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跟前,海哥挥挥手,一群汉子也突然停了下来,只是围着我们,并不下手。
“你大爷的,你算老几?”陶琳毫不示弱,一鞭子又抽翻了一个汉子,拉回乌龙鞭又准备打。
我连忙拉住了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做无畏的抗争。
“还是你比较识相,告诉我,你真的是明堂的儿子吗?”海哥冷笑一声,饶有兴致的打量我。
“是不是管你屁事,老家伙我警告你,有本事继续打。”陶琳很不服气,摸了摸脸上的血迹,一双大眼泛起凌冽的杀气。
“有点意思,你觉得你们有胜算吗?”海哥意味深长道。
“你觉得我们会任由你摆布吗?”陶琳反问道。
海哥笑了笑,脸色却是阴沉的,淡淡道:“小丫头,嘴皮子倒是利索,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眼看一群汉子蠢蠢欲动,连忙道:“是不是我承认了,你们就不动手,让她走?”
“你在跟我谈条件?你们没有任何资格。”海哥愠怒着,缓缓的扬起手来,准备下达命令。
“我是明堂的儿子,我还知道你是他当年的兄弟,你到底处于什么目的?”我脱口说道。
海哥点点头,神情淡漠道:“很好,果然越看越像是明堂了,上次遇见你,我早该认出来了。”
“你已经认出来了吧?你是冲着我爹来的吧?”我问道。
“你很聪明,不过我今天必须抓你走,问你一些事情。”海哥说道。
“我跟你走,不过你放了她。”我指着陶琳说道。
“我做事从不留活口,虽然她不过是个小姑娘,但是一样可以杀人不是吗?”海哥目光阴沉道。
“老东西,你口气不小,放马过来。”陶琳说着挥鞭一甩,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空中,直奔海哥而去,也不过眨眼间,眼看即将缠住他的脖子。
海哥伸手轻轻一抓,乌龙鞭瞬间被绷直,陶琳很是吃力的拉扯起来,海哥轻笑一声,一松手,陶琳一个踉跄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怎么样?还要打?”海哥若无其事的说道。
陶琳哪里肯放弃,还想上前,我赶紧拉着她,别说是海哥出手了,就算是这些汉子,也够我们吃亏的。
“不打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在地下水道被你们围住的龅牙汉,你怎么处理了?”我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从那以后,龅牙汉好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他?对付叛徒,我只给一条路,那就是死。”海哥恶狠狠的说道。
“你杀了他?”我感到恼怒,虽然我和龅牙汉形同陌路,可是最终也因为他得救,怎能不愤慨。
“他死有余辜,没有什么好遗憾。”海哥的拐杖在地上磕了一下。
“你想抓我,是因为当年的山海堂的事吧?你的伤,是出自那场大火?你现在回来,是为了寻仇的吧?你该不会怀疑我爹是奸细。”我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然后注视着海哥的反应。
海哥的表情变得越发的恼怒,咬牙切齿道:“是又怎么样?你知道的还不少,我现在越发确定你就是明堂的儿子了,跟我走吧。”
海哥说完,似乎不屑再与我交谈,转身不紧不慢的朝车上走,而一群汉子直接朝我扑过来,拉住了我朝车上拖过去。
“放开,你大爷的,我弄死你们。”陶琳并不服气,继续抗争。
她一手捏着拳头,一手握着乌龙鞭,显得很愤怒,咆哮着再次扑过来,几个汉子终于将她给拽住了,抽出了砍子,朝她砍过去。
“我曹你吗比的,放开她。”我怒不可遏,扭动着身子,踢飞了一个汉子,打算冲过去制止。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就听哐当一声脆响,砍子飞了,同时飞的还有那个拿刀的汉子,紧跟着只见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啪啪几下,拉着陶琳的那几个汉子被扇飞了,纷纷到底挣扎起来。
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影嗖嗖几下,窜到我的跟前来,几个甩腿,我旁边的几个人顿时仰头倒地不起。
但见那人出拳虎虎生风,宛如狂风扫落叶,杀气腾腾,三拳两脚过后,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大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爹,你怎么来了?”我定睛一看,我爹站在我和陶琳跟前,岿然不动,警惕的注视着即将冲过来的汉子们,浑身散发着势不可挡的杀气。
“嗯,都没事吧?”我爹沉吟一声,一胳膊肘过去,又倒了两三个汉子,抬脚一踹,一个汉子飞出去老远,在空中乱踢着手脚,朝海哥跌落过去。
原本在不紧不慢走着的海哥,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微微的一愣,伸手一抓一扔,那汉子嚎叫一声,却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只是因为双腿吓的发抖,又跌坐下去,面如土色。
此刻,寒风乍起,牵动了海哥身上的风衣,他那双阴沉的眼睛里掠过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爹看着。
我爹微微皱眉,迎视着海哥,身上衣摆随风鼓动,双方凝视许久。
气氛变得骤然紧张起来,那些汉子战战兢兢的朝我爹跟前移动,畏畏缩缩的仿佛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不敢随意向前。
此时我不知道我爹和海哥都在想着什么,他们十年不见,本来以为生死两茫茫,如今却再度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多年前的兄弟情深,却因为一场浩劫变成了反目的仇人似的。
“都退下。”海哥挥了挥手,缓缓的朝前走了两步,依然看着我爹,那些汉子逐渐散开来。
“阿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我爹笑的有些苦涩,他背着双手,从兜里拿出了一瓶酒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堂哥,你终于出现了。”海哥似乎等这一刻许久,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看的出来,你是在找我?”我爹眉宇间掠过一道感伤。
“不错,你以为退隐江湖,就可以一走了之吗?我没死,我回来了,我不光要找你,还要找我们的山哥,不知道这些年,你们是否做了同样的恶梦。”海哥意味深长,语气冰冷,眸子里泛起了仇恨的火花。
“恶梦?”我爹朗声一笑,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道:“阿海,我本来因为你死而复生而高兴,可是万万料不到,仇恨成为你活下来的缘由,这样值得吗?”
海哥脸色剧变,愠怒道:“这么说,堂哥当真是堂堂正正了?你认为我会信?你少给我假惺惺,只怕你退隐的原因,是因为内疚而躲避现实吧?”
“我明堂一生光明磊落,断然不会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更何况当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会铭记一世,怎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来?你完全误会了。”我爹振振有词道。
海哥冷哼了一声,眼眸里火焰更盛,恼怒道:“这么说,当年山海堂的奸细,是山哥了?你想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看来跟你无法解释,我不想兄弟重逢,却剑拔弩张,这件事,等以后找东山,我们当面对质,告辞。”我爹说着,回头拉着我和陶琳,就要转身离开。
“堂哥这是打算临阵脱逃吗?你觉得我就会这样算了?”海哥声音低沉,拐杖磕在地上啪嗒响,一群汉子再次围了过来。
我爹松开了我和陶琳,挺直了胸膛,微微捏住了拳头,不慌不忙道:“如果说不通,那我只好奉陪到底,让你的人过来吧。”
“面对堂哥,我不会以多欺少,我的仇我亲自来报。”海哥话语刚落,挥舞着拐杖指向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