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心摔倒的同时,项天龙伸手将景心抱了起来,面对面,贴的很近,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项天龙温声说道:“别让项叔叔为你担心,不要再任性了!”
一句话,触到景心的‘泪穴’,景心的泪水如涌泉一般掉个不停,哽咽起来,“项叔叔,心儿真的没有撒谎,心儿真的不是故意闯入你的练功房的”。
项天龙知道景心没有撒谎,可是他不能说相信景心的话,这是他的秘密。
将景心放到了牙床上,解开了绑在景心小腿上的木板,看到那条齐整整的伤痕,项天龙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
“该死,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景心趴在牙床上,安安静静的让项天龙为她上药,当那些药膏敷在她的腿上后,一股清凉,直透心扉,痛楚立减。
“不能怪那个家丁,他也是奉命行事”。
景心又开始在心里抱怨,如果不是‘项婶婶’,她能挨打吗?
“你说是有人领你到练功房的,那人的样子还能记得吗?”
这才是项天龙最上心的,练功房的机关,只有他的亲信门徒知道,如果有人故意把景心引到那里,景心擅闯练功房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项叔叔你相信心儿的话了?”
景心蓦然回头,看向了项天龙,项天龙一呆,尴尬了一下,说道:“不全信,你说练功房可以移动,那根本是子虚乌有,如果说是有人引你到那里的,我倒可以追查一下”。
景心撅起了小嘴,脸上露出了抱怨的神色,
“怎么?不想告诉项叔叔?”项天龙温言说道,
景心抬眼看了看上方,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儿,先回想着,在心里说道:“我不能全说实话,要不然就把无名哥哥暴露了”。
“她的个子很高,……”。
景心回忆着,轻轻地说道:“反正很高的那种,跟岳叔叔的身材差不多,一身天下第一家丫鬟的打扮,说话的声音有些怪怪的,像是压抑了自己的声音”。
“这样一个奇怪的人你都能看得出来,为什么还要跟着她到处走动呢?”
景心哑口无言,
“难道其中有什么目的?”项天龙又再问道,
“没有目的,没有目的”。
项天龙看着景心紧张的样子,相信没有目的才怪,
景心目光闪烁着,说道:“那个人说带我去个地方,说是华弟弟授意的,说要给我个惊喜,所以我就跟着去了,项叔叔,心儿说的是真的,你的练功房真的可以动的”。
“……”。
“不光房子会动,里面的照壁也可以动的……”。
项天龙顿然心惊,拿捻棒的手溘然停在了当地,心潮起伏的他,表情仍然平静如水,继续为景心上药。
“你怎么知道照壁会动的?”
“当时我受到了暗器袭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块照壁突然动了,我飞上房梁的时候,缓缓移开的照壁下面有一个黑洞……”。
“黑洞?”
项天龙故作疑问的样子,心潮已经澎湃,“你怎么突然上房梁去了?”
景心又吞吐起来,上房梁是为了隐藏无名,此时此刻,她绝对不能把无名抖搂出来,目光又开始闪烁。
“当时,当时那些武士突然冲进来,我是为了躲避!”
项天龙开始不安,看来景心已经发现了去往秘密小山庄的暗道,让他奇怪的是,好端端的,照壁的机关为什么会突然移开?
伤口上上好了药,项天龙依然用木板把景心的小腿固定起来,有惋惜,有疼惜,有不安,有担忧,五味俱全,心情复杂。
“天很晚了,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这么任性了”。
“项叔叔不相信心儿,心儿就任性”。
“你敢!”项天龙故意嗔怪了一下,
景心嘟起了小嘴,项天龙转身要走,景心突然说道:“项叔叔!”
项天龙回过身,
“我擅闯练功房的事你可不可以帮我隐瞒,不要告诉曾爷爷”。
“我正打算明天修书一封告诉沧海禅师”。
“不必了,不必了”。
“为何?”
“我挨罚的事儿我不想让曾爷爷知道,我倒不是怕引来责怪,反正其中有很多原因,项叔叔你可以不说吗?”
擅闯天下第一家的禁地‘练功房’,景心是有错,受了项家的家规这件事于理通,于情就不通了,沧海毕竟和项天龙比肩,即便景心犯了错,应该由沧海处置才是。
要是景心单纯的是沧海的曾孙女,那又另当别论,可她也是项家未过门的儿媳,这种复杂的身份,受到家法,也不为过。
景心受了罚,吃了苦,如果不把这件事告诉沧海,理亏的真是天下第一家了。
这些道理都好解释,项天龙却犯愁起来,景心擅闯练功房,如果让沧海知道,沧海必定问个始末,然而景心在练功房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秘密。
暗事是见不得光的。
难得景心会求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沧海,项天龙也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那你也答应项叔叔,练功房的事,还有你挨打的事就此忘记”。
景心巴不得这件事早过去,她的曾爷爷因为她仰慕项天龙的事,反感死项天龙了,为了减少曾祖父与项天龙之间的隔阂,景心当然愿意。
“那一言为定,嘻嘻!”
项天龙却故意嗔了一眼,说道:“都伤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说,这件事为什么不想让禅师知道?”
景心撒着娇,
“总之,我有原因,就不能告诉项叔叔了!”
“你呀!”
顿了一下,
项天龙又道:“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再发现你任性,打你屁-股,……”。
景心一下子着急起来,
“项叔叔,你怎么和曾爷爷一样,都喜欢打那个地方,让心儿都羞死了,……”。
项天龙微微地笑了一下,跨步走出了暖阁,迎面看到项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一直立在门口。项天龙思忖,儿子听到了他和景心的谈话,也没有去解释什么,径自带着随来的女婢离开了娴阁。
看着父亲远走的背影,项华抚摸着手腕上的绷带,心中一阵难受,“父亲,难道你真的要和你的儿子争女人吗?”
丫鬟把景心、项天龙摔坏的‘奇珍瓦砾’都收拾干净了,景心也安然休息了,项华没有进去,而是离开了这里。
景心躺在牙床上,愣愣地忐忑不安。
“不知道无名哥哥怎么样了?我现在的样子去不了练功房,这可如何是好?”
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额头,“项婶婶要处罚我,我为什么不想着逃跑?无名哥哥,心儿好没用”。
想着想着,景心想着她如果没有受伤该有多好,*的深刻,不自觉间景心想起了在海边拯救渔民的咒语,奇迹又出现了。
这便是玄妙的‘大欲轮回’,景心翻身站了起来,……。
……
榫接卯口,方位逆转,这便是练功房的暗中机关,
项天龙再次踱步进入练功房,这是他第二次进入,他有太多的地方想不通,武士说,景心是在房内发现的,那她是如何进来的?
除了这个可以启动的机关,能让武士毫无察觉的进入练功房,其它的再无别的办法,起初项天龙以为景心在装傻充愣,说假话,认为景心对练功房的机关了如指掌,可是景心竟然好不忌讳的‘找死’,说出了练功房能动的秘密。
景心没有撒谎,只是太过于单纯,这是项天龙认为的,项天龙还相信,景心一定有事隐瞒他,避开了最关键的原因。
从武士口中再次得来消息,项回心曾带着一个陌生人进入练功房,难道一切的原因在这个陌生人身上?项天龙想去询问项回心,可是在天下第一家根本没有找到她,她的女儿去了哪里?难道去了秘密小山庄?
坦白说,项天龙不爱去那个地方,那里有他的隐痛,有他最恨的人——谢靖,
看到这个人,项天龙觉得自己会变得残暴。
看过景心后,让项天龙更疑惑起来,竟然有人在外面袭击了房内的人,接着,照壁的机关被启动了。
项天龙关上了练功房的房门,练功房的房门属于‘幸运者’,在武士一拥而入时,不像窗户被撞破。
俯下身,扫视窗棂上每一个空阁,窗纱上有一点小小的洞孔,闭上睿智的双目,项天龙的脑海中浮现出景心躲避暗器的一瞬间。随着暗器射入的方位,别脸看向了门口的照壁,一条有形的直线从窗口直到照壁,浮现在项天龙的脑海。
龙腾九州图案上的龙尾?项天龙飘然走近照壁,俯下身,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可是,地上什么都没有,这是项天龙意料到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项天龙手中多了一支细长的簪子,在他把簪子插入龙尾的时刻,房柱后的无名看的真切,
“看来项庄主是知道这里的机关的!”
咔咔两声,照壁缓缓地移动,项天龙却心惊起来,在他将簪子插入龙尾的同时,并没有深入,就打开了机关。
很明显,凹槽里有东西。
项天龙伸出手掌,放在了龙尾的上面,真气灌入,用力一吸,嗖的一下,有一物飞入了手中,看到手中的物件,项天龙的脸色更凝重了,飘然快速地走入了暗道。
照壁,缓缓地再次合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