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白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苏美悦应该不会再轻易信任谁,可事情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
“嗯,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来不及了。”苏美悦垂了下眼,语气有些悲伤:“浅浅她和白家双胞胎是怎么认识的?”
“这……”
苏若白一下子懵了,他之前也考虑过好多种解释的方式,心里想着尽量委婉,可他完全没想过苏姨其实什么都猜到了。
苏美悦抬手敲了下苏若白的头,表情有些生气,“你也不说是吧?”
“不是!只是……”
苏若白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就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开始说吧。”
苏美悦了然的睨着苏若白,心里也有些唏嘘。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对错,你情我愿的事情也说不上谁欠了谁,只是不完满的爱情,到最后必然有人伤得体无完肤,也有人抱憾终身。
苏若白紧张的看了苏美悦一眼,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大半杯水,仿佛他还是那个侥幸得救的六岁孩子。
“整件事情的开始,浅浅只是受害者,凌家人设计了她。”
苏美悦的表情一愣,无声的点了点头,“嗯,你继续。”
“六月底,白家替卧病不起的长孙白景离冲喜,结下了凌家嫡长孙‘女’凌若樱,准备在七月初订婚。”
苏若白停顿了一下,发觉苏美悦的脸‘色’很冷静,才松了口气。
“凌清风他好大的胆子!”
苏美悦冷笑,绝美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意,只是寒得渗人。
“对,凌家确实是在自寻死路。”
苏若白点头,语气显得尤为平静。
无论当年苏姨和凌清风那桩婚事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他这个局外人能置喙的,况且,真相往往不是你亲眼看到的那样,背后的隐情也许才是真实的。
“一开始我去查这件事情的时候,是第一次见到浅浅之后,因为我知道她不是凌若樱。”
“查到她代替凌若樱和景离订了婚,后来慢慢的才知道唐糖和你们的关系,以及最后见到您。”
苏若白缓慢的叙述着,一直看着苏美悦的表情。
“所以,浅浅她不能和我联系,也不能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她是以别人的身份生活着,她还没处理完的事情就是凌家那些烂摊子?”
苏美悦冷冷道,全然没有了重病中的柔美和慈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目光和语气。
“可以这么说。”苏若白抿‘唇’,点了下头。
苏美悦叹了口气,看苏若白的眼神也透着审视,“那么你为什么要问我以前的事儿?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带进棺材里比较合适,谁知道了谁就需要背负一生!”
“我当然知道!”
苏若白的表情有些痛苦,声音又沉了下去,“您以为浅浅的身份有我瞒着能瞒得住多久?又或者,您以为凌若樱那个脑残在白家‘露’面之后,景离真的会不怀疑吗?”
“……”苏美悦蹙眉,看苏若白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苦笑了一下,“浅浅她真的太傻了。”
苏若白抿着‘唇’,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他自己都愿意假装不知道,现在一件件说出来,最接受不了的就是他的内心。
“当年那些事情,现在你还不适合知道,不过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有人给你个解释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
苏美悦看着苏若白,脸‘色’平静无澜。
“我能理解您的用心,可是我很担心,一旦景离和景轩查到那些之后,他会对浅浅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苏若白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痛苦来形容,在一切没有真相大白之前,能瞒一天是一天,可是一旦他们知道了,等待他们的也许就是火山喷发。
“那、这就是她的命了。”苏美悦叹了口气,眼神又变得飘忽起来,“有的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真爱,并不是因为他运气不好,而是上天总是那么不公平,给了你珍贵的珍宝,却要夺走他的光辉。”
苏若白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苏美悦,在他心里,苏姨是很智慧的,所以他坚信她消失了这么多年,绝对不是因为她是逃避当年那件事情。
有时候,为了自我保护,再聪明的人也不得不让步和付出代价!
“扯远了,什么时候白家双胞胎查到了当年事情的所谓真相之后,你们再一起来找我吧,在那之前,无论是浅浅还是你,都不需要背负这些。”
苏美悦凝眉,深深吐出一口气,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我记住您的话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若白点头,嘴角多了几分笑意。
“白家那小子,打小儿就不会讨人喜欢,可是心眼儿却比谁都多的多,你小心点儿。”
苏美悦慈爱的‘摸’了‘摸’苏若白的头发,又给他倒了杯水。
“噗!”
苏若白直接被她说乐了,原来苏姨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她那么善良又那么能包容。
苏美悦刻意压低声音,八卦的道:“我偷偷看过唐糖的脸书,看她们一家三口最近过的很好,我也稍微放心些。”
“咳,哈哈……”
苏若白眼泪都笑出来了,有些事情果然是旁观者清啊!
苏美悦见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袋子,递到苏若白手里。
“你电话里跟我说过的那些话我都仔细想过了,这个东西你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交’给浅浅,她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你应该比她跟清醒。”
“您放心。”
苏若白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虽然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却终究没有问也没有打开。
生老病死,生离死别就是苏姨说的万不得已,不管是感情还是‘性’命,他只能牢牢地守住。
“说实话,其实白家那小子越作死,浅浅就会离他越远,虽然我不讨厌他,可是也确实喜欢不起来的。”
苏美悦回想了一下这几年的新闻消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样的城府和心‘性’,任何人落到他手里,挣扎都只是徒劳,浅浅太单纯了,她怕‘女’儿会被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