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移情(1 / 1)

吹箫舞剑移情否,美目一横犹疑无。

雍王听着也心情顿好,悠然道:“这次做的确实干净利落,粮草就多收了世家的三倍。我想着今年便可扩充军队编制,新兵花费最大,一年后就能以兵屯田。明年春日,正好是我三年一度的巡边,也可以顺道训练下新兵。”

“嗯。边境安定,才能求其它。王叔,军中之事,你放手去做,我和父皇一样,全力支持你。”九问突然停住脚步,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定定地望住她,望入那一潭深水墨眸中,“王叔,君如松柏,我为青山,坚定不移。”

她脚步一顿,回眸望去,第一次她发现,他的眸色在日光下泛蓝,第一次她发现,自己竟然在他小小的蓝眸中。第一次,她没有避开他的直视,回应道:“嗯。十年磨一剑。诛世家,安边境,都是一样。”

“世家已到收剑时,边境方才始开锋。”九问随口接了一句,然后盯着她认真道:“王叔昨日未回宫是办正事去了,我当王叔移情了呢?”

见她挑眉,甚是不解。九问好心解释道:“我以为王叔移情大雍第一公子萧明玉,与他踏青赏春,吹箫舞剑,乐不思蜀了呢。”

她撇开脸,复又斜睨九问一眼,这话古怪,九问嘴里说出这话就更古怪。真心费解,索性双手负后,信步向前,撇下他不管。

九问一蒙,她这是什么态度。好像是完全无所谓的嘛,嘿嘿傻笑两声,九曲十八弯地喊了声王叔,赶紧追上去。

孟春正月,一切以春耕为重。这一个月间,三大世家暂时放下嫌隙,相互协调着总算把春耕事务安置妥当,百姓已经开始犁地播种。一切都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朝堂之上萧家终于让出了户部的两个职位,一侍郎一郎中,如此户部权利中心,便进入三个外人。

下朝后,九问兴致颇高,赶回立政殿用过午膳,便来到皇宫最高处摘星楼。俯瞰着脚底的重重宫殿巍峨,近处的片片民居连绵,以及更远处的新绿之色明媚,和春日蔚蓝天空明净。心情甚好地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身后王德江顺了口气,应了声是。他就是一个寻常内侍,又不是武林高手,跟着九问的速度爬上摘星楼,已是气喘喘吁吁。没料到,这位主子竟然还有心情和他说话,只得先应了再作打算。

九问注意到他气息不稳,回头看了他一眼,揶揄道:“张总管体质不好,以后要多加锻炼啊。”

王德江难得地没有应是,而是辩解道:“陛下,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安安稳稳伺候着陛下几年就好,又不要打架上战场啊。”

九问兴致好心情佳,撇嘴道:“随你。”然后,转身继续看着远处,目光凌厉,“江山如此多娇!好东西也要有人分享的,江山美人,江山美人,我是不应该找个美人啊?”

王德江本来看着九问英挺的背影,感概这就是未来的贤君明主,一代伟大的帝王啊。突然听到他这样子的一句话,发觉自己可能出现错觉了,这还是个孩子。赶紧道:“陛下后宫还没有嫔妃。”

日后会有的,现在先拿王叔顶一下吧。随口道:“王叔呢?”

“雍王以往每隔一日下午,去兵部报道一回。现在每天下午都去兵部。”王德江皱着张脸回禀。自卫氏一案后,雍王老出宫,这位主子老问人家动向。他一堂堂大总管总是遣人打听雍王情况,不知道那位冷面主子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别样心思啊。

九问恍然大悟。今年春耕后就要开始大规模的征兵,距现在不过月余时间。王叔最近总是出宫,也是可以见谅的,只要不是和萧明玉踏青赏春,吹箫舞剑就好。

不过九问向来聪慧,一猜即中,这次也没例外。

春景熙熙,芳草萋萋。春燕喃喃,蜂蝶飞飞。

帝都南面近郊卫氏封地,春和景明。远处,荒野两匹骏马悠然地寻着青草,只是隔得远些。春耕的人低头劳作。近处田埂上,雍王缓步而行,悠然闲适。

萧明玉错后半步,紧紧相随。他甚至小心地避开初露头角的野草,一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形象,甚至还有慈悲心肠。他望着侧前方的身影,轻柔地说:“殿下如此情形,倒让我想到了去岁清江偶遇,傍江而行的您,和现在一样的悠然自得。一点儿都不像朝堂之上严肃冷峻的摄政王。”

“萧侍郎心细。只因所处环境不同而已。”雍王应对客气而又疏离。

“微臣很好奇,战场上的殿下是什么样子的?策马飞扬,意气风发,还是决胜于千里之外?”

雍王望向远处田埂,悠然道:“萧侍郎今日约本王至卫氏封地,而不是别处。本王以为,萧侍郎已知晓个中缘由,是以要讨个说法。此事,本王确实早已知晓,却未知会萧侍郎一声。不过,本王并未觉得有错。没有对侍郎下手,已是你我相识一场,本王能做的最大让步。”

“明玉是知晓,但那是萧老族长的事。明玉素来不喜官场是非,惟愿做一潇洒公子也。所以,殿下还是唤我明玉吧!”说道此处,萧明玉抿嘴一笑,如冬日暖阳般温润优雅,由不得人不亲近。声音更是温煦如春日和风,轻轻地拂过脸颊,仿若是灵犀一指轻轻地点在心头。

扰的素来淡定坦然的雍王,都侧首回眸,向他望去。乌发柔顺,面如冠玉,额头开阔,眉目清雅,左眉上有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杏眼含情,细鼻挺立,唇角上翘,不笑也笑。此时稍抿嘴角,薄唇被咬住,眉眼弯弯,凭添了几分女子的魅惑,男子的忧郁。果真温润如玉,多才多情,第一公子也。萧家养了对好儿女呀,大雍能出其右者不多。她移开目光,不由地叹了口气。惹得萧明玉一阵诧异,“殿下何故叹气?”

“本王甚是羡慕明玉的恣意与潇洒,愿明玉不被家世责任所累,真正做一潇洒公子。”

萧明玉望着她娇好的侧脸,爽朗一笑,“好。明玉定不负殿下所望。不为家世责任所累,也不为世俗礼教所累。”

听得她轻哼一声,表示已经听到。果真性情冷淡,不喜言辞,没必要的话一句也不说。不知她和陛下在一起时说什么呢。突然福至心灵,笑语,“明玉与殿下清江偶遇,此番又因卫氏封地相熟,倒也算有缘。不知殿下觉得明玉可堪为友?”

“明玉是大雍第一公子。”她答得干脆利落,再没有多言一字。但是萧明玉还是听懂了她的婉拒。承认自己名副其实,却不愿与自己深交。以她的性情,定不是摆摄政王的架子,也会因为萧氏,难道是觉得自己对她有绮丽心思,所以故意避开。

绮丽心思?这四个字如平地惊雷般炸在他心头,自己心内真有这般想法吗。

他又不似九问从小城府极深,也不似雍王向来面色淡然。心内电闪雷鸣,震惊之色不自觉地表现在的脸上。杏眼微睁,嫣红若女子的嘴唇微张,呼吸都有些紊乱。

虽是别样的风情,却看得雍王一阵诧异,等了片刻,见她还是维持这幅呆样,轻道:“明玉?”她的声音清冽,且加了几分力道,如晨钟暮鼓般,最是能把别人从自己的思绪中拽出来。

果然,他故意眨了眨眼睛,依旧洒脱随性。笑的灿烂,堪比如此明媚春光。像赏花赏景般语调平和地致歉,“殿下,明玉失礼了。”

“无妨,我们回吧。”雍王本便没有介怀,随口应了一声,也未等他答应,便吹哨唤马。看着远处正在撒欢的小樱桃,向这边跑来,姿势优美而舒展。

九问从奏折中抬头,见到掀帘而进的雍王。此时晚膳时分已过,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王叔,用过晚膳了?”

雍王解开披风递于素女,走向自己通常坐的地方,回道:“在兵部用的晚膳,兵部最近事多些。”她今日确实去了兵部,却没有久留。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九问知道,自己和萧明玉去了南面近郊。

“王叔,这些奏折我都看过,无甚紧要的。这几分需要您斟酌一下。”九问随手递了几本奏折过去,其实这些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他处理完公务在这儿等着她,若没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他也就没有等的理由了。

雍王接过翻了几下,看向他,“九问,王叔觉得你完全可以独立处理政事了。你虽年幼,处理事务却很有章法,于人心、设局、说理一道,你比我做的更好。所以…..”

九问瞪了她一眼,截住她的话,娇嗔道:“王叔,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于一个帝王而言,这自然是夸奖。”

“于一个男人而言呢?”九问凑过来,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问道。双目眨了眨,然后一不转瞬地盯着她。他挺想知道自己在王叔心中是怎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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