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继续,胜出者陆续产生,百余人中已有十九人胜出。
浮云准备下一轮,喊道:柳如清。
这已是最后一个参赛者。
他从人群中大步走出,秦月本不在意,但无意中还是望了望。
他双眼总仰望高处,携带自信,与生俱来。
柳如清,身如柳絮,态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清香已燃,羼中厮啸,柳如清步入屋内,脚步声中夹杂着分寸,可以感知的出来他异常谨慎。
浮云合上花名册,今日一日繁琐,总算快结束了,可松口气。
只在一刹之间,屋墙裂开一道口子,撞出一庞然大物,倒地,众人惊愕,这阵鸦雀无声盖过首胜时惊呼,出来一人,柳如烟。
浮云手中花名册抖落,这可是唯一打倒羼的胜出者,新人之中有如此实力,可谓一鸣惊人。
“香未燃半,出如此手段,此人不简单。”流光倒吸一口凉气,紧目。
比赛尾声,流光亲自写上柳如烟名字,用仙雀传书工造部,浮云想上前道贺,柳如烟目光在远方,未视之,浮云一时间尴尬。
“此人桀骜不驯,高傲至极,你我勿理会。”流光望柳如烟离去背影,拍浮云肩膀,安慰。
有人欣喜有人忧愁,随着离去的人群,秦月也打算离开,他已迫不及待把自己胜出的消息告诉六叔。
“你就是今年的首胜?”柳如烟走近秦月。
秦月望去,柳如烟,心中一愕,只点头,并未说话。
“听他们说,你是一烧火的?”柳如烟说。
“烧火的怎了,不烧火你们能有饭吃?”秦月回。
“有没有饭吃,我倒不关心,只希望你最好不要成为我的敌人,不然哪怕你是刺猬,我也会把你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的拔掉。”柳如烟说完便走,没有给秦月反驳的时间。
秦月看着柳如烟离去的背影,咬了咬牙。
人都散去,秦月已回到厨房,厨房炉灶里的火烧的正旺。
这一夜,六叔得知秦月首胜的消息,兴致勃然,酒也喝得深,秦月虽无酒性,但想到明日便要离开这金乌岭,离开六叔,心中不忍,不禁与六叔共饮。
喝过酒,不禁想起以前和六叔在一起生活的种种,交谈中含着泪醉了。
秦月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头还有些昏沉,看身旁,衣物干粮都已经备好,是六叔。
“六叔,六叔。”
任凭秦月喊,没有人回应。
本想好好告别一番,说句谢谢再离开,可里里外外都找不到六叔人,难道是怕看见我离去的背影。
秦月叹了口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金乌岭一块宽阔地上该来的人都来了,流光、浮云并没有多加训话,便开始启程。
绕过金乌岭,才真正知道这金乌岭的确是一个小山包,身后的万丈高山早已淹没它的气势,三山连脉,颇为庞大。
“这就是神仙峰?”众人惊叹。
“的确,此处便是神仙峰,此为三山连脉,前两座山峰一座是龙蟾居,另一座是凤凰楼,这两山和后面的出尘殿统称三山,其山名依的是宫楼殿宇之名。”浮云解释。
众人依旧疑惑。
“大家莫急,听我细说,神仙峰自古以来都是一宗二脉四门,一个掌门为宗,也就是你们的师祖,而他居住在神仙峰最里面的山峰中,名曰出尘殿,二脉指得是教中两位执事,也是掌门的徒弟,分别居住在前两座山峰山顶,龙蟾居、凤凰楼,而由龙蟾居掌管的两个门众,就位于龙蟾居山峰南面与北面,名曰南天门与北极门,凤凰楼也大致如此,名曰凤阳门和天竹门。”浮云示意安静,介绍。
秦月只觉此处神仙峰与自己那世界神仙峰完全不一,印象里根本就没有三山连脉,神仙峰只有一座。
几条上山的小路蔓延着曲折,直至一个半山腰宫殿,宫殿庄严不失优雅,四角屋檐之上皆是虎豹怪异之神兽,墙面雕龙画凤,其威严宛如瑶池。
“我们就带你们到这,此处就是工造部,是用于接待新弟子的地方,我等还要复命,你等自行进去拿你们的服饰,里面会有人安排好你们归属,他们自会带各位前去各自门殿报到。”流光停下,说。
“大家辛苦了,以后大家都是师兄弟,日后必定有见面的机会,就此告辞。”浮云交接工造部,与流光先行离开。
一番安顿下来,服饰已领,二十人在这工造部被归为四队,每一队属于一门,分别由上届师兄带入各门参见师傅。
秦月万万没想到柳如烟竟和自己一队,难不成以后同门。
五人从龙蟾居北面上山,归于龙蟾居北极门,山峰之处,树木茂盛,鸟兽颇多,是不是有几只小猴子跳出来,在树上观望旁人,上山的路是青石板铺垫而成。
入至北面山寻,有一处宛如仙境,所过眼之处无不称奇,鬼斧神工,门殿之上题有三字:北极门。
进门,屋落有次,直至一大堂,堂内已有人。
“拜见师叔,这五人便是今年新入晋的弟子,交由师叔。”领头人行李,并示意五人自行介绍。
“弟子柳如清拜见师傅、弟子秦月拜见师傅、弟子赵寻拜见师傅、弟子文贺拜见师傅、弟子玉颜拜见师傅。”五人一一禀告。
堂中一人点头,他坐于交椅之上,面庞微胖,身形不长,却架势庄严,身旁依次还站立三人,其一人面容拘谨,浑身透彻正然之气,另一人面带三分笑,倒是一副和蔼之态,最后一人架子松散,貌似昨夜到哪偷鸡摸狗,一夜未睡之态。
“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
领头人告退。
堂中坐着之人便是这北极门之主何易之,身旁乃三位徒弟,依次为:无言,了凡,成松。
何易之起身,双眼凌厉,直视五人,三人不敢直视,低下头,秦月相望,柳如烟目光并未落下,依旧高瞻,仿佛是一双在天际的眼睛,高过一切。
何易之转身,回至座位,心道:好高傲的性子,从未见过心性如此高傲之人,收起门下恐惹事端。
何易之沉思。
“无言、了凡。”
“在,师父有何事?”
“也无,只是想起你两跟随为师已多年吧!”
“回禀师傅,已二十年余。”
“是啊,过得可真快,这些年,你们两没有让师父失望,可谓青出于蓝而盛于蓝。”何易之道。
“师父过奖了,徒儿岂比之师父。”无言、了凡恭敬。
“你两不必谦虚,师父只是为你们高兴,其实你们也知道,新弟子入门众,本应师父我收为其徒,但为师就在今年曾答应你们太师父要潜心修道,勿以凡尘俗世所扰,答应的誓言不可违背,所以为师想这五人就拜在你两门下。”
“使不得,师父,徒儿岂敢在师傅面前班门弄斧,使不得。”无言惊慌。
“是啊,还望师父收回成命。”了凡不敢。
“你们想让师父违背誓言吗,你两已二十余年,早已出师,师父为你两做主,为何收不得徒弟。”
“这,这······。”
“就这么定了。”
“定下什么了,师兄要收徒弟吗?”人还未到话已先到。
从一侧蹦出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十八九岁模样,长得晶莹剔透,嘴角一笑便酥了人心。
“大师兄,你要收徒弟吗?”丫头唤道。
无言尴尬,一时间回应不上。
“休得胡闹,玉柔,老实呆着。”何易之呵斥。
秦月大惊,春婵不是说神仙峰不收女弟子,为何此处会冒出一个女人。
“爹爹,女儿哪里胡闹,只是刚才回来时,听见爹要大师兄、二师兄收徒弟,此般好奇,我便来看看,倘若大师兄、二师兄真收徒弟,那女儿也要收徒。”何玉柔回。
还没等话说完,何易之已恼羞成怒,正要发作。
无言为小师妹捏了一把汗,赶紧圆上话:“师父莫急,我看师妹并非随意之举,要知师妹天资聪慧,想小小年纪就已通达仙资仙惠,其修为年数虽少,但实力却不比我和了凡师弟差,又有师父点拨,想必收一弟子也无谓。”
“是啊,师父,我想师妹定当能胜任,况我听闻今年金乌岭首胜弟子就在此五人之中,如师妹想收,还可让师妹讨个彩头,可过及。”
“首胜,那还可真是彩头。”何玉柔笑言,转身望着五人问道:“你五人中谁是首胜?”
“是弟子秦月。”秦月迈上一步,回。
何易之左右寻思,也罢,松一口气,上下打量秦月,此子英姿飒爽,倒像是个孝徒之楷模。
“也罢也罢,既然你两个师兄都为你说话,这首胜弟子就收在你门下,你自可好好教,不得再胡闹。”何易之扬了扬手。
柳如烟、文贺拜师无言,赵寻、玉颜被了凡收入门下,五人皆奉何易之为太师傅。
秦月心中自不是滋味,寻思着老子不收徒,女儿来收,如跟女子求教习艺,总觉不洒脱,而更让秦月纳闷的是明明春婵说过神仙峰不收女弟子,为何会有女人,还是何易之的女儿,难不成修仙问道还可以娶妻生子。
带着满脑疑问,秦月被安排在西厢房里,房间倒是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