是得了个虚职?”苏有希觉得太坑了。
“有希,你可以去户部大司农那里问一问,看是不是漏发了。”范医官建议。
“我现在就去。”苏有希也是急脾气的,遇事都要马上解决了。
“大家都下差了,现在去不合适。”范医官喊住了她,“我派人去你家跟相爷说一声,你就在这里用餐了,算是当做我们的报答了。”
苏有希有些迟疑,范母即刻抓住她的手,“有希啊,你小时候不是时常要在这里用餐的吗?怎么长大了反而生疏了呢?当年我还跟懂雾开玩笑说,要认你为干女儿呢,后来你去雪留山了,这事就搁置了,快跟我来,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然后带着她就往外走。
“好吧。”苏有希拗不过范母的热情,也就跟着她离开了。
“陛下的心思,还真那寻思啊。”范医官哀叹一声,“希望他只是忘记了,不然她该多伤心。”显然,范医官知道了朝中的一些事情。
“爹,陛下一定是忘记了,有希的爹是相爷,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她自然会受到重视的。”范书衡并没想那么多。朝中官员结构复杂,这也是他不继承父亲职位从事医官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