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牧令府成立八年,占地广牧内城四分之一的面积,除了时不时的在广牧展开一些列民间活动,例如进行了七年之久的相亲大会,以及每月必办的奕会与文会,还有租聘给商家举办的拍卖会等等,广牧令府就再也没有其他消息。
就好像广牧令府的成立,只是为了让民间百姓拥有更多娱乐生活一般。
事实当然不是表面如此。
严云与陈宫这两个所有广牧百姓都知道的两位先生,就挂着广牧令府文书的身份。
其能力之大众人皆知,基本所有地方,都会有他们的身影。
上至官府例会,下至百姓民声,两人游走于广牧各处,听取着一切声音。
在广牧民间,已然有了非常大的名气。
而广牧令府也成为了所有士人的向往,对这既不是为官,又能为广牧做出事迹的能力,非常的羡慕。
但广牧令府八年来,没有再招收过任何一人。
也就只有广牧少数的几位高官们知道,广牧令府的声音,远远不止如此。
广牧令府除了严云与陈宫之外,尚还有四位供奉。
第一人名唤甄逸,山中无极人,是河北甄家家主之弟,河北甄家相传富可敌国,在河北民间极具地位,甄逸来此是受梦梦的传唤,广牧崛起需要资金,甄家的入驻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至于梦梦为什么能指挥甄家这种庞然大物,郝月依旧不可得知。
相识了十三年,结婚了数年,更拥有了爱的结晶,梦梦的身上,依旧充满了谜团。
其二名唤董昭,济阴定陶人,初举为孝廉,游历至广牧参与了文会,夺得魁首后被严云看中相邀入府。
董昭把握住了这次奇遇,随后便齐家定居在了广牧。
在郝月的帮助下,董昭与广牧农府的高翟相接,代表广牧令府在农府为广牧出力。
又一名唤张邈,东平寿张人,是陈宫好友,由于董昭的出色发挥,郝月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人才,陈宫便向郝月举荐了张邈,张邈也没有辜负陈宫的举荐,只用了不到一年就为广牧带来了诸多改变,张邈代表着广牧令府与广牧工府的陆丰进行着交接。
广牧令府和农府商府工府的完美融合让郝月尝到了甜头,剩下的军府、士府,也都被郝月盯上,然而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才。
直到两年前。
大儒蔡邕突然拜访严玄,直言感叹广牧盛世,想为广牧出力,严玄大喜过望,便向郝月力荐。
蔡邕是当今天下有名的文学家、书法家,其在文学的造诣之上已是世间罕有。此前,蔡邕与司徒刘郃不和,蔡邕的叔父卫尉蔡质,又与将作大匠阳球关系不好,阳球是中常侍程璜的女婿,随蔡邕为了避难,主动举家迁到了朔方,可以说是在家亲眼见证了郝月的一切。
蔡邕的这一次自荐,也是看到了广牧的一个美中不足,想为广牧出这一份力量。
那就是广牧的文学教育方式,广牧的文学教育在蔡邕看来也是相当出色,也很有特点。蔡邕通过了解,能从中看出广牧的文学教育大致分为了两种风格,一为粗犷的军事教育,二为秀气的文学教育。
这两种风格分别是丁芊创办的英雄学院以及严芳所创办的雅芳私塾。
英雄学院直接对外宣称为军院,多开放在外城,教导的多为兵法军事,虽然名义上校长是丁芊,但真正的创办者自然是郝月,目的就是为军府输送人才,源源不断的输送新鲜血液。
而雅芳私塾,这就是严芳的本事了,八年的时间,雅芳私塾俨然成为了广牧最好的育人私塾,期间培育出来的毕业生也多输送给了广牧其余四府之中。
蔡邕在这两种风格中看到了不足,英雄学院暂且不论,那是军事范围,蔡邕涉及不多,雅芳学院的教育,蔡邕见到郝月之后就明确的指了出来。
太过文雅,缺乏大气!
蔡邕的这八个字让郝月茅塞顿开,一直以来的违和感也是有了解答。
每次例会郝月总是有一种感觉,他一直在听一群庸才的建议,毫无新意的建议。
当蔡邕提出这八个字之,郝月深感赞同。
随后,郝月便是将蔡邕邀入广牧令府,代表广牧令府去与士府交接,让蔡邕去教会那些庸才,什么是大气。
随着蔡邕的加入,广牧令府已是逐渐影响力,五府已是涉及其四。
在蔡邕之后,广牧令府最后的一为供奉,也是迁移到了广牧。
正是辞官的臧旻。
出于愧疚,臧旻来到广牧,第一件事情就是向郝月俯首称臣。
‘罪人臧旻,请求英雄赐罪!’
来到广牧的第一天,臧旻就披头散发背负赤裸着上身背负荆条,跪在官府门前。
旁人不知的,还以为是官府的罪犯。
也是恰巧被路过禀告的吕布看到,才将臧旻拉入了府内。
随后臧旻说出了这两年来他的经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历程,获得一种他人的事迹,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伟绩,这种随之而来的罪恶感。臧旻是一个武人,他接受不了这种感觉。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平定一个农民叛乱都尚且需要三年的庸才,有何脸面去窃取剿灭数十万异族的功劳?
郝月不止给了臧旻功劳和名声,还有着心魔。
臧旻能有这种觉悟,着实让郝月刮目相看,但他不能为臧旻解决他的心魔。
‘英雄之名,你还是先帮我戴着吧,我不需要这个,如果你感觉难受,那就为我做事,如何?’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英雄,您必须要收回罪人呢这份功绩,否则,罪人无言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五年,五年之后,你就解脱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获得一份属于你自己的功绩,我相信你有这份能力。’
‘谢英雄!’
臧旻的投靠可以说是意料之外,臧旻来的不是一个人,还有着一众家将上千的家仆以及偌大的臧家,这些都被臧旻表忠心的献给了郝月。
而臧旻也在广牧令府入住了下来,被郝月安排去与吕布的军府对接,虽然两年了还没起到什么作用。
当然,郝月也没期望臧旻能在军队管理上比上吕布。
当陈宫把这四人之名说与郭嘉和戏志才后,引起了两人的惊呼。
董昭和张邈他们并不认识。
甄家只不过是一介商家,也引不起两人注意。
但蔡大儒与车骑将军臧旻,这两人可是早已闻名于世,而这样的名人,竟然在广牧令府办事,而他们竟然要和这些存在共事。
“我们,能比蔡大家和臧将军做的更好吗?”戏志才突然变的很没底气。
“奉孝志才,你们误会了。”陈宫笑着解释道:“甄先生为主公经商,董大人为主公管理民声,张大人为主公建设广牧,而蔡大家从事文学,臧将军参与军事,我们,主要为主公出谋划策,这并不冲突。”
“公台先生说的对。”郭嘉想了想,发现了一件事情,犹豫了一会后说道:“主公方才所说,当真是要将广牧的一半让出去?”
“嗯...”陈宫似笑非笑的回道:“是当真。”
“敢问主公是向让自己的一半,还是...”郭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陈宫笑着接过道:“严家的一半。”
“!”郭嘉一惊,没想到正是如他所想。
广牧五府严占其三,这是所有广牧人都清楚的事情,虽然陆丰只是严玄弟子,而严玄本人也辞去了职位,但其余五府之中,出自严玄门下的文吏可谓是数不胜数。
工府陆丰在民间的威望也仅次于郝月,说是广牧百姓的衣食父母都不为过,广牧的不论大小工事都是陆丰在代为处理。
而商府严信,更是把握着广牧的财路,除了广牧令府的资金,都要经过商府的统计,其权利大小,不言而喻。
虽然郝月这些年来让广牧令府插手其中,但更多的只是处于辅佐,并未夺权。
严家占据着半个广牧的言论,并非谣传。
“主公怎能如此?!”戏志才明白之后,可是坐不住了,严玄对他如同己出,更有知遇和再造之恩。
“嘉这两年于民间也听说了不少事迹。”郭嘉也是皱眉,认真的说道:“广牧能有此等规模,主公之下五府的五位大人功劳最大。”
“其中严玄大人与陆丰大人可谓是主公之下在广牧民间影响力最大的两位大人。”
“主公当真要对严家下手?”
“我要去劝主公!”戏志才越想越急躁,起身便想走下马车。
“志才且慢!”陈宫拉住了戏志才。
“主公的心思,我能猜测一二。”
“主公是让引祸给朝廷?”郭嘉又是一言。
“奉孝果真大才!”陈宫惊讶的说道:“宫想了一整天才能明白的道理,奉孝竟然瞬息便懂。”
“嘉也是想了一路。”
“奉孝的意思是,主公打算牺牲严家,利用严家在广牧的威望,让广牧百姓彻底对朝廷失望?”戏志才坐下之后,也是顺着郭嘉的猜想说道。
“应当是如此。”郭嘉皱着眉道:“主公当真是...”
“无情?”陈宫接话。
“......”郭嘉戏志才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奉孝志才,如果让严玄大人知道此事,你们猜会怎样?”陈宫对着郭嘉戏志才严肃的说道:“现在知道此事的人就我们三人,就连季砾兄都不得而知。”
“...仲淄公应该知道!”戏志才想了想,坚决的说道。
“仲淄公为广牧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主公如此做,我不认同!”
“奉孝呢?”
“主公之计虽有不近人情,但也是为一记绝策!以大局为重,不便通知!”
戏志才听及,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郭嘉。
“奉孝?!”
“......”
“谁说只有你们三人知道了?”就在马车内三人陷入抉择之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
严云推帘而入,挤到了一个不算宽敞的马车之中。
严云伸手极为自然的揽住了陈宫。
“主公不说,我就不能猜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主公首席智囊,严云严季砾。”陈宫不准痕迹的将严云的手打掉,对着郭嘉和戏志才说道。
“见过季砾先生。”郭嘉戏志才并手说道。
“你们就是新加入的两位吧,欢迎入府。”严云对着两人伸手说道。
见两人不解,严云解释说道:“这是握手,以示友好的象征。”
“只需要握住我的手就行了。”
“......”郭嘉想了想,伸出双手握住了严云的右手。
“是一只手,一只手。”严云引导着郭嘉,做出正确的握手姿势。
“这是主公教我的,我觉得挺有意思!”
郭嘉被严云指引的头皮发麻,短暂握了一下之后,就松了开来,戏志才也有样学样,轻轻一握随后松开。
“季砾兄是说你已经猜到了?”
“虽然有过猜想,但其实是偷听到了,本来是想来欢迎两位先生,没想到结果被云撞到了一桩大新闻!”
“...季砾兄,不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用,而且,也不会生气。”严云收起了笑容。
“师傅如今下野归田在家养老,大师兄也是太过劳累,休息一下也正好。”
“唯独我那兄长,可能,以兄长的心性,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现在的位置的。”
严云的豁达让陈宫三人惊讶不已。
“不愧师出同门,竟能如此体谅。”陈宫叹道。
“哈哈,主公按理来讲,还得叫我一声师兄呢。”
“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早就习惯去体谅主公这个多事的师弟了。”
“竟还有此等关系?”郭嘉和戏志才又是惊呼。
“放心吧,我们的感情,比你们想象的要深的多。”严云又是伸手揽住了陈宫,拍了拍陈宫的肩膀。
“不过,我要去劝劝主公,家兄那边,得让他继续干,不然家兄在家中可坐不住。”
“你们是不知道,每月每次的评比功绩,都是对家兄的批斗大会。”
“也不是家兄做的不好,只因其他四位太过出色。”
“所以啊,这职可罢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