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璞浑天诀六识辅里的目识自然开启,看着那团烟云块,在紧紧的盯注下,余璞突然看到了烟团里面的人影,再一细看,人影刹那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位看上去约有六十开外的老者,花白的头发随意地往后束起,脸上红润得似乎没有一点儿皱纹,小鼻子小眼睛,山羊胡子微微飘动,身材瘦小,上身着一件白中粗布衣,下身却是黑色的宽束裤,脚底却是一双手工黑布鞋,踏波而来,江水却一点也没沾湿鞋底。
余璞的目光还是紧注着那一团,他感觉到自己的目识,越来越看得清楚,或许那烟云团的不停靠近的原因,此时不但看到了对方的人身,而窥识反馈过来的气息也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属性,那老者是水火双重属性,那烟波云团里,有水灵和火灵双灵共济,水灵分二,一分在上,一分在底,在上的水灵,被火灵烧蒸着,那脚底下的一分水灵,推波成浪。
余璞一下子有所悟,这火蒸水,成烟云,水凌江,成皱波,哦,原来是这样,他这一悟开窍,心里正在琢磨着步骤,那烟波叟已然到达。
“你应该就是云海无人岛的游筏之人吧?”烟波叟烟团蒙蒙,就随船行速,看上去就停驻船头外的江面上。
“你是烟波叟吧”余璞看着烟波叟,说道:“你来是不是想问那拔瀚的事?”
余璞也不打算隐着而过,前几天与半圣战二爷一战,让他有很多感悟,现在这烟波叟不请自来,更是机会难得,他当然要激起对方与自己交手,再说,本来就是自己杀了拔瀚,没有什么可瞒之处。
“不错,那拔瀚是我的学生……”
“是你的学生呀,那太好了,拔瀚无缘无故地对着我下手,是你教的,那么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结论,你没教他如何做人,所以,你枉为人师……”
烟波叟似乎毫不在意余璞的挑衅,接着问道:“那留在拔瀚身上的气息是你的”
“是呀,怎么样,要替学生出头吗?”
“留在拔瀚身上的那股气息是圣者气息,里面有雷意,火意还有水冰之意,我从中还感觉到木意和风意,你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灵意,你可能吗?”
“这又有什么呢,你们的刀圣,他与我对战过,我还不是好好的……”
“你是圣者?你与刀圣对战过?”
“我说烟波老头,我都已经说了你学生拔瀚的事是我做的,你怎么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还一直在问,哦,你是不是怀疑我的修为,或者说你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的学生或者我说的话?……”
余璞说到这里,身上的隐息一开,呼拉拉,圣者的气势威压一下子窜攀,绞成一束,向着烟波叟迎面逼去。
扑啪,烟波叟侧身让过余璞的气束,让气束威压在江面上,通的一下子,激起一浪涡旋。
“好,果然是圣者,那么咱们就到江上来战吧……”烟波叟一个后飘,烟团翻滚,临江而烟远。
“我来了……”余璞从船上一跃而起,水灵一分为二,一分在上,一分在底,火灵中烧,顿时,火灵蒸水成汽团,虽然没有烟波叟那烟团的厚密,但也初具规模。
跳波而行,同样也是烟波,向着烟波叟追去。
“哥,你看余兄弟,他怎么也成烟波叟了?以前我们没有看过他施展过……”木江在甲板的船舱内,透过舱门看着江面。
“我估计是余兄弟看到烟波叟的烟波之技后,刚刚悟出的……”
“刚刚悟的,不可能吧?”熊烽一边接说道。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余兄弟这个人,我越来越感觉在他身上发生的,都有可能,好了,我们也出去看……”
四人不再躲于船舱内,一齐挤到了甲板上,此时,甲板上已然挤了许多瞧热闹的人,大伙目光一致,眺望江面。
余璞也凑起了烟波一团,追着烟波叟在江面上飘去,两团烟云滚滚踏浪,余璞这一举措,让前面的烟波叟怔了一怔。
“你怎么也会烟云踏波?”
“哈哈,这个又没有什么难处,来,我们就在这战吧……”
“好……”烟波叟现在已经认定余璞就是杀死自己学生的人,他抽出一支鱼竿,这支鱼竿长约二米有四,上面还有一线鱼线,线上一个大钩,这就是他的兵器“烟波钓竿”
“你现在是圣门刚入,初圣修为,可惜了……”
“可惜?烟波老头,你想多了,刀圣没戏,你也一样,没戏,要可惜的,只有你们,教出了一个不是什么玩意的学生,你和刀圣的名声,可惜了,看枪……”
余璞可不想磨矶蘑菇,金龙夺一出,出手就是人枪化一“焰龙激浪”,只见焰龙奋上而起,一声高吟,昂首飞扬,那烟波仍在,只见烟云中,金龙腾空而起,鳞光接波粼,随着阳光耀闪,就在江面上滚翻而冲。
烟波叟手中钓竿一挥,就在烟云之中,猝然间出现一竿钓线,钓线成一圈一圈地卷起,就在圈动中,那些气流随卷而圈,一股束缚之力慢慢地侵袭金龙幻影,焰意金龙被这股空间束缚钓线圈住,双翼未开,龙爪也是弹达不开,力量就此截然面触,这股截然的力量未能向前而冲,直接击向了江面,于是。
呯啪,江面激起十多丈的水柱,直冲向天,紧接着,烟波叟又是钓竿连挥,那钓竿就象是无数条束身绫一般,卷动着,组合起四面网状烟幕,瞬间包围了焰龙头首尾端,左侧右侧,焰龙受那网幕一侵,顿时龙身幻闪,一下子现出了余璞的真身,因为受缚的原因,余璞向着江水中跌去。
余璞跌落下水,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急忙雷意布身,冲破了身上的束缚感,但此时却是已经入水,江水拍没了他的脸,在入水的刹那,突然,他看到了烟波叟钓线上的大钓,向着自己的头顶钓来,他急忙往下一坠,顿时,在江水中移开自己的落水位,边移几米后,随即金龙夺一拉向上,风卷梨花龙翔天,从水里直飞而起,此时的人枪化一,以雷意为主,水灵为主辅,两翼土灵,火灵在尾,冲天而起,冲出了水面,雷闪频频,水灵出水即成冰锥,江水即为水源,一支支冰锥夹着金脉的锐意,咻咻咻,射向那漫天的钓线影子,和那些变幻莫测的钓钩侵爪。
“还不束手就擒……”烟波叟钓线突然之间,转圈为左右直拉,江面上嘶嘶声狂奏,原来漫天的线网,变成了无数的线拉,这些线拉之线,就是无数条线刃,这些线刃不但把余璞的冰锥一一击碎成粉滴入江中,那些雷意之电闪,击到线刃上,也是截然而止,雷脉不再下沿,更有甚的,冰锥和线刃碎将出来的冰屑,反击向余璞留在江面上的烟云团块,这些烟云被碎冰屑一击,再加上这些线刃撕拉过来,一片片如破絮残布,顿息之间,消失于无形,露出了江面空浪。
紧接着,烟波叟的钓竿仍旧是横拉成无数的线刃,向着已经站立在江面上的余璞飞推而去。
余璞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烟波叟的对手,但自己就是需要这种力量激发递升的,所以,他无所理由而退,现身就现身,风雷浑天诀全力注于金龙夺,一声朗音响起:“截……”
九夺第一夺,截之式,现在在江中,余璞更是水灵为前,土灵为主辅,一夺划江,浑天诀直削于江,顿时,江面截然而断,水流成幕,被余璞的金龙夺硬生生地拉起,成为一道高达十几丈高的水幕,烟波叟的线刃一碰到水幕,有很多一部分直接挡下,有的划过水幕而进,却是碰到土盾护壁,全部阻截而没,而已经过去有些距离的渡船,也因这一截式,而倒退而回,又移到了两人战斗的江面不远。
“裂……”
余璞可不管自己身上的灵魂力消耗和真气劲的枯竭,他需要的就是如此的痛痛快快打一场,九夺第二式,裂之式,直接冲出。
浩瀚的江面上,余璞的这一裂式出现,因战二爷和三响刀给余璞的启迪,水金双属性的音扰之悟,顿时,整个江面上,突兀兀地响起了回音荡响,裂字音就象是空中炸开,接着,一声声犹如空谷般吟唱的声音也接着出现:
“裂者,固者之开也,任是气之凝,山之雄,无坚不摧,有开方有裂意,有裂方为可破,直夺于点,气运乾坤,上引下布,明台空灵,泥丸下游,气海上滔,汇聚膻中,走向臂膀,夺上延意,一点裂万面……”
声音频频,烟波叟身边的烟云似乎就象是一粒粒雨点直落棉团,金龙夺的九夺一式截之式阻止了烟波叟的线刃进攻,紧接着的二夺之式,裁意直冲,冲开了烟波叟的线刃划网,撕开了他的烟云外围线刃,啪啪嗞……,烟波叟的烟云之团也由此而裂开,在烟云团裂开中,那些雨点和声音,一下子进入了烟波叟的身上。
“想不到小子你还懂得了音波之击……”烟波叟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几招不错,但消耗甚巨,可惜你如此的消耗,能经得起几次折腾……”
余璞根本不理会烟波叟的说话,九夺二夺刚施展完,又是一声朗喊:“裁……”
江面空音依然,嗡嗡的风声,就象是一种合奏吟唱:“裁者,剪也,夺出无我,一截分二身,夺刃过之,如空、如破、灵在先,气为继,灵三折,念灵吐裁,万兵不再,气一贯虹,何坚不裁……”
“何坚不裁……何坚不裁……”
无数的音尾拖滑,在江面上四处飘荡,无数的夺锐之电,化成了撕裂空间的能量之刺,向着烟波叟直击,漫天盖江,到处都是。
“空间水火碑……”
烟波叟也是一声巨吼,他吼出大声,主要是针对余璞水和金组合出来的音波之扰,此时的他,右手钓竿狂舞,已然水银之色的无数盾状之碑出现,左右也是频频拳出,接着无数的火红盾碑出现,一水银一火红,两种颜色的盾碑,就迎着余璞的裁式能量刺,一一相迎。
轰轰轰轰
江面上又因这一次相击而激起了几十丈而且各处爆点般的炸江,水柱,水浪,水花,水滔,似乎要与天空想衔,又似乎要与江底想接,接着,一声巨响,轰,余璞和烟波叟两人的周围,大面积一个巨大炸水坑炸起,直接把那渡船船头掀起到了半空,船上的人顿时大惊失色,死命地抱拉着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