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翻脸比翻书还快,秦月已深有感触。
不过话说回来,此番一闹,虽不用下山,但开罪了师父,这该如何是好,要知师父本也是一番好意,看来也只能下次见面,给师父重重赔礼、道歉。
秦月手里的烧鸡已吃的所剩无几,嘴里手里满满是油,需打些水来,洗漱,猛不丁见水塘中跳起一尾鱼。
“坛中有鱼,此水是活水。”秦月欣喜。
既然想洗漱,不如进活水塘中洗个澡,要知秦月也已数月没洗过澡,如此想来,身上还是痒痒的。
秦月放下水桶,剥去衣裤,只扑通一声便钻进水塘之中,水塘中几尾鱼惊退,秦月欢快嬉戏,鼓一口水,钻出水面,嘴里喷出一道水柱。
鱼儿在水塘之中钻来钻去,划过秦月脚底板,擦过秦月身后腰,秦月来劲,要知晚饭也得开开荤,抓几尾做烤鱼吃可是甚好。
可鱼儿不是泥做的,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要知秦月水性也不是很好,抓起来也甚是麻烦,越是得不到越是蠢蠢欲动,大战鱼儿三百回合,鱼儿终究难逃秦月魔掌。
秦月掐住鱼鳃,打量手中鱼,这也太小了吧,还不够打牙缝,扔在岸边,心道:“看来得多抓几尾,或者抓条大的。”
深吸一口气,秦月猛钻进水塘中,水中巡视,此处都是些小鱼,看来得游深些,本只是随意之举,为得是捕捉鱼儿,可这么一游,让秦月的好奇心膨胀,游的越深越是没底,越是没底越想一探究竟。
底下深水越来越不对劲,有些浑浊,是一个漩涡,秦月发觉,可已无法抽身,陷在其中,被漩涡的水浪搅的天翻地覆,身子像在一个地洞里转圈圈,猛喝了不少水,紧接着被一道水浪掀出水面。
秦月头露水面,赶紧呼吸几口,不然就会在水中窒息,可好景不长,也不知何处一股急流直冲而下,自己被水势冲向下端。
当秦月能够爬起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浅滩。
“这是哪?”
秦月狼狈爬上岸,全身已湿透,脱下衣裤,拧干水,利索找来柴木,用石头擦出火花,窜出火苗,起火。
浑身冷到颤抖,衣裤烘了许久。
秦月发现自己所待山洞中的水塘底下是直通这条河流,之前自己冒出头是在上流,然后被急流冲下,那这河流的上游中定有一洞口通洞中。
秦月抖了抖衣裤,干了,赶紧穿上,身体瞬间暖和许多,四下打量,这貌似是个丛林,神仙峰本就在群山之中,所以此番出现在丛林中,秦月没感到太惊奇。
灭了火,秦月寻着一条隐约的路迹前行,出了百步外,所见情景竟然与百步之内截然不同,之前认为是丛林,而此刻到达的就如同森林。
奇形异果,怪树愕木,草盛地肥,再前走百步,树木多以罗汉松、芭蕉木、古樟为主,草深也足以没腰,秦月一路上也不免摘几个果实,汁多肉甜,真不知此为何处。
走走,停停,秦月开始隐隐约约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但又察觉不出是哪个方位。
秦月轻轻挪动后脚跟,猛转身看去,空无一人,怪异。
如迅速跑动,身后飒飒声也随即而起,秦月脚尖一点跳入一棵高树,此番从上往下看,见一水桶般的身子在草丛中颇为显眼,顺眼看去,一个巨大的蛇头从草丛中直立而起。
雪花巨蟒。
血盆大口,足以一口吞人。
面对庞然大物,秦月神经紧绷,此般显得紧张到能听见呼吸声。
巨蟒吐着星子,眼盯着树上的秦月一动不动,貌似随时随地发起攻击。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眼见一个绿色衣裳,碎花裙布的女子从一旁走出来,立在巨蟒身旁。
女子伸出玉葱般的手,蛇头便自动缩下,靠近女子手面,秦月见这一幕,心道:“莫非这巨蟒是这女子所养。”
女子白齿顶着舌尖,发出“嘶嘶”的声响,巨蟒颇为兴奋,与之回应,随即挪动身子便缓缓退下。
秦月见这一幕更是惊呆,这女子竟能与蛇通话,甚奇。
“你不打算下来吗?”
秦月一愣,随即跳下大树,望着女子,年纪与自己相仿,眉清目秀,巧耳高鼻,瓜子脸透出红唇白齿,如若看久些,怕是魂牵梦绕。
“你,你是谁?”秦月绕开女子目光,问。
“你下来,第一句话就打算问这个?”女子笑。
秦月尴尬,女子接着说:“我叫琥珀,难道你不应该谢谢我救了你,让你没被大蛇吃掉。”
“琥珀。”秦月心念二字,回:“大蛇,那不是你养的吗,你不放它出来,它怎会吃我?”
“你这人好生无趣,我养大蛇干嘛,又不能吃。”琥珀说。
“不是你养的,那它为何听你话?”秦月疑惑。
“我精通蛇语,它自然听我的话。”琥珀走近。
“原来如此。”
秦月谢过琥珀,身无长物,只能借花献佛,摘些果子送与琥珀,琥珀也毫不客气,接过便咬。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你来这做什么?”琥珀咀嚼,问。
“哦,我叫秦月,只是还不知道这儿是哪呢!”秦月如实回答。
“秦月,哼,不想说算了。”琥珀以为秦月不愿相告,便不搭理,转身便走。
“你去哪?”秦月见琥珀走,追,问。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管我去哪呢!”琥珀未停,只回话。
“那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吗?”秦月接着问。
“你很烦诶,我救了你,并不代表要养你,你这跟我一路,什么意思?”琥珀停下,怒斥。
“我······。”
“我什么,我只是路过而已,你要问的我不知道。”琥珀打断秦月的话。
“你是不是在生气,认为我不愿告知你,我来这目的?”秦月直言。
琥珀听了这话,瞪秦月,秦月突然情急,扑倒琥珀,一条巨兽从身后猛袭而来。
巨兽落空,两人起身退至一旁。
“什么怪物?”秦月喃。
“小心,这是巨巉。”琥珀回。
巨兽个头不比巨蟒小,身似蜈蚣,头如蜘蛛,尾有倒钩,行如风。
“快走,这东西有剧毒,我们两不是它的对手,跑。”琥珀说,拉着秦月便跑。
巨巉旋身而追,草丛作响。
“那怪物速度太快,我们这样跑不过。”秦月回看一眼,巨巉已经追上。
“巨巉转折不行,我们跑Z字。”
琥珀改变策略,果然和巨巉拉开距离,可很快就把两人拉到绝望处,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悬崖,两岸相隔的悬崖,有十余米宽。
“没路了,怎么办?”秦月步如悬崖边。
琥珀看四周,近处有一棵苍天藤条古树,伸展出悬崖的姿态。
“快,上树,像猴子一样,用藤条荡过去。”琥珀情急之下,道。
“荡过去,可我不是猴子。”
要是七八米,以秦月现在的修为,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眼前这道坎有十五六米之远,巨巉步步紧逼。
“总比等死好,就当回猴子。”秦月咬牙。
琥珀已率先上树,秦月随后,借住藤条的甩力,人腾于空中,只觉耳边风声作响,果真像只猴子,心都提到嗓子眼。
天命,落地之处就在对面的悬崖边上,秦月、琥珀胆战心惊,猛吸几口气,终放下心来,望着对面巨巉停住脚步,真是从虎口里逃生。
“看来你不是修行者,不然也不会荡秋千。”秦月回想惊悚一幕,喘息。
“那你呢?”琥珀问。
“我,八字还没一撇呢,要不怎会这么狼狈。”秦月回。
两人沉浸片刻。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琥珀望着秦月。
“哪里的话,我也是救我自己。”秦月笑,说。
“不是你推开我,那巨兽估计现在都把我吞到肚子里了。”琥珀也笑,道:“不过刚才我带你荡秋千,也算扯平。”
秦月苦笑,只觉这秋千荡得果真难忘。
“走吧!”琥珀说。
“去哪?”秦月问。
“总得离开这吧,你总不会老想呆在这悬崖边上。”琥珀回。
“行,那我跟着你,可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吗?”秦月跟随琥珀,问。
“你还真不知道啊!”
“本就不知。”
“那你怎么到这来的?”
“哦,这个,说来也蹊跷,我是从神仙峰上一个洞里的水塘中掉落到这里的。”
“水塘,神仙峰,那真是奇怪,不过你说的神仙峰我倒是知道,神仙峰与这交界,只有一水之隔,这呢,叫襜风林,是地势较低的一片森林,以前也在神仙峰的势力范围,只是不知为何神仙峰后来放弃了。”
“放弃?”
“对啊,放弃了,至于什么原因,你是从神仙峰上来,想必是神仙峰弟子,应该比我清楚。”
“说来惭愧,我刚入门才几个月。”
“怪不得之前荡秋千,看你弱爆了。”
“哎,别说了,说说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总得说说你从哪来,来这做什么吧?”
“我啊,我是蛇族的后裔,从龙江来,我们族人都善于控蛇术,此番来这是为了找寻近亲部落羿族。”
“蛇族,龙江,羿族?”
“你没听过吗?”琥珀问。
秦月望着琥珀,摇头,闻所未闻。
对于秦月的无知,琥珀也理解,毕竟自己的族人都居住在丛林茂森之处,不知也正常。
“那你们为何要找羿族,还找到这?”秦月问。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羿族在二十年前全族人在襜风林一夜之间消失了,简直像人间蒸发一样。”
“我靠,二十年前,那你们不是找了二十年?”
“是啊,当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族人就开始找了,只是没有任何线索。”
“没有线索还找?”
“他们是我们的亲人,有谁会放弃自己的亲人呢!责任既然落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我就必须找。”
秦月对琥珀这番话颇有感触,如同自己,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自己的娘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