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没再作停留，许麟攘带着苏暄径直往北境去。
在路过一个小镇时，苏暄嚷着说走不动了，要休息一晚。许麟攘考虑了一会儿居然同意了。他很清楚这种速度对于一个四阶诛魔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苏暄对于自己的无理要求得到满足也很奇怪。
好容易找了个荒郊的废弃院子，草草吃了点东西，许麟攘准备进入冥想。
“诶...你是在生那个女人的气吗？”苏暄突然拉了拉许麟攘的衣角。她有些迫切又兴奋地看着他的脸，像是要找出什么一样。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兴奋，但...”他冷着脸，居然变得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个世无双的公子，“有些事你不知道为好。”
“......”废话呀...不对，这事怎么就不能知道了呢？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许麟攘还是那个样子。
“我怎么就是小孩子了?”苏暄表示不服。
“不是小孩子?你...好吧，确实是了。”许麟攘刚要反驳，转念一想，苏暄实际上已经到了可以知道这些的年龄了。
“好吧，那...”
“哇，你真的被我说服了?”苏暄有些讶异，她认为许麟攘还会和她东扯西扯把这些事绕过去。
“...那个女人是施明月，和施霓浮同出自施门...”
“都是亿年前的人?等等，你?你也是?”苏暄打断了他的话，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
“打断别人讲话是很不礼貌的。”许麟攘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是，她也是。”
“道这么长寿......”苏暄又陷入了感叹中。
“从某方面来说，道是永生不灭的。天道派出执行任务后回到...那里，要么陷入沉睡，要么接受新任务。还有一些可以去往不同世界学习观摩或跟从天道学习......”许麟攘说着渐渐陷入回忆。
不知是回忆成为道执行任务的日子还是在天道身边的日子。
苏暄忍住打断他的欲望，静静地看着他。
“我从前也是一个优秀的道...”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你们道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是亿年前吧，那次应该是你第一次出来吧...”
“...给我点面子。”
“而且，要说优秀的道应该是你口中的妹妹也就是我体内的人吧。我想她应该是幻巫才对...她牺牲了一切...是指所有情感，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你肯定是亲情那一挂的，爱情绝对是慕清墨！”苏暄道，她看到许麟攘的面目逐渐扭曲起来。
“你也很优秀。”他开口夸道。
“是么...嘿嘿嘿......”苏暄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想象力可以啊。”许麟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苏暄惊恐万状。
“你说了些啥？看过书的都可以推出来好吗？”许麟攘露出看白痴的笑容。
“书上写的可是没有幻巫，没有幻巫！只有一道天罚，你上次可以把霓浮的内容背出来，却不知道这个?”苏暄瞪着他，这个男人肯定又在说谎。
“是吗......”他兀地沉默了。他从没看过关于毁世的内容，每当翻到那几页时心总会疼得厉害。他很清楚的知道，道是不会有感情的。他和许晨双还有慕清墨这种异类，本应该清除的。
“那是他们胡编乱造的！”许麟攘又忽的愤怒起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天罚，什么...那是什么啊......”
那是苏暄包括许晨双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流泪。一双眼睛里的两颗心沉默着。他哭得不是很惨，没有用手捂面，也没有什么痛哭流涕。
但是那种无助无奈和愤怒几乎要将屋里的心撕裂。
苏暄的心第二次感到极大的震动，有什么东西悄然袭近她的脑中。
“哥哥，没事的。”或许是许晨双在拍着他的背吧。
许麟攘用那双无神的眼看着眼前的人，将她拥入怀中。
苏暄无声地哭泣，她感觉到了许晨双掌控身体的那一刻，但她随即又沉睡了，灵魂碎片好像又薄了一些。
她终于有了些从前的记忆，是数据扰动的缘故吗？但不是不可能恢复吗？
许麟攘睡着了。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啊，混蛋又转移话题......”苏暄看着他的脸，长叹一口气。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老了?
他们有很多故事，但他们都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