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嬷嬷稍稍往前站了一步,低着头,恭敬的说道:“不知皇后娘娘要找老奴来有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最近后宫中的流言蜚语传的很热闹,想必房嬷嬷你也听说了。”房嬷嬷依然低着个头,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副恭敬聆听的样子,东郁容笑了笑,接着说道,“本宫做事既然做了的,就从不怕承认,没有做过的,那也向来问心无愧,后宫这些流言本来本宫也不想管,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脏的臭的都可以诬陷到本宫身上,房嬷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皇后娘娘说的是。”声音沉稳镇定不慌不忙。
看来这一位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东郁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来,原本就是清冷的脸庞,更加平添一丝威严,“既然房嬷嬷也认同,那么为何本宫会收到消息后宫中的流言蜚语会出自你的这位义女口中。”
幻幻梗着个脖子,一股子硬气,可仔细的看,她的眼中已经有了绝望。
房嬷嬷头垂得更低,话中带着愧疚:“都是老奴管教不严之罪,幻幻这个丫头还小,还请皇后娘娘饶她一命。”
“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房嬷嬷的事,皇后娘娘,你不要平白无故冤枉好人。”幻幻强撑着站起来,挡在房嬷嬷面前。
这一副母女情深的画面,东郁容丝毫不为所动,“是不是冤枉,不是一个人说的算,你想要把所有的罪揽下来,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时候宫外又走进了一个人,头垂得很低,看她身上的衣服样式和幻幻是一个模样,这个宫女叫做夏夏,是和幻幻同寝的宫女,两个人平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夏夏,你怎么来了?”幻幻看着走进来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房嬷嬷脸上的沉稳镇定也出现了裂痕。
东郁容将她们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现在你将你之前说过的话,给她们重复一遍。”
夏夏声音低微,却足可以让这殿里面的所有人听到:“奴婢和幻幻的感情很好,这几天晚上幻幻一直都睡不着觉,奴婢心里面担心,就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然后却发现幻幻趁着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去见了房嬷嬷,然后还和房嬷嬷一起商量要陷害皇后娘娘,在房嬷嬷的首肯下,传出了那些不利于皇后娘娘您的流言。”
幻幻绝望而震惊的看着夏夏,然后猛的一扭过头,没想到昔日亲密无间的小姐妹会背叛自己:“她说的是假的,那些话都是奴婢一个人传出来的,奴婢晚上没有去见房嬷嬷,这些事和房嬷嬷无关。”
夏夏摇晃着脑袋,反驳道:“没有,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说的话千真万确,奴婢如果有一句谎话,愿意遭天打雷劈。”
幻幻恶狠狠的盯着她,只把夏夏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你分明是怨恨房嬷嬷当初没有收你当义女,现在才想要把房嬷嬷牵扯进来,你好狠毒的心思,夏夏,我真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曾经同住一个屋子的姐妹,现在翻脸无情,彼此什么的丑事都能够揭开,当初由于房嬷嬷膝下无子无女,就想着想要收养一个女儿,于是就要从毓秀宫中选,然后就选定了幻幻和夏夏,最开始房嬷嬷比较倾心于夏夏,但不知道为何最后选的是幻幻。也许是这一件事过后,这一对姐妹心中就已经发生了裂痕,现在夏夏揭穿幻幻做过的事,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奴婢没有这么恶毒的心思,当初是你陷害了我,我没必要报复到房嬷嬷身上。”
两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句,说的都是真真切切,诚诚恳恳,倒是让人有些分不出她们到底是谁说的假话。
东郁容转眼笑看着房嬷嬷:“房嬷嬷,既然你是当事人,不如你说说你的看法,你晚上是否真的没有去见过幻幻。”
房嬷嬷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因为她不确定东郁容手上是否还有其他的证人,夏夏的到来早已经打破了她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到底最后一咬牙,砰的跪倒地上:“老奴晚上的确去见过幻幻,这件事是老奴让幻幻干的,老奴甘愿认罪。”
云德妃震惊的看着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但到底不可能真的让自己的奶嬷嬷受罚,何况她也清楚房嬷嬷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只好下跪请求道:“还请皇后娘娘开恩,这都是臣妾御下不严的罪过,臣妾愿意向外面解释清楚,也愿意受罚。”
“不不是,事情都是奴婢一个人干的。”
……
这下子倒好,最开始没有人愿意认罪,现在所有人抢着认罪。
东郁容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幅主仆情深,但在她看来却是十分荒唐的画面。
“皇上驾到。”东郁容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景殊走了进来,才发现以往安静的璟寰宫今天格外的热闹,同时自然也发现了,跪在地上的毓秀宫的一行人。
“皇后,这是怎么一回事?”
东郁容先行了个礼,然后慢悠悠的条理清晰的说道:“前几日臣妾在追查害死贤妃的凶手到底是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关于臣妾的流言蜚语,说到是臣妾把贤妃害死的,臣妾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担了这个罪名,所以就让人去查了查是谁最先放出的流言蜚语,结果最后就查到了毓秀宫德妃身边的房嬷嬷身上,现在他们都在抢着认罪,陈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如陛下说说该怎么办。”
前几日的流言蜚语传得那么广,自然也传到了景殊的耳中,他原本也打算让梁进忠去查查是谁放出的,但是最近事情太忙,这件事就耽搁了下来,今日他来找东郁容就是想说说这件事,谁知道东郁容已经找到了主使者,当下更是怒不可遏:“既然房嬷嬷和她的同党的嘴巴不牢靠,尽说一些冤枉他人,甚至还敢中伤皇后的话,那就割掉她的嘴巴,再发配到掖幽庭就是了,这样也好给外面的人敲响个警钟,让他们知道什么话是该说的什么话是不该说的。”
景殊话一说完,房嬷嬷和幻幻都是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云德妃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房嬷嬷和幻幻都是她毓秀宫的人,若是真的被这么惩罚了,只怕以后的流言蜚语就要说是她这个善良大度的德妃让下面的人放出的流言,最后还让下面的人背锅,更何况说房嬷嬷还是她的奶嬷嬷,从小把她带大,对她忠心耿耿,这叫云德妃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房嬷嬷被割去嘴巴,还被送到掖幽庭那种惨无人道的地方。
“陛下。”云德妃伤心的看着景殊,“房嬷嬷只是无心之失,还请陛下开恩,房嬷嬷受不了掖幽庭的惩罚,她年纪都这么大了,这一次只是老糊涂,不是真的想要针对皇后娘娘。”
若是这次流言蜚语针对的对象不是东郁容,景殊或许还可以看在云德妃是云垂唯一的妹妹的份上从轻处理,但是只要事关东郁容,景殊就不会让对方好过,就算任何人求情都不行:“无心之失,她若是无心之失,流言蜚语能够传得那么广,现在皇后的名誉受损,岂能够因为她的年纪大了,就不做任何惩罚?德妃朕以为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这种话还真不像是出自你的口中。”
云德妃现在的心情就像是雪上加霜,脸色如同寒冬腊月的飞雪一般。
房嬷嬷怎么忍心看着自己从小奶大的主子这么的狼狈,再看好好的东郁容,她身上没有一点被流言中伤的痕迹,却依旧是得理不饶人,心里面更加的怨恨:“皇后娘娘,老奴只是让人去说了一两句话,后面流言是怎么传的可与老奴无关?后宫里面的宫人不相信你,又不是老奴的教唆,流言能够越传越广,只能说是你……”自身行为不端。
后面一句话房嬷嬷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盛怒之下的景殊一脚踢住了心窝子,“好一个嚣张的老货,不仅敢中伤皇后,还现在也不知悔改,朕罚你去掖幽庭还算是轻的,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就应该直接杖毙。”
房嬷嬷被踢出三米远,她该庆幸身上的脂肪够厚,只怕是在这一脚下早就没了命。不过她刚开始的话的确说的难听,若不是刚刚东郁容拉了一下景殊,景殊出脚肯定会更重。
当然东郁容这么做不是为了救她,东郁容可不是善良到以德报怨的好人,今天的这些是是非非,包括刚开始东郁容故意说出的让云德妃气变了脸色的话,不过都是一种试探。
安贤妃的死至今还存在着疑点,董嬷嬷死之前说的话东郁容没有全信,也没有全不信。
之前不过是故意借着流言蜚语的事发作,东郁容可以看得出云德妃的这个奶嬷嬷是一个莽撞冲动的人,流言蜚语的确是她放出的,而且没有丝毫争求云德妃的意见,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云德妃是一个聪明的人,可惜身边的人太蠢。
但是尽管房嬷嬷非常的愚蠢,可是她深受云德妃的重用,如果云德妃真的在安贤妃的死这件事上插了一脚,那么房嬷嬷肯定知道一点内情,盛怒之下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尤其是像房嬷嬷这种愚蠢的人。原本东郁容的打算就是将这个房嬷嬷给扣押下,然后再借机查探云德妃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只是没想到景殊会突然到来,还差一点乱了她的计划。
“陛下,虽然她放出的那些话让臣妾心里面也很生气,但是臣妾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眼里,不过是想为自己找一个清白,若是直接杀了房嬷嬷,说不定外面的人还要以为是臣妾杀人灭口,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不如将房嬷嬷交给臣妾处理,虽然饶了她一命,但是臣妾一定不会让她好过,还可以借她的口,澄清那些不实的话。陛下,你说这么好不好?”东郁容笑盈盈的看着景殊,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一望到底的纯粹,让景殊压根儿不忍心拒绝。
“好。你提出的要求,朕怎么会不答应?”
一句话就决定了房嬷嬷最后的去处,云德妃在这里面没有插上一句嘴,最后好在房嬷嬷的命是保住了。
云德妃离开的时候,眼神复杂的看了东郁容一眼。
东郁容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因为那时候景殊正在和她说话,两个人亲密的坐在一起,彼此之间没有一点他人可以插足的间隙。
“容容,你为什么要留下那个房嬷嬷?”景殊是非常清楚东郁容的为人处事的,典型的人犯我一次比还之一丈,有仇必报,绝对不以德报怨的性格。
刚才东郁容替房嬷嬷说话,景殊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自然是有用处的。”东郁容俏皮一笑,“不过现在还要保密,等到了晚上,陛下就清楚了。”
景殊也忍不住笑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但是只要能够看到东郁容的笑容,就已经够了。
夜晚夜深人静,已过了半夜的三更,这个时间正是人们睡得正熟的时候。
房嬷嬷经历了白天那一场事,还被景殊踢了一脚,胸口疼的厉害,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眠的时候,房间内灯光大亮。
“老奴拜见皇后娘娘。”房嬷嬷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被押到这里,心里面越发的不安,双腿不断的颤抖。比白天的时候还不如,白天毕竟有那么多人在,而现在整个大殿中只有东郁容和她的心腹宫女,人数虽然比白天的时候少,气氛却比白天严肃的多。
“你不必紧张,本宫找你来不是为了白天的事。”
听了东郁容的话,房嬷嬷反而更加紧张,若不是为了白天的事,那还会是什么事,房嬷嬷牙齿咬得紧紧的,“那不知皇后娘娘找老奴来是为了何事?”
“呵。”东郁容轻笑了一声,嘴角带着笑意,却让房嬷嬷背后发凉,“本宫想和你谈谈关于贤妃之死的事。”
房嬷嬷牙齿咬得更紧,身体在微微的颤动:“老奴没什么好谈的,老奴不清楚关于贤妃娘娘死的事情。”
“哦,你这话可是属实。”
房嬷嬷连连点头:“老奴不敢有一句妄言。”
“呵!”东郁容又笑了一声,这一次唇边的是一种讥笑,“既然你说你不清楚关于贤妃死的事情,那你为何要在欢迎宴的前一天偷偷去见上酒的小太监。”
就在不久前,关于安贤妃的死亡东郁容又发现了新的消息,之前安贤妃中的毒,所有人都以为毒是下在杯盏上,和杯中的酒没有关系。但是董嬷嬷死了之后,东郁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她们两个死之前的状况,在时间上根本对不上,安贤妃是喝了酒,立马就中毒身亡,中间没有耽搁的时间,而董嬷嬷中了毒后还和东郁容说了很长一段话,其中东郁容甚至没有发现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服了毒药。
之后东郁容又根据这一点,让手下的人具体去查了安贤妃当时还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可是当晚安贤妃除了喝了一杯酒之外,就再也没有碰其他的食物,这时候东郁容今后都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在酒水上,然后才发现了,酒水中会有一种无色无味,基本上没人能够察觉的香料,这种香料本身并不具有毒性,但是它可以催发毒性,让原本中了毒的人立马死亡,中间没有任何可以抢救的时间。
房嬷嬷身体猛的一颤,连话都抖不清楚:“老奴…老奴和他……和他…只是亲戚关系,许久…没见面了,才聊…一…一聊。”
东郁容冷冷的看着她,“本宫当然知道你和他只是亲戚,但是你们早不聊,晚不聊,偏偏要等到宴会前一天聊,你这是在逗本宫玩吗?”
“老奴根本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房嬷嬷避开东郁容眼中的冷光,匍匐在地上。
“本宫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那个小太监已经招了,是你教给他一种香料,让他下到安贤妃喝的酒水之中,催发了安贤妃体内的毒性,让她连一点抢救的时间都没有,就中毒身亡。”东郁容直接把她做下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不在看房嬷嬷一眼,“到现在为止,你还要狡辩吗?又或者说你要本宫将人带出来和你对质。”
房嬷嬷面露颓然,“皇后娘娘好手段,这么隐秘的香料都能够查出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敢做,就应该明白这件事早晚有一天有人会查的出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本宫找到真相只是早晚的事。”
房嬷嬷做下的事的确够隐秘,若是东郁容稍微有一点疏忽,房嬷嬷还真的可以逍遥法外,不过说一句难听点的话,按照房嬷嬷的智商,还真就办不出这么完美的事情来,要说这背后没有其他人指使,东郁容是一百个都不相信。
“现在你可以说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伤害贤妃得吧。”
“没有人指使老奴,那根本就是贤妃自己咎由自取。”
房嬷嬷冷笑着接着说道,“贤妃想要陷害皇后娘娘你,就想着她要是在宸王的欢迎宴上出了什么事,皇后娘娘你肯定逃脱不了干系,但是贤妃又不想自己一个人怎么办,还想要再拉一个替死鬼下水,万一事情暴露也有一个人可以给她挡罪。”
房嬷嬷说的话到是和董嬷嬷当处交代的,一般无二,但是照她现在怎么说,安贤妃应该还有后招。
“那接着呢。”
房嬷嬷接着交代道:“贤妃想找到这个替死鬼,就是我家娘娘,德妃娘娘对陛下情根深种,现在就想要利用德妃娘娘的这种感情来为她办事,贤妃交代到等她中毒昏迷后,就把所有的目光都引向皇后娘娘你,让所有人都怀疑你,到那时候陛下肯定会以为你心思歹毒,会废除你的皇后之位,那她打的如意算盘也就成功了。”
“她自己服下的是那么剧烈的毒药,贤妃就不怕太医对此也束手无策吗?”
“贤妃当然不怕,贤妃之前就已经在太医院备好了解药,来的那个太医必然是贤妃的心腹,自然能够把贤妃给救回来。”房嬷嬷突然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凭什么要把她救回来?她那么歹毒恶心的人,当初她居然敢杀害德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还害的娘娘以后都不能有身孕,这种人就该去死,她还想让娘娘当替死鬼,老奴偏偏要让她变成真正的鬼。”
现在事情来龙去脉基本上已经算是弄清楚了,安贤妃也算是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所以你就让人在贤妃的酒中下了这种香料?”
“是。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老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到了最后房嬷嬷明白,她除了一条死路,已经没有其他选择,“老奴心甘情愿赴死,反正有贤妃那个恶毒的女人给老奴陪葬,老奴也算是死得其所。”
东郁容看着房嬷嬷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再次问道:“所以说从头到尾这件事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是,都是老奴一个人做的。”房嬷嬷坦坦荡荡的承认,心里面想到一点,又说道,“这件事和德妃娘娘没有一点的关系,德妃娘娘根本就不知情。”
“那你是从何处得知是贤妃害了德妃的孩子?”毕竟当初结案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推到了被打入冷宫的西氏女西盈兰身上的,从表面上来看,安贤妃是一点关系都没。
“从冷宫那个女人身边的大宫女青芷口中得知的。”
青芷曾经是西盈兰最为信任的大宫女,后来西盈兰被打入冷宫,青芷也跟了过去,若是说青芷知道是安贤妃在背后动的手,那倒也说得过去。
“那你又是从何处得到那种香料的?”这种可以下到酒中催发毒性的香料千金难求,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嬷嬷能够买得起的。
“老奴从外面买的,反正做下这件事后,老奴也想过,有一天会被揭发出来,就干脆用了所有的银两,买了这种香料。”说到这里,东郁容看见了房嬷嬷眼中的一点不自然。
“那……”
还没有等东郁容问完,房嬷嬷就不耐烦的打断她:“皇后娘娘,你还有什么好问的,该交代的老奴都已经交代清楚了,这件事就是老奴一个人做,你不是已经可以结案了吗?”
“是不是可以结案,不是你说的算,也许本宫还怀疑你的背后还有其他人的指使呢。”
东郁容的话刚一说完,房嬷嬷的瞳孔大睁,不过一瞬间就恢复正常,但是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下一刻,房嬷嬷猛的向大殿里一棵柱子扑去,额头撞在上面,鲜血淋漓,当时的时候还不忘强调一点:“事情都是老奴一个人做的,一个人……做的。”
东郁容和她手下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拦,房嬷嬷的动作太快,就好像爆发了生命中所有的生命力。
这时候从侧殿中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景殊。
景殊一早就在东郁容的授意下,躲在了侧殿,在里面将房嬷嬷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东郁容看着走出来的人,问道:“陛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真相已经有了,但是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就要看景殊的选择。
若是他想要维护某个人,那么房嬷嬷就是最后的真凶,那现在就已经可以结案了。若是他要想将所有的真相大白,那找出房嬷嬷背后的人也不是一件难事。
虽然房嬷嬷已经死了,但是根据她的交代,这里面其实有很多漏洞可寻。
首先青芷为什么会告诉房嬷嬷害死云德妃肚子里孩子的真凶是谁?这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说是为了替西盈兰报仇,那告诉一个老嬷嬷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她真正该告诉的人,至少也应该是位于后宫之主的东郁容。
然后就是那种香料,那种香料千金难求,这不仅是价钱的问题,还是在哪里找得到的问题,这种香料现在存世的非常少,因为它的原材料所必需的一种植物,现在已经灭绝了。就凭这房嬷嬷的身份,她就算是有银两也不一定买得到。
最后就是很简单的一点,还是那句话,凭借房嬷嬷的智商,她布置不出这么完美的一个局。当然除了智商的问题,还有的就是房嬷嬷话里话外一直拼命强调这一点,她一直说所有事都是她一个人干的,若她的背后不是还有一个主使者,她没有必要一直强调这一点,很多事过犹不及,很多话说的多了,反而让人怀疑。
房嬷嬷对于德妃忠心耿耿,能够让她拼死保护的人,那也只能是那一个。
“把房嬷嬷死之前说的话全部公布出去,云德妃御下不严导致贤妃的死,禁足半年,降为婕妤。”
看来景殊还是想要把那个人保护住,一个御下不严只是一个小问题,更何况还是安贤妃还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安贤妃本身上也算是死有余辜,不会有人说是云德妃御下不严的错,反而会有人道安贤妃自尝恶果。
东郁容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不管是一个什么结果,现在都与她无关,她想要找出真相,只是不希望后宫中再存在一个她看不见的幕后主使。
但其实实际上景殊想要护住云德妃,只是因为看在云垂的面子上,当然还有一点的就是,在南山狩猎时,云德妃曾经还救过他。这样也就算是还了云德妃的救命之恩,从此以后再无任何瓜葛,这里面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闹得轰轰烈烈的安贤妃事件到现在算是落幕了,令后宫中所有人没想到的事,原来表面看起来柔弱无依,楚楚可怜的安贤妃背地里的手段居然如此的狠毒,对于她的事,有很多人拍手称快,也有很多人是事不关己,说了一两句后就忘到了脑后。后宫之后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从此以后,后宫中再也没有安贤妃这个人。
后宫的事落幕了,前朝的事才刚刚开始。义安国公和德仪大长公主找回失散十几年的孩子的消息传得广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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