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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玥王已经进了内院,在迈过一道门也就进了院落,郑荷华要是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已经有些来不及,且她内心中也没打算要离开。
“春月,你们几个去把屏风架上。”闵柏涵对着门外的春月几人吩咐一句。
随后他又对郑荷华道:“你先去内间里不要出来,且也能听一听玥王的真正来意。”
郑荷华听见这前半句话脸色微僵,就连王爷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都让她觉得有些难堪,好像她与王爷偷情见不得人一般。
就因为不是正妃,算不得真正的长嫂,是以在这种情况下连面都不能露。若是放在寻常人家,长嫂如母,兄弟前来府上拜访兄长,也是要拜访长嫂的。
即使有侧妃之名,可她到底不是是个偏房妾室。
但王爷的后半句话又让她心中稍稍有些安慰,王爷知道自己想听听他们所谈何事,且现在自己这副样子确实不宜见男宾。
这会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且王府管事禀报的声音也已经传了过来。
春月几个丫头已经手脚麻利的抬着放在墙边一侧的雕花屏风,横放在中间和里间的雕花隔断处。
“是,王爷。”郑荷华浅笑着福一福身,便在婢女的搀扶在走进了里间。
郑荷华走到方才她和闵柏涵相拥而坐的榻前,这时婢女们已经将榻上的薄毯等物收拾妥当,摆上了矮几和茶壶点心等物。
“你们也先出去外间伺候吧。”郑荷华只留下春杏儿在身边伺候,其余几位王爷院里的婢女都被她打发去了外间。
至于王爷会不会将她们留下伺候那就不关她的事了,自打不久前出了贱婢爬床的事情,她看着王爷屋里伺候的这一干婢女都厌烦得很。
都是些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贱人,若不是现在她需要谨慎做人,这些个成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贱婢都该打杀了去!
春杏儿将身形掩在墙壁后,微微探出头去向外面看了一眼。
“主子,您用点茶点吧,只怕这一时半会儿玥王爷不会走。”
“嗯,放那吧,一会儿在用。”郑荷华坐在榻上手中捧着方才闵柏涵所看的那本游记,听见春杏儿这话脸上不由地也有些熨帖的神色。
春杏儿知道自己不想听见“侧妃”二字,便在私下里唤自己为“主子”,而更让她感到顺畅的大约就是王爷的做法了。
这本游记上,方才自己听着有趣那段还没读完,却被数次打断,想不到王爷竟然已经偷偷地做了记号。
这些温情默默的点滴最能融进人心,但却始终也不能弥补他曾经对自己的伤害。已经嫁为人妻,既然不爱,那么便去争夺权势吧,只有掌握住权势,整个王府将能掌握在手。
爱情和权势富贵总归是要得到一样的,否则这世间容不下和离的女子。
郑荷华脸上有着一丝怅然,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春杏儿退回到一侧站好,看着这样的侧王妃心中也忍不住松了口气。主子总算是看明白也想通了,如今侧王妃和王爷的感情回到从前,可不就是最大的进步吗?
这时外间那边响起了说话声,里间的主仆二人便都安静下来,郑荷华更是微微侧耳听着,唯恐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闵柏涵站在书房门口,对着迎面大步流星走过来的闵柏淳似有自嘲道:“二弟今日怎么这么得闲,王兄我这府上近日来可算得上是门可罗雀了。”
玥王爷闵柏淳走过来看见微微冷脸的大王兄,和听见那句话里带刺的暗讽便忍不住有些冷嘲热讽起来。
“大王兄说的哪里话,都是拖您的福,二弟也想像你一样在这鸟语花香的王府里修身养性,又有红袖添香,怎一个快活了得!”
“只是可惜啊,二弟我是个不安分的人,整日里坐在府中岂不是要闲的发慌,况且二弟府上的那些粗鄙妇人当然比不得王兄府上的国色天香。”
闵柏涵也不甘落下风,对于闵柏淳的冷嘲热讽当下便冷肃着脸面回击。
他在心中对于闵柏淳的冷嘲热讽丝毫不放在心上,这些日子他在府中想通了很多事情。从前他最在乎颜面,可一件接一件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彻底里面全无。
但有朝一日他回归从前的荣耀时,那些人还不是要前赴后继的抢来攀附。虎落平阳被犬欺,丧家之犬要来颜面又有何用!那颜面又价值几何?
只怕是一文不值。谁人年少不风流?待他又成为京中风头两无的瑞王爷时,那些也只不过是一桩可有可无的风流韵事,又有谁会真正的在意。
况且金陵城中从来不乏大事小情,他的那点子事早晚被淹没在无数件层出不穷的妙闻趣事中。
哼,老二明明是来商讨如何对付老三,却偏偏对自己出言讽刺,既然他不留情面,自己又何须在意!
“二弟的这句国色天香王兄可担当不起,国色天香都在父皇的后宫之中,难道二弟竟然大逆不道的起了觊觎之心?那恐怕二弟要歇下心思了,若你当真敢,王兄不介意做一个大义灭亲之人。”
这话一出闵柏涵便有些后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老二本就是奔着老三的事而来,偏自己还说话“大义灭亲”之言,可不就是说进了老二心里!
话已出口,又不能收回,闵柏涵心中有些恼怒,恨恨的瞪了一眼面带得意笑容的闵柏淳,转身进了屋里。
“哦?难道是二弟我从前意会错了?”
紧跟在闵柏涵身后的闵柏淳故作惊讶的喊叫一声,随后便是一声不可抑制的大笑。
“二弟一直以为大王兄是个面热心冷之人,却没想到是个冷心冷情之人,你我兄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到底是亲兄弟啊,你真的能下去手吗?”
进到外间的二人都没有落座,反而相向着站立,相距不过两尺左右的距离,闵柏淳意味深长的问出这一句便目光认真的看着闵柏涵。
闵柏涵眼中瞳仁微微缩了一下,视线冷凝地看着闵柏淳道:“本王做不做得出尚未可知,倒是二弟你做得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