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愈笑着说道
“当然不是,当今陛下还有两个儿子呢。就算没有儿子,也轮不到她呀。”
“那么这两个儿子,其中一个,一定是和这位公主有血缘关系的,这公主是想辅助他的兄弟上位吗?”
卫凌濯在一旁听着,随后非常自然地开口介绍起自己来。
“是的,当今陛下两个皇子,年长一些的,是先皇后所出,年幼一些的,是荣妃所出。”
“听说皇帝都能做到后宫佳丽三千,他有那么多女人,却只生的出这两个儿子吗?”
卫凌濯又想起了卫矢渝
“原本是有三个的,不过,有一个儿子被流放了。”
顾恙不可思议。
“流放?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呀,他儿子那么少,他居然也舍得。”
常愈那时候年纪还小,也不知道这些密事,卫凌濯为了让他们对解家有所了解,好日后更方便收入麾下,便主动的向他们说起那些陈年往事。
其实那时他也才十三岁,不像现在这样,有什么疑惑,可以自己着手调查清楚。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宜妃绝对是被人害了,顾将军多半也是无辜的。
顾恙和常愈两个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说,顾家一家都被灭了门,那个皇子也在流放途中,生死不明?”
顾恙心里第一次对京城那个地方产生了畏惧感,原来是非黑白,竟是由掌权者一言以断的。
原来征战沙场的忠臣良将,可以随随便便就被奸臣害得家破人亡,连年幼的稚女也无法逃脱。
原来对权力的渴望真的这么可怕,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的去手。
“是。”
“那现在边关怎么样了呢?没有了那个将军,朝廷里还有可用之人来守边关吗?”
顾恙问的,正是卫凌濯一直以来所担心的。
容妃可以只管自己儿子的富贵皇位,不关心边关老百姓的死活,可是那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妇人,又如何能看得长远?
一旦边关那些有异心的大小部族联合起来,到那时边关失守,蛮夷长驱直入,直捣京都,哪里还能容得下她的儿子做皇帝?
怕是整个中原,都将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顾恙方才问,现如今到底有没有可用之人代替顾兆冲?以卫凌濯心里的标准,答案自然是没有。
现在驻扎在边关的邬扬路,虽然不是恶人,也没有选择站在哪个党派,虽然不是英才,可也不是庸才。
只是要拿邬扬路和顾兆冲比,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当时顾兆冲被诛杀,朝廷并没有把消息大肆扩散,只是靠近京都的这一圈知道罢了,但前几年来边关又隐隐有骚动不安的迹象,估计是已经得知,顾兆冲驾鹤西去的消息,那些大小部落一个个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当时父皇的做法是,对外宣称顾老将军病重,其长子顾羌将代替父亲出征,接过父亲手中的长缨枪,继续去边关保家卫国。
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当年的一场闹剧,正是由顾羌这里开始发难的。
不过虽然当年的宜妃被处死,卫矢渝被流放,确实没有听说顾羌的下落。
曾经有人向自己说过,顾羌并没有死,因为他知道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所以被秘密的关押在一个地方。
当然,卫凌濯那时候没注意这些,一是当时他才刚刚长成,急需稳固自己的势力,无暇顾及其他。
二是此事显然可能性不大,当时的顾羌,只是皇宫里的一个禁卫军统领罢了。
有什么理由,能让父皇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流放出去,却不杀一个非亲非故的臣子呢。
“现在留在边关的,是邬扬路。”
卫凌濯没有正面回答顾恙。
顾恙心中不仅为皇室的心狠手辣而感到惊讶,还对那横死的顾将军一家深深地不值。
“那,你刚刚说那个将军的女儿跑出来了,那她现在,还在身人世吗?”
卫凌濯轻轻地摇摇头。
“才跑到郊外,便被追兵逼进河里,溺毙了。”
“这这这不就是典型的,绞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吗?”
常愈也惊叹。
“这样的事情,在官场之上,只是常见。”
顾恙突然转过头来,结结巴巴的对卫凌濯说
“你不会也是京都哪个大官的孩子吧?”
卫凌濯心里头一微微震,他还没有想好,和他们说一个怎样的身份,可是如果现在不说清楚,凭顾恙天马行空的思想,肯定就会被怀疑了。
“家父虽在官场,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只要家中有人做官,免不得要知晓这些。”
顾恙半信半疑的继续说。
“如果那公主和她的外祖真的如此卑劣的话,我爹是绝对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的。”
“清樽阁可不是普通的势力,只怕老阁主想要敬而远之,却总会有人上门叨扰不停。”
“怎么,难不成这世上只有咱们清樽阁才是习武名门不成?她大可以找别人啊!”
“这么说,只怕一旦他们得了势,会记恨师父,到那时,咱们就太被动了。”
常愈说。
卫凌濯点点头。
“对。”
顾恙从未感到如此焦灼。
“那还能怎样?不答应他们,我们就只有日后等死吗?”
常愈又倒了一杯玉露。
“唉,假如我们能和大皇子搭上关系,助大皇子登基,就可保咱们清樽阁无虞了。”
顾恙急了,非常不赞同常愈的观点。
“你都不知道那大皇子人品如何,说不定他们一家子人心都黑呢,这样做,万一是又一个龙潭虎穴呢。”
顾恙喝一口茶水。
“而且你也知道,爹连这些事情都不让我们知道,又怎么可能允许我们和皇室合作。”
卫凌濯已经是第二次在他们面前,听到自己的坏话了。
看他们两个,还十分认真的在讨论,却不知道,他们已经和自己这黑心人搅和在一起了。
“我宁可不选择,也不要因为选择错误而把整个清樽阁,带入深深的灾难。”
想到有可能会伤害到养大自己的地方,顾恙心里就糟糟的。
“况且你我,都不是阁主的正经儿女,该怎么选,让大师兄和爹商量就是了,爹已经拒绝了,咱们就不要再起这个念头了。”
听顾恙连不是阁主的儿女,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常愈就知道顾恙现在挺忧心的,就赶紧打着哈哈,说自己随口一说罢了。
“这些不是眼前之事,你们自己把事情办完,回去,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