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吏望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俏公子传来的投射中可知,她们正是当日领头的那几位女子,竟然分毫不差。
经历无数的生死轮回,怎么可能依然故我?一问之下才知,为再向恩公道一声谢,几人用秘法将当日的情景印入魂魄。
无数次的轮回都在一定时间内觉醒,觉醒之日便渐渐恢复当年的样貌,生怕恩公再无法认出,次次死去,次次觉醒,直到今日。
老书吏感叹于她们的执念,领她们在投射中见到了俏公子四人,深深一拜间,执念尽去……
……
李尘枫在一个时空中出现,望了一眼不方不圆、不扁不正的“时空梭”,摇头苦笑。
“破玩意儿传得还挺远,仍然只能逗留三天,然后关门打狗!”
一连传了数十个时空,时限还是定格在三日内,虽不知离时空军所在的时空具体有多远,但是远得让人不敢想是肯定的,与愿力塔的联系彻底中断就是明证。
每到一个时空他都会飞上苍穹远眺,可是上面的“积沉”超厚,在时空内部就算一丝都无法影响得到,更不可能出去,因为自己已成为时空的一部分,任你修为再高想都别想!
这时他才意识到从外部自如出入时空的惬意,之前如主宰般的存在,如今变成了“待宰”,显然那个神秘界面的人,射入自己体内的绿芒改变了自己的地位。
他只能在时空中四处流浪,然后三日内离去,自称“时空浪汉”。
说是流浪,他仍没有忘记寻找灭世者,你们老大把老子变成这样,不拿你们出气,实在对你们不住!
有了灭世者的那枚“时空梭”,他很快找到第二个灭世者,并以同样不讲理的近身搏杀将其击毙,又获得第二枚时空梭,然后就是三、四枚……
有过经历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他对一切都看得比较顺眼,和那些知名的历史人物喝个酒吹个牛啥的,让他心境好了很多。
”岳飞啊,不是我说你,若论行军打仗你是第一,可要论政治智慧当真是白痴一个,迎回二帝皇上就得让位,他不砍你都对不起你作死,居然十一道金牌都催你不回,还非得下第十二道,弄得秦桧现在还跪着呢!”
年轻的岳飞没有理会这个流浪汉,满嘴的胡言乱语,将岳家枪舞得刚猛无匹,驱散掉那人浑身的酒气。
……
啪啪啪……
“你是谁呀,打我干嘛?”
安禄山被抽得满地找牙,刚当兵就被汉家军官暴揍,觉得委屈得很。
“见到你就来气,三四十岁还管小不少的贵妃叫娘,洗澡水都往肚子里灌,净给胡人丢脸!”
“将军认错人了,俺才十七,别说管贵妃叫娘,俺娘都不知在哪呢,洗澡水往田里倒都嫌脏,哪个不要脸的会喝呀……啊唔……”
李尘枫将他扔粪水里灌了个饱,便扬长而去,安禄山爬了上来,迷茫地望向他的背影,粪水都喝过,似乎洗澡水就等闲多了。
……
“你说你要是寻常的百姓还好,偏偏以后当上了皇上,当皇上就好好当呗,偏偏只会做木匠活,你叫朱由校还真没叫错,就是他娘的猪油蒙了心
!”
朱由校又刨了两下木板,用单眼瞄了瞄:“就因为轮不到自己坐天下,所以才学的木匠,好木匠也能当好皇帝你信不信?”
李尘枫瞪眼:“能当好你奶奶个腿,当好也不至于魏忠贤专权了,自己磕药完犊子了!”
朱由校嘘了一声:“别打岔,孤又构思出一个精巧的物件,能让池水不腐……”
“腐你娘,你的朝代都腐了,还管水腐不腐,真是迂腐到家了!”
“师尊,别走啊,孤还有一个构思……”
“嘘,以后不准再叫师尊,老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拜你为徒,做孽啊!”
……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一位羽扇纶巾的青年,正在感慨,每天都要吟上两遍再看看门口是否有人敲门。
“停,小诸啊,你还是继续做梦好点,敲你门的那三个人还得等上几年才过来,先省点力气再说。”
青年回头望向喝得汗流浃背的李尘枫:“不知流汉先生还有何教我?”
李尘枫叹道:“你之错始误于隆中对,整天就知道分兵出击,你不败谁败?还有,若见到一个叫马谡的,不问原由先砍了再说!”
“这是为何?”
“因为十指攒起其力才大,因敌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马谡则是典型的纸上谈兵高手,乃蜀国兵败之始!”
青年一拜:“亮谨记于心!”
流汉先生又叹:“你也就是嘴把式,要是能改,老子李字倒过来写!”
青年诧异:“哦?先生姓李吗?”
“废话,老子总不能姓流吧?已经很悲催了,不能把姓也改了!”
……
大漠的南部,八百铁骑得胜而归,斩获匈奴两千零二十八人。
这是霍去病第一次率军远击匈奴,他并不知道因此战被武帝封为冠军侯,此时虽说只有十七岁,却还是少年时那般跳脱。
“流老兵,想不到你这么能打,不如咱们打上一架?”
老兵摇头:“不打!你的事迹是汉家武功的最高峰,打坏了没办法找补回来。”
少年将军傲然道:“你说的只是将来,此战只是开始,想不到你挺会拍马屁!”
老兵道:“封狼居胥你现在自然不敢想,不过乱喝水的毛病得先改改,别逮哪喝哪,水得烧开了再喝,能多活两天也好!”
少年将军大笑:“依你说来,本将军千里奔袭还得在马背上架锅烧水喽,哈哈,有趣!”
老兵大怒:“又他娘抬杠,你不会烧开了晾凉再装入水囊吗?”
少年霍去病纵马而去,远远吹来一句话:“知道啦,下回你来烧就是!”
“回来,老子只能待三天,哪来得及呀,记住……最起码上游有死牛死马的水别喝,唉……真是不知死活……”
八百铁骑狂飙而去,老兵想了想又策马追去,许久与少年并肩疾驰。
“匈奴不灭无以为家,这话说得是挺豪气,不过不成家也不应耽误生孩子不是?俘虏的几个女子就不错……”
“匈
奴女子粗俗,我不要,再说这坏了军纪!”
“那就回去生,得抓紧,你活的日子得按天过!”
少年瞪眼:“你这不是废话嘛,敢情你是按年过?”
老兵抽了自己一耳光:“对对,度日如年就对了,一天娶三百六十个姑娘,可劲生,我给你养!”
八百骑同声大笑:“流老兵,那将军下半辈子就得躺床上过了,哪还下得来炕?哈哈……”
老兵仰天长叹:“咋就说不明白呢?下辈子可别再叫去病,有点妨人……”
少年将军突然心生警觉,抽刀在手:“前方十里有单于大帐,大汉男儿们,随我杀敌!”
铮的一声,八百骑抽出环首刀向将军所指杀去,一人双马如滚滚洪流而去。
老兵豪气大笑:“好小子,抛却大军供给,因敌于粮,千古武功自今日始也,好!!”
……
“夫子,束脩我可是加倍给的,怎么就不能将我的排名往前挤挤?”
魁梧的夫子无奈道:“老夫的弟子何止万千,非要排名第七十三,是何道理?”
青年得意道:“因为后世只留下七十二贤人的大名,弟子想变成七十三贤人!”
夫子大笑:“即使有,也是按德行排出,而非座下的先后,你既然如此在意后世的看法,可知为师的话可有误传?”
青年笃定道:“还真不少,比如'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以德报怨'等等。”
夫子轻叹:“那便是曲解本意或者断章取义了,'小人'指的是百姓,'养'指的是相处,并无贬低之义。”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原话,各人以私心曲解本意,为师也只能叹声奈何,随他去罢!”
青年狡诈道:“弟子准备出一本书,叫《子曰勘误》,专门将后世容易误读的,先行以问答的方式解惑,师尊以为如何?”
夫子喜道:“善也,想不到只识为名的你,居然还知道宣扬教化,实在难得!”
青年顺杆爬道:“师尊谬赞,弟子觉得凭此书应该位列前五,您再给提提。”
夫子一愣:“唉……确实是谬赞,后世误读也罢,不劳你费心啦,下去吧!”
青年神秘道:“之前也写了一本叫做《厚黑子曰》,正准备刻印呢?”
夫子皱眉:“何为厚黑?”
青年无奈道:“就是什么都反着来,极尽抹黑之能事。”
夫子怒:“你敢威胁我,信不信我辩死你?”
青年笑道:“弟子不答你又能奈我何?儒家就这点好,再忤逆都没有生命危险。”
夫子曰:“就第七十三名,不能再前了。”
青年拜下:“那本书弟子决定不印了,可惜交的那些定金了!”
子曰:“这事后世知道吗?”
“不会,弟子也没威胁过您,弟子告退!”
夫子望着离去的青年,轻笑:“为名却不知何为名,悲哉,还需好生教导一番才是!”
青年离开了草庐,一脸的得意,天下圣贤又如何?还不是遭老子威胁,还得再多走几家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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