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对蔡妩来说简直是不堪回忆的噩梦,她要克服自己的恐惧,把持自己的理智,甚至还要强迫自己面对那满目疮痍的狰狞伤口,一遍遍地说服自己要手脚不乱,有条不紊地处理眼前伤患。
因为没有麻醉药,蔡妩只能随手抽了手帕浸湿盐水递给榻上的病人,然后用火烤了刀具权作消毒。器具简陋,就连包扎用的纱布,蔡妩都只能吩咐他手下开水煮好后暴晒消毒。外面还在下雨,要生火烧水倒是好说,晒东西谈何容易?
蔡妩只能把布巾塞人嘴里,直接上刀手术。因为伤口处理不及时,真实情况远比蔡妩看到的要复杂许多,不少看似已经结痂的伤口蔡妩都要重新划开,放出脓血。场面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操刀人甚至观摩者都几次扭开头,不忍再看,偏偏被动手术的那位竟然能一直抓着床榻边缘,哪怕攥的手指骨节都发白了,人却愣是没叫一声疼。两个时辰,才不容易才折腾完胸口的伤处,外头天气都放晴了。
蔡妩直起身,擦着额角的汗水,望着榻上那位仿佛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人,感慨万千:切肤剜肉之痛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很多时候,人体为了自我保护会在一个承受极限强自生理昏迷。可是这个人,除了要求牛烈站着榻前给他擦汗外,从头到尾他竟然一直清醒着,只是在疼狠了时皱紧眉头,抿咬下手帕而已。
“公子心智之坚毅实在是世所罕见。”
事情差不多以后,蔡妩望着榻上人无限钦佩地赞了一句。
榻上人脸色苍白露出一个虚弱地笑。
蔡妩转向牛烈:“伤口只在身前吗?背后还有吗?”
牛烈摇摇头:“只有身前这些。”
蔡妩一愣:敢情这公子哥还是个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的主儿。怪不得别人没事他却伤那么重,自己作的啊!
蔡妩满是不以为然,瞟了他一眼,见人在手术过后已经陷入半昏迷不由对牛烈道:“你让我干的事,我已经做完。现在,能不能放我们离去了。”
牛烈望着蔡妩皮笑肉不笑:“恐怕不行。小公子,在我家公子没有彻底痊愈前,还得有劳你多加看顾。在此前,你们谁都休想离开这里。某家记得你有个叔父好像也受了重伤,现在带人突围或者逃走似乎都不是最好选择。”
“你……”蔡妩涨红了脸,抬起手愤愤地指着牛烈,“你……无耻!”
牛烈很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绷着脸喝道:“老子好歹比你这小白脸子有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