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窈窕的人影一步两步,走到秦牧身后。
她全身虽然没有一处不令人动心,但最撩人处还是她的眼睛,没有男人能抗拒她这双眼睛。
这是双令人犯罪的眼睛。
她的态度却是那么亲切,那么大方,没有丝毫要令人犯罪的意思,看来又仿佛世上最温柔、最纯洁的女孩子。
仙子的外貌,魔鬼的灵魂——除了林仙儿还有准?
林仙儿绕到他面前,脉脉地凝注着他。
她的眼波温柔如星光。
秦牧凝注着地板,似乎眼前根本没有她这个人存在。其实他不是故作高冷,他在犹豫,在思索。
林姑娘虽然心机太重,但胜在年轻貌美,正是女人可以掐出水来的年华,而且身材火辣诱人,更难得的是她精通人体,学识渊博……
林仙儿的纤手,搭上了他的肩,慢慢的滑上去,轻抚着他的耳背——她知道男人身上所有敏感的部位。
黑暗。
黑暗中有人在呻吟,喘息……
然后一切声息都沉寂。
他的嘴唇不断触及,倒在地上呻吟的她,秦牧炙热的眼神看着林仙儿的美妙绝伦的酮体。
林仙儿嘤咛一声,喘息忽然急促了,颤声道:我快受不了了──饶了我,好吗?
秦牧凝注着她,目光仍是那么冷静,就像是一湖秋水,嘴里却已露出了并不冷静的笑容,道:我为什么要顾及你的感受!
林仙儿吃吃地娇笑起来,道:因为你是个君子,是吗?
秦牧淡淡笑道:“以前的阿飞是个君子,但现在不是了。况且君子是要吃亏的,而我不喜欢这样……”
过了很久很久,有女人的声音轻轻道:“和你一个夜晚了,我总忍不住想要问你一句话。”
这女人声音甜笑而娇弱,男人若想抵抗这种声音的诱惑力,只有变成聋子。
秦牧沉吟两秒,道:“你为什么不问?”
秦牧的声音很奇特,你在很近的地方听他说话,声音却像是来自很遥远之处,你在很远的地方听,声音却仿佛近在耳畔。
女人道:“你究竟真的是个人?还是铁打的?”
男人道:“你感觉不出?”
女人的声音更甜腻,道:“你若真是个人,为什么永远不会累?”
男人道:“你受不了?”
女人吃吃的笑着,道:“你以为我还会求饶?你为何不再试试?”
男人道:“现在不行!”
女人道,“为什么?”
秦牧叹了口气,不说话。
她忽然倒在秦牧怀里,柔声道,“我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玩我一定听你的话。”
没有人能对她发脾气。
她就像是一条最乖的小猫,就算偶而会用爪子抓抓你,但你还没有感觉到疼的时候,她已经在用舌头舔着你了。
秦牧凝视着她的脸。星光映上她的脸,清新、美丽、纯真,无论谁看到她,都绝对想不到她究竟做过多少羞射的事。
喘息声不断,这场男女单打,正上演得最是动情之处,秦牧不动了。
林仙儿又勾住了秦牧的手臂,媚笑道:“为什么不继续了……”
回答她的是,秦牧那冷若冰霜的面孔,秦牧直接起身,没有再看地上那诱人的妖精一眼。他是故意的,偏不让林仙儿舒服。
林仙儿站起来,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旁,柔声道:“小哥哥,来嘛~”
她垫起脚尖,将自己的脸贴在他脸上,道:“我只有你就已足够了,什麽都不想再要。”
林仙儿走出这屋子的时候,天已快亮了。
她看来是那麽狼狈,那麽疲倦,连腿都无法抬起,但她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满足、平静。
“呵,好一个林仙儿!”秦牧靠在窗前,望着外边的天空风雪肆掠,寒梅傲雪。
……
前一世,阿飞,可以说是被林仙儿害得最惨的一人。
因为梅花盗一案,本就是这林仙儿自编自导的阴谋。当时林仙儿和龙啸云设计李寻欢,阿飞作为李寻欢唯一的真心朋友,去追捕梅花盗——林仙儿。
但这个可怕的女人,只要是男人,又有几个人可以忍心对她动手呢?阿飞,爱上了这个女人。
阿飞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她下手,他实在已离不开她。他对不起李寻欢,也对不起那些受了梅花盗之害的人。
秦牧沉思着,面上露出了愤愤的表情,曾经的阿飞,被林仙儿玩弄于鼓掌之中,和她过了两年“隐居山林”的幸福生活。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两年时间。
当李寻欢再次相遇阿飞,阿飞的眼睛里已失去了昔日那种摄人的魔力,面上那种坚强,孤傲的神情也没有了,竟变得很平和,甚至有些呆板。
他看来也许比以前好看多了,干净多了,但以前他那种咄咄逼人的神采,那种令人眩目的光芒,如今却已不复再见。
这真的就是阿飞?
这真的就是昔日的那孤独地走在冰雪中,死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少年?真的就是那快剑如风,足以令天下群雄胆寒的少年?
没有人知道,阿飞和林仙儿原来一直还是分开来睡的。两人在这里共同生活了两年,而阿飞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那时候,少年郎和李寻欢在酒馆里,把酒言欢,一脸幸福的样子。
阿飞道:这两年来,我日子的确过得很平静──我一生中从未有过如此安定平静的日子,她──她也的确对我很好。
李寻欢笑道:听到你说这些话,我也很高兴,太高兴了──
他自然不愿被阿飞看出他笑得有些不自然,嘴里说着话,头已转了过去,四面观望着,突然又道:你的剑呢?
阿飞道:我已不用剑了。
李寻欢这才真的吃了一惊,失声道:你不用剑了?为什么?
阿飞道:剑是凶器,而且总会让我想起那过去的事。
李寻欢道:这是不是她劝你的?
阿飞道:她自己也放弃了一切,我们都想忘记过去,从头做起。
李寻欢点头,道:很好,很好,很好──
“她每天都睡得很早──从不出去──”
“天一黑我就睡了,一觉睡到天亮,从不会醒。”
李寻欢:“嗯,这自然是好~~”
他本来像是还有话要说的,但这时林仙儿的呼声已响起,菜已摆上桌了,老爷们还不想回来么?
菜不多,却很精致。
林仙儿的菜居然烧得这好,倒也是件令人想不到的事。除了菜之外,桌上当然还有酒,但酒杯里装的却是茶。
林仙儿道:山居简陋,仓促间无酒为敬,只好以茶作酒了。
李寻欢笑道:幸好我还带了半瓶酒来──
他目光四转,终于找到了方才摆在椅子角落里的那酒瓶,先将自己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向阿飞道:来,你也快把茶喝完,我替你倒酒。
阿飞没有说话。
阿飞突然道:我戎酒了。
李寻欢又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戎酒了?为什么?”
阿飞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林仙儿道:“酒喝多了,对身体总不太好的,李大哥,你说是吗?”
这女人话里有话,绵里藏针。
李寻欢沉默了很久,笑了:不错,酒喝多了,就会变得像我这样子,我若能倒退十几二十年,我一定也要戎酒的。
阿飞低下头,开始吃饭。
他看来又有些心不在嫣,刚夹起个肉丸,就掉在桌上。
林仙儿白了他一眼,道:你看你,吃饭就像个孩子似的,这么不小心。
林仙儿又白了他一眼,柔声道:你看你,肉丸掉在桌上,怎么还能吃呢?
不过她还是夹起地上的肉丸,送到阿飞嘴里。
她对阿飞服侍得实在是无微不至,就算是一个最细心的母亲,对她自己的孩子也未必有如此体贴。
阿飞应该算是幸福极了。
但也不知为什么,李寻欢却有点不明白,他实在不知道阿飞这种生活是幸福?还是痛苦?
李寻欢也不知是觉得可笑,还是很可悲。
夜晚,外面鼻息沉沉,阿飞果然一沾枕头就已睡着。阿飞和林仙儿虽在一起两年,却是分开睡的。因为他尊敬她,从不愿勉强她,她是他心目中的圣女──而她,自然希望他永远保留这种印象。
李寻欢却没有这么好的神气,自从三岁以后,他就从来了没有这么早睡过,杀了他也睡不着。
林仙儿的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像是睡着了。
李寻欢披衣起庆,悄悄走了出去,有很多事他都想找阿飞聊聊。
但阿飞却睡着很沉,推也推不醒,就算是条猪也不会睡得这么沉的,何况是比狼还有警觉的阿飞。
李寻欢站在阿飞床头,沉思着,面上露出了愤愤的表情。
“她每天都睡得很早──从不出去──”
“天一黑我就睡了,一觉睡到天亮,从不会醒。”
李寻欢记得晚上吃的汤是排骨汤,炖得很好,阿飞喝了很多,林仙儿也一直在劝着李寻欢多喝些。
幸好排骨汤是用笋子炖的,李寻欢虽不俗,却从来不吃笋。幸好他双是个从不忍当面拒绝别人好意的人。
他虽然没有拒绝,却趁林仙儿到厨房去添饭的时候,将她盛给他的一大碗汤阿飞喝了。
他记得林仙儿回来看到他的汤已空,笑得更甜。
她在汤里放了什么迷药?
每天晚上一大碗汤,所以阿飞每天都睡得很沉。
阿飞睡沉了,她无论去做什么,阿飞也不会知道。
但她为何不索性在汤里放些毒药?
这自然是因为阿飞还有利用的价值。
李寻欢目中射出了怒火,突然转身,用力去拍林仙儿的门。
门里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李寻欢一生中从未踢破过别人的房门,闯入别的屋子。
但这一次却是例外。
屋子里果然没有人,林仙儿到哪里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