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萤悬浮在欧阳嫣的面前,周遭的萤火虫海不再骚动,亿万萤火虫围绕在周遭,尾部的萤火长明,将雪峰映照得如梦似幻。
方才雪魂灵境中雪萤所说之话,言犹在耳,欧阳嫣以指为笔,在虚空中以萤火绘制出一道符咒,随后就见雪萤微一振翅,瞬间便从那道符咒穿过,随后雪萤和符咒便消失不见了。
欧阳嫣和雪萤已然缔约,四周的亿万萤火虫立刻围绕着雪峰旋转起来,虚幻而又壮美,而此时,欧阳嫣突然向屠小刀伸出了手。
屠小刀犹豫了一下,但欧阳嫣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屠小刀像触电一般,想要缩回手,但欧阳嫣紧握他的手,嫣然一笑:“你怕什么?”
屠小刀自认脸皮已经够厚了,但脸还是刷一下就红了,他嗫嚅道:“这……”
但他话未说完,欧阳嫣已经带着他腾空而起,萤火虫海簇拥着他们,也裹挟着他们,飞入高空之中。
萤火虫海裹挟着他们在虚空中不住地旋转,欧阳嫣的手柔软而又温暖,屠小刀不但脸红,并且头还有一些晕。
欧阳嫣紧紧拉住屠小刀的手,两人随萤火虫海旋转起舞,欧阳嫣身上一股幽香飘入屠小刀的鼻端,屠小刀脑海里“轰”的一声响,随后一片空白。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窘迫过,从未像今天这般慌张过,他的心在狂跳,嘴里发干,脸颊通红,混身都是汗水。
欧阳嫣看着屠小刀傻乎乎的样子,“咯咯咯”地笑起来,她那如兰的气息再度袭来,屠小刀连忙将头转了过去。
屠小刀用心中仅剩的一点理智说道:“放开……放开我!”
欧阳嫣丝毫不理会屠小刀的挣扎,只是盯着屠小刀问道:“怎么?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屠小刀根本就不敢看向欧阳嫣,只是在口中念动“般若心经”,梵音起先极其细微,而后越来越宏大,不久之后,在屠小刀的脑后浮现出一株繁花盛开的菩提树,宝树放出华光将两人笼罩,而菩提树花发出异香,掩盖了欧阳嫣身上的体香。
屠小刀终于镇定下来,他看着欧阳嫣,缓缓说道:“欧阳小姐请放开手,现在雪萤已经归于虫谷,我想我该离开了。”
“唉,”欧阳嫣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屠小刀的手,随后又幽幽说道:“谢谢你!”
萤火虫海缓缓下落,两人重归虫谷,荧光化为一条道路,直通谷外。
“欧阳小姐,告辞。”
“屠大哥,前路珍重。”
屠小刀向欧阳嫣拱了拱手,转身朝虫谷外走去,虫谷中的萤光渐渐暗淡,他离虫谷越来越远。
到了虫谷之外,天色已经大亮,可耶律楚阳却已经不知所踪,这时,只见一只灵鹤符展翅而来。
屠小刀接过道符,随即识海中响起耶律初阳的话语:“屠兄,我遇到一件紧要之事,需要暂时离开此处,你先行前往虚州城,之后我们于虚州城内会合。”
其后,屠小刀将灵鹤符化去,正欲离开此地,却见一人御剑而来,他来至屠小刀的面前,问道:“请问您是屠小刀,屠公子吗?”
“不错,你是何人?”屠小刀一脸的讶异之色。
那人对屠小刀抱拳道:“在下是不二山庄的总管,姓易,贱字一个言字。”
“哦,原来是易总管,不知有何指教?”
“我家庄主乃公子的一位故人,听闻公子在此,故而特遣属下来此,请公子到山庄一叙。”
“哦?”屠小刀问道,“你家庄主又是何人?”
“这个……”易言沉吟了片刻说道,“临行之前,我家庄主一再叮嘱,不要告知公子他的姓名,还望公子见谅。”
“呵呵,”屠小刀笑道,“若是诚心相请,怎么会遮遮掩掩,不告知姓名?既然不是诚心相请,那我不去也罢。”
“屠公子,我家庄主交代了,若是公子不想前往,也不勉强,只怕公子会错过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易总管,去跟你家庄主说,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去打扰了。”说完,也不待易言说话,便御风而去。
“唉!”易言叹了一口气,御剑往东南而去,行了大概五六百里地,在下方出现一座依山而建,气势巍峨的山庄。
易言御剑从半空中落下,来到了山庄的正门前,只见那山庄正门上方挂着一个匾额,上书“不二山庄”四个大字。
令人诧异的是,偌大的山庄却不见其他人,易言进入了山庄之后,径直往听雨轩而去,那是庄主的书房,庄主正在那里等待易言的消息。
易言进了听雨轩,可轩中并无一人,易言正打算退出来,却听庄主的声音从暗处飘来:“易言,叫你去请屠公子,你将他请来了吗?”
“庄主,”易言冲声音传来的方向抱拳道,“请责罚属下。”
“哦?为什么?”
“因为,屠公子并未随属下来山庄。”
“哈哈哈……”庄主大笑,“本庄主不会责罚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属下不知。”
“其实屠公子已经来了!”
易言赶紧转身,但身后并没有人。
“庄主,屠公子身在何处?”易言问道。
“他就在你身后。”
易言霍然转身,但身后依旧人影全无。
随后,听雨轩内突然暗了下来,只听易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待书房慢慢亮起,易言已经不知所踪,而屠小刀则站在其中。
“方才易总管说,你是我的故人,可在我的印象里,并没有你这样的‘故人’!”屠小刀说道。
“屠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藏在暗处的庄主说道,“屠公子忘了老朽,但老朽可一直惦记着屠公子。”
“庄主到底是何人?”
“嘻嘻嘻……”庄主笑了笑,“这正是方才易言所说的有趣之处,在不二山庄中有很多秘密,而我的身份就是这诸多秘密中的一件。”
“你到底想怎样?”
“没想怎样,”庄主说道,“只是想和你玩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