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新秋,柔和的阳光洒在嫩黄的梧桐叶上,遮出梧桐树下一片片平静的树阴。Www..Com
树阴下背手屹立一位童颜鹤发的素衣老者,凉风吹至,老者衣摆飘扬,说不出的俊逸仙姿,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人物,便是再愚蠢的山野村夫见了,也不免要心生敬畏。
老者俊逸如少男的脸平静如水,安详得仿若熟睡,唯有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昭示着他比世人都要清醒。
“醉来石上披襟卧,觉后林间掉臂行。新秋桐阴凉人处,远望苍穹歌永生。”
秋日高耸的苍穹下,桐阴里的老者忽然高歌,其声如雷,响彻这片从未休止过争斗,洒满鲜血的无边大地。
歌罢,老者深邃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忧伤,长叹一声,声音清幽道:“世人都是为名为利,好勇斗狠之徒,竟无一个为身为命者,何其痴耶?”
叹了一回,复又念了一回方才高歌之词,老者背手仰视苍穹,低声自问:“却不知此法是否管用,能助我破阶成为天神,从此脱去肉身,无羁无绊,诸般法术,运用自如,逍遥自在,永生不灭?”
沉吟半晌,老者忽而摇头发笑,平静安详却历尽沧桑的俊逸面庞,微露自嘲的笑意道:“自己方才还笑世人痴,短暂一生,如流星划空,却为名为利争斗不休,而自己竟是比世人还要痴上一些,只不同的是,世人为名利,我只为成就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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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世人为名利,好武成性,争斗不休。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生存法则。
神州大地,亿万生灵,无论是飞禽走兽,蛇鼠虫蚁,还是万物之灵的人,无不都在遵循着这条法则生存。
大到物种与物种之间、种族与种族之间、国与国之间,小到城与城之间,镇与镇之间,家族与家族之间,个人与个人之间,禽兽与禽兽之间、人与禽兽之间……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永无休止的争斗,或为土地,或为资源、或为宝物、或为名利、或为生存……
大南国境内,青木山下,秋水镇背山临水,山青水秀,鸟语花香,如世外桃源般景色,却也难以避免这世俗的争斗。
秋水镇中有三大家族,分别是红家、谷家、谭家,呈三足鼎立之势,彼此牵制,表面上相安无事,相处融洽,却不知明争暗斗了多少个回合,每家人做梦都想将其他两家灭掉,从此在秋水镇称王称霸,一家独大。
三家人各有各的地盘,各个方面都在你争我夺的较着劲。除地盘外,名望、生意也是他们明里暗里较劲的焦点,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家族的武力,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拥有了绝对强于对手的武力,那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目前三大家族势力相当,争斗起来,总体武力都在伯仲之间,任何两家拼尽全力打起来,恐怕只会落个玉石俱焚的下场,要不然也不会形成如今的三足鼎立之势。【高品质更新】
三大家族的族长都是家族中武力最高之人,而他们的武力功阶竟也相当,难分上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谁也不能说压了谁一头。这样的局面,在经过三大家族的族长红长天、谷瑟、谭必从三人的多年努力下,仍然难以改变,因此各个家族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后一辈了。
三大家族似乎都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后辈培养方面都不遗余力的进行着最为激烈的较量。他们选择家族中最有天赋的子弟,倾尽家族之力,不惜耗费无数良材异宝、神药奇珍,由家族中武力最高的族长亲自教授,都想要在后辈培养方面压过另外两大家族,希冀能出一个惊才绝艳的奇才,日后主掌家族,击垮对手,实现在秋水镇一家独大的梦想。而这个梦想,三大家族中的任何一个家族,在这一辈中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了。
经过长年累月无休止的争斗,三大家族都已认清了这个事实,无不都只能寄希望在他们各自挑选出来倾力培养的接班人身上。三大家族无不认为,只要自己家族接班人能胜过另外两家的接班人,那么日后自己家族定能战败另外两家,称霸秋水镇。
就这样,秋水镇三大家族之争便演变成了三大家族接班人之争,而且这场争斗,似乎就要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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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
平素只有练武喝斥声的红家大院,今日格外热闹,满院都是一身劲装、体格彪悍的练武汉子,无不望着大院中央的演武台,扯着嗓子大声叫好。
然而奇怪的是,这一院的精壮汉子,所穿的服饰,竟泾渭分明的分成三种款式,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三股不同的势力,却如何今日都聚在了一起?
原来秋水镇三大家族不遗余力培养接班人,各自选出天赋上佳者,倾尽家族之力培养,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的接班人。但自个儿关起门来培养,闭门造车,如何能知道效果?于是红家家主红长天便想出一个主意来,三大家族每年都让自家倾力培养的接班人出来比试一番,正好可以借此摸摸对家的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谷谭两家的家主谷瑟谭必从自然也是这般想,三人一拍即合,于是秋水镇每年便多了一件热闹事儿,那便是这一年一次的三家后辈大比了。
家族接班人关系到家族日后的生死存亡,三大家族自然都不会孤注一掷,只将宝压在一位天赋最好的后辈身上,而是选出天赋上佳的几人一同培养,要不然只培养一根独苗中途夭折了可如何是好?事关家族兴亡,没有哪个家族敢大意。所以一年一度的大比,三大家族自然也不止派一人出战,而是派出三人,三局两胜制。
这是第一场,由红家少年才俊红扬对阵谷家少年英才谷胜。二人都只十四岁,却已经是二阶武士。
一阶武士寻常二三大汉合力难敌,二阶武士更是拥有数人敌的本事,寻常六七个大汉近不得身,而此时他们仅仅十四岁而已,身体都未完全长开,习武天赋堪称绝佳。
演武台上,红扬、谷胜空手相搏,二人身形矫健,攻防有度,打的难分难解。
红扬忽的飞起一脚,踏在演武台一块举重石上,竟然踏出一个大大的裂缝来,碎石屑激射出去,射在台下观看的三大家族武士身上,刺痛难当。
谷胜脑后发凉,心中一阵后怕:还好躲过了这一脚。
“好!”
台下红家人轰天价叫好声此涨彼伏,不绝于耳。
“扬少爷当真厉害,那谷家的小子定然不是对手。”毫无疑问,说这话的自然是红家人。
“是啊,是啊。”红家人连声附和。
听到红家人自吹自擂,谷家人不乐意了,立马扯着嗓子争辩起来:“你红家那叫什么扬的哪里是咱们家胜少爷对手,光看名字就知道了,咱们胜少爷名胜,自然是要胜的,而你们家那个少爷名扬,我看啊,就等着被咱们家胜少爷挫骨扬灰吧!”
“哈哈哈…….”
那人说的有趣,谷家人自然不遗余力的大笑起来。
“你们……”
红家人听了气的面红耳赤,刚要反唇相讥,却听台上“啊”的一声,慌忙都抬头往那演武台上看。
又过了几招,红扬再起一脚,谷胜这回却没有躲过,被红扬一脚踢向胸口,慌的他连忙举起右臂格挡,仓促间,招式未使全,力道未放开,这一脚之力,有如千斤之重,狠狠踢在臂上,骨肉发麻,阵阵生疼。
谷胜没忍住,轻声叫了一句,正好给了红家人一个很好的反唇相讥的说词。
“哈哈哈……”
红家人无不乐翻了天,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痛苦表情的喘息道:“哎呦,你们家胜少爷可真的好厉害哟,这不是要把我们家扬少爷挫骨扬灰啊?分明是在被我们家扬少爷挫骨扬灰嘛!”
“哈哈哈……”
红家人几乎玩了命的大笑,好像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上气难接,下气难咽,给人一种就要断气的感觉。
谷家人有一种被人当众扇了耳刮子的感觉,一个个面红耳赤,若不是演武台正对面,高高坐着三大家族的家主镇住场面,恐怕此时两边早已大打出手。
“喝!”
演武台上,谷胜受了一脚,大喝一声,纵身后退几步,松了松右臂的肌肉,麻疼感觉减轻了不少,便又拉开架势,与红扬战到了一处。
“嘿,谷家这小少爷还真不简单,看来这二阶武士的名头可不是虚的。”红谷两家人对骂,谭家人看了半天笑话,见谷胜在挨了红扬竭尽全力的一脚之后,竟还能如此从容的接着再战,惊叹不已,不由收起了轻视之心。
红扬同样是二阶武士,倾尽全力的一脚,能踏碎巨石,岂是等闲?寻常人受了,恐怕早已把手臂都踢断了,又岂能在短暂退避之后,紧接着再战?
下阶武士练的本就是皮肉,这等抗击能力,果然等闲常人不能相提并论。
“啧啧啧!才十四岁的年纪啊,就已经是二阶武士了,想我自幼习武,十五岁才一阶武士,直到二十岁才二阶武士,如今三十有余,也不过三阶武士而已,若想突破三阶武士,进而成为四阶武师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此二子习武天赋,当真远超常人,难得一遇啊!”谭家人早已没了看笑话的心情,一边叹一边赞起来。
“那可不是,他们可是红家、谷家选出来的习武奇才,是有可能将来接任各家家主之位的少爷,岂能等闲?”
“不过我们谭家的几位少爷,也不比他们差。”
……
在谭家人的议论声中,谷胜毕竟挨了一脚,手臂受了伤,虽接着再战了几十回合,终因伤势影响,败退下来。
“好!”
演武台下,红家人震天价拍手叫好,尤其是方才与谷家人发生口角的几人,更加叫的响亮,而且几乎是贴在谷家人的耳边大叫,那得意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哎,看来谷家的这位胜少爷也不过如此,若是我们谭家几位少爷出手,恐怕他一个也胜不了。”
这个世界便是这样,成王败寇,人们只欣赏强者胜者,不管世人之前如何的敬重于你,一旦看见你败于敌手,立马就转而敬重你的敌手去了,即使在这之前他还发誓赌咒,狠狠的骂过你的敌手。
谷胜败了,也可以说是谷家败了,对于败者,红谭两家很快就联合了起来,一起嘲笑讥讽。
谷家人本想反唇相讥,可毕竟是自家败了,即使想针锋相对骂回去也觉得没脸面开口。
三大家族处处相斗,底下人小则互骂,大则出手相拼都是常有的事,互相积怨已深。见谷家人吃瘪,红家人就不用说了,便是谭家人也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红家人就犹如得胜的将军面对自己的俘虏一般,戏谑的看着谷家人狂笑不止;谭家人就像见到仇人出丑一般,似笑非笑,一边幸灾乐祸不已。
谷家人一个个气的满面通红,忍无可忍便要出手,却在这时,耳边响起银铃般的笑声,随后只听一位少女娇音嫩语道:“你们好不要脸,只打败了我胜哥哥,便在这里大言不惭,胡言乱语,岂不记得我家的从文哥哥?”
一提起这位谷家的从文少爷,谷家人立马又来了精神,也不气了,也不恼了,一个个又再次神气活现起来,一脸得意道:“是啊,就算其他两位少爷都败了,我们家可是还有从文少爷呢!”
一说起这谷家的从文少爷,此时的情形竟立马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三大家族的人脸上的表情竟掉了个个儿,方才还一脸得意的红谭两家人,立马像霜打的茄子,斗败的公鸡,蔫了萎了,而刚刚差点就恼羞成怒的谷家人,反而神气活现起来,好像方才不是谷家的少爷败了,是他们红家谭家的少爷败了一样,那得意模样,比之刚才的红家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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