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大批人马拔除了唐军在积石山系(今阿玛尼卿山)修筑的几个要塞据点之后,便通过山区进入了黄河上游流域。Www..Com西北方向就是吐谷浑的牧场区,中间几乎无险可守,鲜卑人(吐谷浑)也不擅长驻守;东北和北面是唐朝的河州、廊州、鄯州地区,各州边界山区连绵,关隘之处全是唐军的军事据点,要直接袭扰唐境不太容易。汉人大部分是农耕民,土木技术很成熟,在防务上最爱干的事就是修工事筑城……当汉民恶心游牧族机动*的方式时,游牧族也很恶心这种遍地要塞的边界,游骑兵攻城显然不怎么好使。吐蕃人有时候觉得很神奇,在聊无人烟一根草都没有的戈壁上汉人都能修几个堡,实在无法理喻。
所以墀德祖赞家的人进入黄河流域之后准备先抢鲜卑人,并使之臣服。一来可以快速减除一支唐朝附庸武装;二来能占领大片牧场,掠夺大量牛羊马,为进一步与唐军角逐准备战略资源。
墀德继承“器弩悉弄”才几年时间,初期在自家势力的帮助下平息了内乱算是颇有成就,但在两年前丢失了吐谷浑及黄河流域被视为一大耻辱,一直就想拿回来。他的年纪也就十六七岁,和吐谷浑汉王慕容宣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墀德长得很壮不到二十岁两腮上就长起了浅浅的络腮胡,吐蕃人又没有剔胡须的习惯于是墀德乍一看去真不像十几岁的少年。
他们赶着牛羊马群从容地进入黄河流域,一点都不匆忙,因为唐军各路人马还在路上,想集结成一支对他们号称五十万大军造成威胁的野战部队没有一个月时间是很难办到的。至于吐谷浑聚集的所谓控弦十万,吐蕃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果然大军到黄河九曲之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汉牧民游骑已经跑到北边的西沧州、广恩镇军事据点寻求保护去了;而吐谷浑主力则遁入青海湖方向,压根不敢来阻击吐蕃大军。吐蕃人得以独占各处牧场,然后排出骑兵找可以*的牛羊。墀德喜欢“狩猎”也率兵先行,而大批主力和奴隶牧民赶着牛羊在后面缓缓向西北前进。
墀德率兵向西北走了整整一天,斥候才发现一处吐谷浑没来得及撤走的牧场。墀德大喜立刻赶了过去,策马跑上一处山坡居高临下向下一看,只见数十个帐篷,草地上的牛羊至少有几百头。【高品质更新】
墀德回顾左右道:“咱们做事恩怨分明,以前不抢鲜卑人是因为他们每年都要送咱们礼物,而咱们出兵保护他们,公平公正。但是鲜卑人却是出尔反尔不遵守诺言,反过来帮助汉人夺咱们的石堡城。咱们还客气什么?”
众骑士高兴极了,烧杀*对于日子苦寒的吐蕃人来说无疑是最刺|激好玩的娱乐活动,而且能得到战利品,山坡上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就在这时只见几个骑马的鲜卑人向这边跑了过来,旁边的人说道:“可能是来讲和讨饶的。”
另一个不满道:“本来就是咱们的东西,还讲什么和?”
墀德也不说话,不动声色地取下了弓箭,估摸着那几个人进去射程了,便瞄准一人“嗖”地一声射|了出去,远处的一个骑士应声摔下马去。紧接着就是一通箭雨,远处的人和马都被射成了刺猬。山坡上又是一阵欢呼,然后骑着马儿纷纷向下冲去。
鲜卑马队见状也从牧营中奔出来了,无可奈何地准备抵抗。马蹄轰鸣中,吐蕃马队直奔牧营,然后分成左右两股犹如两股洪水一般包抄而去,包围圈以不可抗拒的情势逐渐形成。他们一边跑一边还射箭,鲜卑人中箭者甚众,绕着篱笆也作了象征性的还击。还没开始冲击鲜卑人就被射得溃不成军,马匹在帐篷之间乱跑。
很快中央的一支吐蕃骑兵便分作十几队直冲而去,将简陋的篱笆撞成碎片。迎面一个声音用吐蕃语大喊:“我们投降!”
可是没人听他的,骑兵纷纷拔出弯刀“哇哇”兴|奋地怪叫着冲过去乱砍,鲜卑马队四散逃跑,但四面已被围死,乱窜的人成了活靶子。
不一会儿帐篷上就纷纷燃起火来,火光闪烁烟雾升腾,妇人小孩也叫嚷着从帐篷里跑出来了。吐蕃兵骑着马砍杀了一阵尽兴之后总算停止了杀戮,把俘虏们驱逐到草地围定,然后开始清点战利品。
所有的东西包括人都是战利品,牛马马匹自不必说那是草原上最重要的生存资料,还有人也有用,男的可以做奴隶,女的……很显然是人们喜欢的战利品。老弱和小孩就没啥用了,被杀是很显然的事,有的老头老妇不用敌兵动手就自己解决了。
吐蕃兵挥着皮鞭肆意抽那些俘虏,同时哈哈大笑,取乐之余让奴隶们畏惧驯化。小孩们被穿在长枪头上,或被人奋力向空中抛去,然后摔死。好像摔小孩也是一件娱乐活动,就仿佛打马球似的,同样能让征服者高兴一阵。
清点完东西,吐蕃兵主力继续在草原上搜索,如此抢了两三次天色晚了,这才扎营修整。
无疑战争能带给游牧男人们极大的快乐(如果能打赢的话),白天尽情杀戮,旁晚可以放开肚皮大吃大喝抢来的东西,羊肉随便嚼奶酒随便整,还能让俘虏来的女人们脱|光在篝火边上跳舞。
梳着小辫的人们左手酒袋右手羊腿吃得满嘴都是油哈哈大笑,高兴了看中哪个跳舞的女人腰扭得好|屁|股|圆就拉进人群干|得她们呼天抢地,比较讲究的奴隶主是抗在肩上到帐篷里胡天黑地。墀德也很尽兴,他拉了一个皮|嫩的走进中军大帐,一面骑在人身上一面拿皮鞭抽,搞那|事儿也能弄成骑马一般可苦了那女人,等他折腾完,那女人已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浑身都是渗|血珠的鞭痕。
……吐蕃兵在鲜卑人的草原上四处劫掠,牧民们纷纷向王城伏俟那边逃,因为吐谷浑的主力骑兵聚集在那个方向。
本来需要广袤草原放牧的牛羊马一下子聚在一小块地区,那里的草地自然不够承载如此多的牲口,鲜卑人困在那里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候夹在大唐与吐蕃中间,办法无疑只有两种:跟唐朝或者跟吐蕃。
主张投降吐蕃重新向吐蕃人纳税的人占多数,原因就在眼前。其一,唐朝也要征收高达收成五分之一的税,比吐蕃少不了多少;其二,吐蕃人野蛮凶狠,与之为敌遭到的报复更甚;其三,吐蕃人已经近在眼前了,打又打不过除了投降还能有啥法子?
但王室及其支持者更倾向继续亲唐,在他们眼里唐朝无疑才是世界最强大的帝国,和唐结盟是比较长远的打算。可以出兵阻击延缓吐蕃兵,等待唐兵来援。
伏俟城乱作一团争执不休,随着草原上越来越拥挤悲观情绪也在王城周围蔓延。
就在这时,鲜卑使节从鄯州回来了,慕容宣急忙招其到王帐说话。使节带来了令人绝望的“希望”:数镇唐兵正在向鄯州集结,估摸能出兵十万,但要西出的时间至少得八月间去了……距现在得一个月左右。
众贵族奴隶主哗然,嚷嚷道:“一个月,地皮都被羊啃光了!向吐蕃人投降吧,尽力得到他们的宽恕。”
“十万唐兵在草原上对五十万吐蕃兵,有什么胜算?唐兵野|战败了不只一回,要是这回再败我们跟他们非得吃不完兜着走!”
有人反对道:“两年前唐兵不是胜了么?万一这回唐朝又胜,吐蕃人倒是跑回高原去了,咱们在这里不是做反复无常的小人?”
“两年前唐人是怎么胜的?躲在工事里耗,等吐蕃人耗不过了才追击好像是收获了不少;今年他们再这么耗,咱们拿什么来耗?”
年轻苍白的慕容宣沉默不语,一旁的大相伏吕却是坐不住了,愁眉苦脸地说道:“别说以后,现在就已火烧眉毛,吐蕃人在眼皮底下……”
一个奴隶主心急火燎地劝道:“大相赶紧拿个主意。其实咱们就没法投大唐的,前年吐蕃人把黄河和积石山全部丢掉,跑得精光咱们是没办法,投唐只是权宜之计。您想想,吐蕃人从西边一下来就是咱们的地儿,每年都可能遭殃,投唐朝不是专程为他们做挡箭牌么?”
众人纷纷附和,王帐内顿时闹作一团。
就在这时,听见一个不大的声音道:“大家都看全盘……”
是汗王慕容宣的声音,他虽然实力没有伏吕家大,但终究是老大而且他也不经常说话,所以众人一听是慕容宣说话都陆续安静了些,想听听汗王想说什么。
慕容宣看着面前那张摆着木|马木人的棋盘道:“有时候看全盘太乱,只需看一粒子便可:石堡城!”
他就这么玄虚地说了一句话便住了口。大伙默默地琢磨意思,其实意思也不复杂:石堡城在谁的手里,谁就更容易有主动权。假若石堡城在吐蕃人手里,唐朝很难直接打击到吐谷浑腹地,那么就不必太害怕唐朝;反之石堡城如在唐军手上,反叛的结果唐人和吐蕃人一样可以随时出兵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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