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渐渐稀少，但是远处的火烛却依旧明亮如新。
“走咯！”秦渊拎着她的衣领。
“这样就回去了？”赵雨意犹未尽。
秦渊搂过她的小腰，一跃而下，在高低不一的屋檐间急速飞过。
“你都不带我吃些东西吗？”赵雨紧抓着秦渊的衣袖，就着风向问。
一刻钟之后。
赵雨很满意的捧着一包糖炒栗子，吃得津津有味。秦渊从容不迫的落在她身后一小步，背手而行。
“表哥，你家里做什么的？怎么会的东西这样多？”赵雨对今晚秦渊表现出来的都很好奇。
“手无寸铁的书生，懂的也是鸡毛蒜皮。”秦渊避而不谈，只是浅浅的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可是你很英俊，气度又好。”赵雨是由衷的佩服这样一个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声音也好听。”
“皮囊之外的东西。”听到小狐狸的真话可不容易，秦渊眉目开朗，眼神明亮。
“最是讨厌看不上皮囊的人了，虚假！没有皮囊怎么能吸引人。”赵雨义正言辞的反驳。
“你是说皮囊比气度重要？”秦渊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知是哭是笑。
“难不成不是？我跟你说，这好看的皮囊就容易讨人喜欢，办起事来可容易了。”赵雨边说还频频点头，用此表明自己的话语真实性。
“你试过？”秦渊见她说得这样信誓旦旦，很是狐疑。
“这倒没有。”
“那你如何的出来的结论？”
“村里人都是这样说的。”
“村里人知道的也不是都对。”秦渊就事论事。
赵雨吃板栗的速度慢了一些，歪着头看着他，似乎在认真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
“有些东西别人说的不一定就是对的。”秦渊笑而不语。
“你也说了是有些啊，可我觉得还是对的。”赵雨虽然动摇了一下，但是依旧坚定自己的看法。
“别人都说红颜祸水，你还是这样认为？”秦渊戏谑一笑。
“那怎么不是男人的祸害？”赵雨惊呼一声，嘀咕几句。
秦渊仔细想想，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平日里都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秦渊摸摸她的脑袋，调侃了一句。
“好看吗？”
赵雨闻声抬头，道路两旁都是低低矮矮的草木，烧得长短不一的香烛，远看星星点点，近看多了肃穆和寂静。
如若刚刚在楼阁之上看到的是出世之景，那现在看到的就是人间烟火。想想外面看到的如山似海的人流，现在这里却是万籁无声，生与死就像是一线之隔。世间变幻不外如是，秦渊眉目低敛。
赵雨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事惊扰到可能走在路上的人；这里美是美，但她心里觉得有些悚然，想着自己的身旁可能就有鬼走过，更害怕了。
赵雨不动声色的挪过去，在秦渊没有把她拔出来之后，伸出爪子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袖。
注意到赵雨的小动作，哑然而笑。
“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的，就是觉得这样不太好。”赵雨试图多说话以驱散一点害怕。
“未知生焉知死？”秦渊低声细语，或多或少还带着些怅惘。
“什么？”
明明长得人高马大，偏偏说话这样小声，存心是跟我过不去。
“连活着的事情都还没有知道，又怎么知道死了的事情；你活着的人都不怕，鬼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秦渊这话就像是无风而落的竹叶落入水池，泛起丝丝涟漪，归于平静。
相对于秦渊的枉然平静，赵雨被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自己身长八尺，死死捂住他那口无遮拦的嘴。
现在这个时候是说生说死的时候吗？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要避讳一些，真真是不知所谓。
“你……你这可是大不敬，是要遭罪的。”
赵雨觉得自己现在走的路就像是黄泉路，冷不丁会出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吓得是手心冒着冷汗。
秦渊看着她那个傻样，嗤笑出声，在火烛满地，荒无人烟的小道上更是渗人。
“我们还是飞回去吧？”赵雨更是喜欢来的时候那种方便快捷的方式，起码有些什么不对，可以刷的一下就飞远了。
“没有力气了。”
简单粗暴的理由，赵雨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最后还是战战兢兢地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回到了村子，经此以后，她再也不想跟她旁边的便宜表哥打交道了。
赵雨看着眼前的紧闭的大门，自己身无分文就算了，还没有带钥匙，想到这个更是悲从中来，沮丧无比。
“怎么进去？”赵雨有气无力的哼唧。
秦渊丝毫不将眼前的门看在眼里，依旧那副无波无平的佛系脸，若是忽略他眼中的玩味，大多人只能将他当做普普通通的书生。
“当然是……”秦渊把话说了一半。
赵雨眼里精光闪闪，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爬墙？”眼中跃跃欲试。
秦渊还扬着的脸皮一僵，扯扯嘴角。
“没出息。”骂了一句，就拎着她翻墙而入，稳稳当当的落地之后，衣袍一尘不染。
＊
一大早赵雨就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股幽怨之气，胡乱的洗了一把脸，到了正屋的时候，老脸一红。
赵雨挪到自己的位子做好，眼观鼻鼻观心的喊了一声，“大家都早！”就当个隐形人，不出声。
两刻钟之后，赵雨就吃饱了，秦渊回了房，玄机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时常不见踪迹，还真是一点都不当自己是外人。
她想了想还是溜出去看看百芳比较好，脚还没出门槛，赵大麦问：“你要去哪儿？”声如洪钟，对于赵雨这种在家里停不住脚的性子很是不满。
“我哪儿也不去。”
赵雨转过身，直愣愣的往蒙氏旁边走去，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这她！
赵大麦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自顾自生闷气。
“我打算在城里买户房子，你们几个怎么看？”赵大麦语出惊人，吓到赵云和赵雨瞪大眼睛，而后很是惊疑。
赵云最先反应过来，细声细语的问：“在城里买？”
“是了，我想着这房子也住了好几年了，留下的银子也够在城里置一间几进的宅子。想问问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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