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枫头也不回,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两名老怪终于同时叹了一声,收回了枯手,却将他周遭定住,以防他逃走。
“凌宫主,将徐家父女也抓上来,否则我命老怪杀了你!”
已飞身而来的凌宫主,连忙回手一抓,将徐天行抓到手上,也挤进了石台,余下的三名冥宫高手连忙向徐子檀扑去……
可是晚了,传送阵光芒大放,轰鸣大作,阵内众人的身形已然开始模糊变淡……
“爆!”
李尘枫大喝一声,三名高手应声爆炸,血气四溅,魂魄也烟消云散。
“徐子檀,你杀我兄长,又岂能饶你?夜叉姐、紫柔、五色花保重,来日活着,再报你们的情谊!“
李尘枫再也支撑不住功法的反噬,跌坐在石台,双目赤红,身形渐渐的隐去消失……
“羊群……”赫连明月飞出,泪如泉涌,伸手去抓已然消失的李尘枫,却扑了个空,跌下断崖。
“群哥……”
“羊将军……”
紫柔和五色花也纷纷落下,跪地痛哭。
远处的徐子檀跌坐在地,无声地哭泣,凄凉而无助,为了父亲的失去,更为了那人最后的一句话。
天上集聚的威能终于停了下来,也没有劈下,乌云如怪兽般云卷云舒,似乎在探查那引起天劫的两人,却许久没有发现,终于不情不愿地散去,天空又恢复了清明,碧空如洗,却无法洗去李尘枫那些红颜知己心中的阴霾……
……
不久,李尘枫的一封长信传遍了天玄大陆,痛斥修真界的不仁,以吸噬弟子的生机和修为瞒过天机,并以魔月宗徐家老祖为例,列出被害弟子名单及时间,引得修士和凡人一片大哗……
正当修真界人心惶惶,半信半疑之时,血云宗新任宗主阎继宗,也将血云宗被害弟子的名单公布,随即冥宫也公布出来,虽是少了很多,却也是证据确凿,天玄大陆的修士终于相信,痛恨不已,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淡定……
长信中宣布在锁龙河谷的军门中设立“公义执法堂”,凡是招致修真界迫害的修士和凡人,都可以上告,一经查实,罪大恶极者杀,罪轻者废掉修为。
当果真有修士和凡人上告后,军门数日内就将修士中的败类缉拿归案,请各宗门派人会审,随着大批的修士败类被杀被废,修真界为之震撼,有败类纠集于一起对抗,却遭“公义执法堂”以雷霆手段血洗,一时间声势大振,阎继宗携血云宗全宗加入,更引得无数修士纷纷请求入堂出力。
正当魔月宗一盘散沙之际,“公义执法堂”降临,扶持少宗主徐子青继任宗主整肃全宗,徐子青威望不足以服众,魔月宗恳请执法堂进驻执法,随即冥宫也选出新的宫主,请执法堂入驻监督。
修真界终于整饬一新,其间竟发生修士状告凡人诬告的奇事,引得修真界为之大哗,胜诉的修士喜极而泣,直到修士和凡人习惯于打官司后,那位修士的案子被称之为“天下第一案”。
长信中对修士的行止做了极严格的界定,违背的代价极高,却也不吝啬于重赏,列出数十条功勋值,其中竟有助凡人生产劳作的奖励,经各国商事局确认,能得到执法堂修炼资源的奖励,引得众修士争相为凡人鼓风唤
雨,吓得凡人直哆嗦,不久便安之若素,一派祥和无间的景象。
紫气宗掌门云青子感怀李尘枫的壮烈,一改超然世外的行事风格,在锁龙河谷设立分舵,为修士免费炼制丹药,每年前十位有功于修真界的修士,按其功法特长炼制丹药并赠送之,令修真界为之大振,更是人人向善,自我约束。
漫天的劫云过后,天玄大陆终于又多出了一位筑基境修士,他接掌了悬空多年的军门“公义执法堂”长老之位,却从不干预宗门之事,只处置修真的败类,修士畏之如虎,有人认出他就是原螭龙军的领军大将简心远,知情人却知他掌管着高阶修士的神魂,渐渐的执法堂又被人称之为“神魂门”。
……
与修真界不同,凡人称李尘枫那封长信的上半部分为“诛仙令”,下半部则为“生民令”。
各国将锁龙河谷的做法引入国内,大批经验丰富的各界精英被请出山,主掌各国的文事和农商之事,一时间文事大兴、商路大开,数百年来的陈规陋习一扫而空。
龙蜴国直接请来方大儒的三弟子燕回为丞相,大力整饬吏治,官场民间一片清明繁荣,女国君赫连明月声誉雀起,被称为千年以降的明君。
普齐国明空禅师,“自愿”将寺庙捐资的九层八上交国库发展民生,寺庙隔出学堂和各业的场所,大殿也时不时的被挤作仓库,明空却一副慈悲为怀的表情,在殿后讲经,渐渐竟有佛光悬于脑后,于是搬到山顶接着口吐莲花。
楚岳国后知后觉,终于也动了,由众官和民间推荐出德才兼备之人,经层层筛选,下旨封为丞相,很快也是国富民也富,百姓丰衣足食,再无后顾之忧。
李尘枫、即墨文翰的身世及事迹,终于传遍天玄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方大儒、文大儒亲自编写“尘枫纪”传之于天下,看者无不惊叹落泪、感怀恩义。
无论修士还是凡人自发地前往,李尘枫身影曾出现过的地方凭吊,许多地方因此成为圣地,修士不得从其上方飞越,凡人不得乘轿骑马入内……
李氏家族的状元弟、项氏家族的祖地被重建,巍峨耸立,状元弟那处断崖之上立起一尊入云的雕像,一位少年长发激扬,目光深邃,站在飞翔的青狼背上,背负大弓,左手破军刀横斩,右手断神枪直指长空。
“尘枫庙”遍布天玄大陆,香火鼎盛,香雾漫天,凡人百姓家族的祠堂,在显赫的位置竟也加入一块牌位,位比先祖,随后刀神庙、枪神庙、狼神庙也在各地出现……
各国的司法衙门都将谛听移到次位,将李尘枫的小型雕像做为察勘贤愚,明辨善恶的象征,随即其他衙门也相继出现,理由五花八门……
军队的编成一减再减,军士们却苦练不坠,士气高亢,将军们擦拭着“战神像”,含泪望天,数着日子熬晋升,却没人敢擅言出兵……
各行各业除青楼外,都将那尊雕像奉为祖师,没敢大肆改动,身上却多出了储物袋,若隐若现地漏出行业中标志性的物件,弟子入门和大典都要请出跪拜,发生争执也是在雕像下商议解决之道……
……
“尘枫纪”中,方大儒评价李尘枫: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言镌刻在李尘枫的雕像之上,熠熠生辉,
方大儒唯独对他的红颜没有落下点墨,不知是出于无奈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龙蜴国的御花园中,一袭紫金龙袍的赫连明月和柳媚儿,看着一双小姐弟在树丛中戏耍,露出释然而又凄美的一笑……
紫柔在树祖宗的密林中住了下来,苦心修炼,闲暇时走过一处处,曾与那人一起逃亡过的山山水水……
冶庐中的甄怜儿,炼器的技艺越加的不凡,求器者络绎不绝,求亲者也随之大涨,于是拿出那人的庚帖,求亲者立时变成朝觐者……
四名女将陆续嫁人,厉老夫人不忍,劝解那剩下的一人,青儿摇头,惨然一笑……
杀死即墨文翰的那位女子有“神魂门”的人在守卫,终于不再被修士围杀,数年后,她来到一处偏僻的山庄,远远看着一位脸色惨白的年轻男子,怀中抱着一名婴儿,手里又拉着一名孩童,已有身孕的妻子依偎在身边,一位木讷的老者,向她挥着手。
……
除紫气宗外,天玄大陆唯二的两位筑基境修士,在一处山巅上饮酒。
“你说,这小子在那边能活下来吗?”黑发老者望着远处的雕像问道。
“活,应该能行!功法嘛……够呛!”虬髯汉子沉吟中,喝了口酒。
“我是说……刚传过去……两个老怪会不会立时下手?”黑发老者终于说出多年来的担忧。
虬髯汉子又大大的灌了口酒,没有说话。
黑发老者心虚道:“说不定又能创个奇迹,凌宫主和觉因能替他挡一下,然后逃脱?”
“信这两个家伙,还不如信他自己,当初就想着传之前逃出来,可是突遭变故,终是未成!”虬髯汉子苦笑。
“靠自己也难啊,除非传到仙人窝里,都给捆了,然后凭他坑死人不管埋的无上功法,逃出必杀,接着坑人!”黑发老者越说眼睛越亮。
“对!这个可能无庸置疑,那边的传送阵肯定有高手守着,一出来就逮住,一搜魂就属他纯洁,随手就放了,一定是这样!”简心远肯定道,举起酒碗和同样高兴的阎继宗碰了一下。
砰……
酒碗碎裂,酒洒了一地。
“有点不吉利……”两人面面相觑。
“事不过三!”两人换过酒碗,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
这回没碎,两人确定了李尘枫还活着,悠然地喝了起来。
“既然活下来了,后面的就好办了,功法不是个事儿,凭他一肚子坏水,那边宗门能不被灭,就算烧高香了!”阎继宗信心大增。
“也别闹太大动静,人家也不容易……”简心远叹道。
“你如今已然筑基成功,我那缕神魂是不是也该还我了?”
“不行,我还不是你对手!”
“谁说的?咱们基本是平手!”
“那也不行,结丹前想都别想!”
阎继宗眼睛一瞪道:“我能活到那时候吗?”
“那就等他回来!”
“那还差不多,总还有个盼头。”
“也就过几年吧……”
两人都望向那尊雕像,那人的眼神似乎有一丝狡黠掠过……
第一卷终,后继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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