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广牧的标志性建筑,那当要数三样。
其一,太守府。
太守府的规模,可以说是堪比任何一座王侯府邸,甚至更甚,其投入的人力物力,达到了一个非常大的数量,且不是说太守府有多么的奢华,在外观上看,太守府并不出彩,除了非常高大一些之外,丝毫没有什么逾越之举。
但是,也太过于高大,高大的像是如同洛阳皇宫一般的高大。
如果外表再奢华一点,可以说这已经是一座皇宫了。
其二,广牧令府。
这又是一座属于郝月的府邸,如果说太守府是高大,那广牧令府就是宽广,原广牧县城被分为了溪南和溪北,而溪北又被分为了几个区域,其中广牧令府的区域,足足占了溪北的一半。
也就是说广牧令府的宽广,足有四分之一的广牧。
据士府统计,溪南可供两万百姓居住,那么如此推算,广牧令府足足占了一万人的居住地方。
可见广牧令府,是多么的宽广。
再其三,就要数到广中楼。
这座也经过数次加建的广牧最高建筑,位于溪北最南,听说在广中楼的最高层八层,可以见识到广牧令府的全景,非常引人入胜。
而在广中楼的一层,和在晋阳的晋中楼一样,是供来往过客的休息场所,但凡是逛的累了,均可在这个地方稍作休息,并有免费的茶水供应,用来消除疲劳,是再好不过了。
在二层,则是酒家,广牧的酒,在这些年来已经名动天下,广牧的佳酿更是在朝中世家贵族之中卖出了天价,就连汉室朝廷也是要求每年进贡。
就算二层所卖不是佳酿,但也不是其他地方的凡酒可比,每天的二层也是座无虚席。
二层来客多是军汉,每天精疲力尽的训练之后都会有不少的军汉来此释放压力。每到傍晚,广中楼都会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之声,那是一群军汉的斗酒之声。
在广中楼三层,则是雅间,在设计之上,广中楼三层往上就开始做了非常好的隔音效果。
在三层的一间雅间之中,有两名儒士打扮年轻男子正在畅饮,一人看起来非常的激动,杯中之酒几乎就没满过,而另一人则是一脸的无奈,担当起了酒侍。
“想不通,我想不通!”猛然饮酒之人是那日被郝月赶出例会的戏志才,此时的戏志才皱着眉头,非常的迷茫。
“汉室衰落朝野不宁,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主公会看不明白?”
“明眼人都明白。”倒酒之人笑着回道。
“奉孝你说,那为何如此昏庸的朝廷要罢免主公官职,主公却看似没有一点情绪,反而,有些兴奋?”戏志才复问道。
此人是戏志才的挚友,姓郭名嘉字奉孝。
郭嘉与戏志才对视了一眼,正色说道:“明公虽有志,但却迫于势。”
“朝廷虽以逐渐衰落,但任有威势,而明公虽是旷世奇才,但也迫于声望,其影响只在并州,如何步入天下?”
“那也不能,放弃抵抗任人宰割啊!”
郭嘉笑道:“何谈放弃?因为官职罢免?”
“只要明公身在广牧,那这里的主人就永远不会变,除非朝廷率军来讨,而后明公才会被迫起事。”
听郭嘉说完,戏志才若有所思的放下了酒杯,只一点提点戏志才便是明白了一切“奉孝的意思,主公是师出无名?”
“正是。”郭嘉点头笑道。
“天子昏庸无道,百姓民不聊生,这还不足?”戏志才重重的拍了一掌桌子,气愤的说道。
郭嘉继续冷静的的分析,为挚友解惑:“天子虽不理民声,但在军功之上,可有不少的伟迹,西北羌人被镇压,辽西鲜卑被灭族,这可都是朝廷历代都很鲜有的功绩。”
“如今朝廷已没有外患,只有内忧,明公不希望成为这个内忧,成为第一个众矢之的。”
听到此处,戏志才已没有疑惑,感叹说道:“奉孝之才胜我数倍,愚兄甚是佩服。”
“依奉孝所说,那主公岂不是会陷入了一个非常被动的处境?”
郭嘉点头说道:“非常被动,广牧之所以能有如此发展,介是因为以前明公处于暗处,处于朝廷的视线之外,明公才能大展拳脚,如今明公已然被天下瞩目更是被朝廷针对,定会处处受限。”
“放手广牧,是迫不得已也是必须要为的一件事情。”
戏志才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如此,明公也可借势而为。”
“借势?”郭嘉一愣,不解的问道。
戏志才笑道:“奉孝,你还记得我们为何来此?”
郭嘉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道:“因为...这里的美酒。”
“哈哈哈哈,的确,因为这里的美酒!”戏志才也是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
两年前,出生颍川的戏志才与郭嘉听闻到了远在并州的广牧城一事,听说到了郝月的名字。也是听说到了郝月的一些事迹。
这个消息的来源,来自于一件在当时轰动一时的事情。当时官居车骑将军的臧旻,竟然主动辞去了官职,而后齐家迁往了广牧,这在当时引来了非常多的目光。
臧旻是何人?那可是将鲜卑一族灭族的英雄,受到了天下所有文士武人的崇拜。
而就是这样的英雄,为何要在壮年期间辞官而去,而且还是将已经在京都洛阳站稳脚跟的臧家,迁往了一个在天下人看来属于穷乡僻壤的并州。
起初,天下士人是认为臧旻受了奸人迫害,心灰意冷之下决定下野归田,并州虽然偏远但也是远离纷争,算起一个为数不多的好去处。
不过一些有识之士,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
那就是广牧这个地方。
当年被封为飞将将军的吕奉先,可就是广牧人。
怀着好奇心,当时在颍川已经小有名气的戏志才和郭嘉便是发起了号召,前去探索广牧的秘密。
结果自然是无一响应,而后两人也不气馁,携手作伴的来到了广牧。
两人不虚此行,成功的见证了一个传说,也见到了郝月。
其实广牧的消息一直都有,比如广牧的盛世,广牧的美酒,广牧的文风,广牧的武道,只是非常难以传到中原,传来传去就变成了虚张声势,毕竟天下各州,都时不时的传出一些盛世之治。
只有真正去看过之后才知真假。
毫无意义,广牧就是真的。
此后戏志才拜入了士府,而郭嘉则是混迹于民间。
两人在大笑之中,也是为郝月定下了一策。
笑过之后,戏志才对着郭嘉真挚的说道:“奉孝,你身有大才,为何不为主公效力?”
“明公哪看的上嘉啊,就嘉这点分量,还远不足以明公万分之一。”郭嘉惨然一笑,举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奉孝此话说的,都是为这天下尽力,谈何多少?”戏志才不悦的说道。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还能没个攀比之心呢?”郭嘉却是说道:“这两年,嘉一直的在拿自己与明公做着比较,实在是心服口服。”
“比较?”
“嗯,明公的每一道政令,嘉都会费劲脑筋的想去完善,却发现,除了赞叹之外,嘉毫无其他想法。”
戏志才闻言笑道:“哈哈,奉孝啊,你难道不知,这些政令都是出自例会百官之手么?”
“不,那都是明公一人之手。”郭嘉肯定的说道。
郭嘉如此的认真肯定,让戏志才很是不解:“奉孝为何如此肯定?”
郭嘉感叹的说道:“因为,所有的政令都没有一丝纰漏,例会百官,虽然策多,但也计杂,就算统百合一也难免会产生纰漏,只有一人的想法,才会事事巨细。”
“听取例会百官的意见,只是在帮明公排杂取精而。”
“明公在政令之上的造诣,是嘉永远无法企及的。”
戏志才闻言也是一叹,而后说道:“你我主行谋策,而非政令,奉孝无须叹气。”
“也是。”
两人对视一笑,不约而同的举杯同饮。
“听闻严公已经辞官归田,我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戏志才饮完一杯之后,又是一叹。
“早让兄收敛些冲劲,兄就是不听,如今可是后悔了?”郭嘉大笑道。
“哼,就那些凡夫俗子,要是想借此对我发难,我戏志才定让他们喝上一壶!”
“如何喝上一壶?兄可是没了靠山啊。”
“不日我就去拜入广牧令府,以我之才,当是轻而易举。”
郭嘉不解,随后问道:“广牧令府...如何拜入?”
广牧令府从开府以来的八年之中都没有发布过招募令。
“奉孝,你身在民间就有所不知了,广牧令府每月举行的文会、弈会、武会,其首席,都会有一个额外的挑战。”
文会即是文韬武略,对政事、军事的辩论,每月都由广牧令府举行,举行地点就在广牧楼的五层。
规则是由考官出题,考生来解题,回答最佳方可夺魁。题目会是判断一个政策的优劣,也会是判断一场模拟战争的走向。
弈会自然是进行博弈,每月都由广牧令府在广中楼的六层举行。捉对比试,直至决出第一。
武会就是比试武功,每月由军府在广牧大营举行,参赛者大多都是广牧军人,外来人者想要参赛,得得到广牧官服的推荐。
这三个比试,郭嘉自然知道,也一直有去参与其中,不过为了隐藏自身,郭嘉都没有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每次都是以前五的成绩结束比试。毕竟奖励非常丰厚,郭嘉还是要赚些酒钱的。
“额外的挑战?”郭嘉听到这里,开始对第一产生兴趣了。
“军会!”戏志才笑着说出两字。
“军会由广牧令府和军府共同举行,参赛方式非常的严格,报名的要求就是获得过文会、弈会与武会中的第一才能够有资格参赛,而军会的规则,就是统军作战,决出最强。”
“从而,拜入广牧令府!”
“这是严公说与愚兄的,愚兄早就想去参赛,奈何严公一直劝阻,说我性子太急,还需磨练。”
“连严公都这么说。”郭嘉笑道:“兄可不见一丝改变啊。”
“改了还是我么?”戏志才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是兄的为人入世之道,如何改变?”
“哈哈,兄说的是,要是改变了,可就不是嘉所敬仰的兄长了!”郭嘉举杯敬道:“既如此,那嘉就陪兄,共进广牧令府!”
“甚好!”戏志才大笑道:“同进同进。”
“我们,也有多年未有比试了吧。”
“足有两年。”
“唯有奉孝,我不想输。”
“就算是兄,嘉也不惧。”
两人对视一笑,眼中充满了斗志。
在广中楼的三层,两名旷世奇才下定了决心,将自身力量响彻天下?
而太守府的一道政令,也是在次日随之公布。
原朔方太守郝月被罢免太守一职,加封为镇北将军,原广牧令府改设为镇北将军府。
为了稳定民心,郝月卸职之日出面与全城百姓进行了交流。
在接受祝贺的同时,也是感受到了自己在广牧百姓心中的地位。
也加强了郝月,将计划进行下去的决心。
“主公?”在前往镇北将军府的路上,严云驱马向前似笑非笑的对郝月尊称道。
郝月眉毛一挑,白了严云一眼“师兄可有何事?”
“无事无事,只是云早已想说出这个称呼。”严云笑着说道。
看起来,的确是非常高兴。
“主公,我们要马上进行征兵吗?毕竟主公现在位居镇北将军,可以放心的征兵。”陈宫也是用上了这个称呼。
郝月笑着说道:“征兵一事不急,此事与需奉先共商,而且一年以内都不怡征兵,以免引来朝廷目光。”
“朝廷插手广牧,已是在广牧插入了眼线,我们不能在大张旗鼓的动作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朝廷即将要送来的羔羊,好好的消化掉。”
郝月嘴角的笑容,在陈宫严云两人看来,非常的慎人。
“”
(本章完)