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很意外吧?”
郑景文摇着玉扇,笑吟吟,一点也看不出被绿了的样子。
难道……倩公主没有嫁给郑景天,而是嫁给了他?
不可能,不可能,学校里都贴出公告了,很明显是郑景天和李倩。
那他怎么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你……你……”秦小宝结结巴巴,不知从何问起,也问不出口。
郑景文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一样,眼神一痛,但很快隐藏下来。“啪”的一声收了扇子,他走上前来亲热的拉着他,笑道:“怎么?老朋友来了,也不请我吃顿饭?”
四周同学们议论纷纷。他们没想到,那个废柴秦小宝,竟然认识郑景文,认识传说中的郑三公子。那可是光之翼冒险团啊,号称“帝王之左剑”,在大夏国拥有无以伦比的影响力。若是能与郑三公子交好,将来进入光之翼冒险团,岂不是一飞冲天?
一时间,同学们议论纷纷,目光复杂地看着郑景文的热情,心中难免羡慕、嫉妒。
“请吃饭啊,行行,那我们去玉松楼,那里我熟。”
秦小宝受了不那些怪异的目光,好像他跟郑景文有一腿一样。
“哈哈……好!那我们就去玉松楼。”
郑景文爽朗大笑,又回身拱手,与那些同学拜别,果然是风度翩翩,一言一行总能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天生就是个社交达人。
二人有说有笑,或回忆在抚川的往事,或回忆当初在北昌城郊的那次趣事。
一路上,风度翩翩的郑景文好像磁石一样,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而秦小宝就好像尘埃,好像一个下人一样,却偏偏郑景文对他很热情,让人怎么看怎么怪异。
“少主。”
“少主,您来了,请。”
到了玉松楼,玉松楼的伙计、管事更加热情,只是那称呼让秦小宝大吃一惊。
“郑兄,这,这,这玉松楼,是你家的?”
“哈哈……”郑景文大笑着,眼中的黯然之色一闪而过。他手中玉扇往外划了一圈,笑道:“不错,不单玉松楼,这一片,整个学院广场的买卖,半数都是我们郑家的。意外吧?”
“意外。”
很意外。
都说“南名门、北光翼”。这江州不是名门冒险团的势力范围吗?光之翼竟然在名门的眼皮底下,拥有这么多产业?
这确实让秦小宝很是意外。
想一想当初还以为郑景文想要借机吞并万家商场,秦小宝还真是有些脸热,更是为当初武覃的想法感到好笑。
“给我一个单独的包间,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靠近!”
来到三楼一个幽静的包间,要了酒菜,郑景文便挥退了所有服务人员,只留下他的两名贴身侍女,守在外面。
大门关上,包间内只剩下郑景文和秦小宝了。郑景文刚才还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这笑容的消失,让秦小宝心中一跳,有些惴惴不安。
“哗啦啦——”
郑景文亲手为二人满上一杯酒。
“咔嗒。”
他放在酒壶,端起酒杯,肃然道:“秦兄,这第一杯酒,敬秦兄。感谢秦兄的出言示警。”
出言示警?
指的是当日在抚川那一句话吗?
秦小宝茫然的端起酒杯。
“叮!”
郑景文碰了酒杯,竟是一饮而尽。
“哗啦啦——”
一杯酒喝完,郑景文又满了一杯,也不管秦小宝端着酒杯没动,又是“叮”的一碰杯。
“这第二杯酒,敬秦兄,咱们也算是缘分深厚。今后我在北昌学院求学,还望秦兄多多照拂。”
“啊?你,你要在北昌学院读书?”
这不对啊。前世的时候,郑景文可是皇家学院毕业,成为耀眼一时的天才杰俊。怎么现在跑到北昌学院来读书?那他怎么跟李敏郡公主认识?那他怎么跟三皇子认识?这不乱套了吧?
郑景文自嘲道:“秦兄感觉我还有脸在帝都呆着吗?除了帝都,我也只能想到北昌了。毕竟这里远离帝都,又是我郑家起源的地方,不来这,我去哪?”
“哦——”
秦小宝若有所思,手中酒一饮而尽。
“哗啦啦——”
郑景文又为二人满上,道:“这第三杯,敬秦兄。不知为何,我每次见到秦兄,却总好像早已认识千百年一样。秦兄,这大概就是惺惺相惜吧。来,秦兄,敬咱们的友谊!”
“啊?哦,友谊。”
秦小宝更加莫名其妙了,茫然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一来二往,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喝了五六壶酒,两人都有些迷糊了。而桌上的菜,却是一动不动;来回换了好几回,二人是一筷都没吃。
“秦兄,”
这时,郑景文已经有些醉意,坐到了秦小宝身边,拉起了秦小宝的手,打着酒嗝说道:“秦兄,不怕你笑话,有时候我真的是想哭也找不到地方。我是郑家的儿郎,从一生下来,就没有哭的权力。”
“可是你知道吗?那是我最爱的女人啊,可现在竟然要嫁给别人!”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像天使一样,轻轻柔柔。”
“她很有性格,像美丽的孔雀,又像跳动的火焰精灵。”
“秦兄,不怕你笑话。那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女人。”
“可现在,哈哈……”
“她竟然要嫁给别人。”
“秦兄,你知道要娶她的人是谁吗?”
“是我大哥!”
“哈哈……是我大哥!”
“哈哈……”
“你说好笑不好笑?”
“哈哈……”
“咕噜!咕噜!咳咳——”
郑景文已经失态了,一边大哭大笑,一边拼命的灌自己酒,状若疯狂。
一个失恋男人的刺痛,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
人前,他是那么潇洒,风度翩翩。可谁能想到,他内心的悲苦。
“郑兄,你喝多了。要不咱们回去吧。”秦小宝不忍,夺下了郑景文手中的酒壶。
“回去干嘛!喝酒!在帝都我不敢喝,我怕喝了酒我会发狂发疯,杀死那些恶心的人。”
“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是郑家儿郎,即便是和亲,为什么要选他?皇家那么多公主,为什么要选她?”
“我不甘心!”
“我恨!”
“我恨不得杀光他们所有人!”
“什么郑家,什么皇室,没有一个好人!”
“哈哈……”
“统统该死!”
“哈哈……”
郑景文捶着桌子,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手中攥着酒壶,仰头灌进嘴里。
秦小宝心想:也许正是这一刻,在郑景文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也许是这一刻,让年仅十五岁的郑景文走向上反叛之路。
秦小宝又开始担心,若是郑景文醒来,会不会杀人灭口?
应该不会吧?听说喝醉酒的人,醒酒后会忘记一切。希望那些人没有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